第十二卷第一章第十五節 武烈河畔

  這天一大早，鎮國公劉雲威便收到了夜不收送回來的消息，得知薊州鎮總兵官溫破虜、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已經率領麾下將士趕來，現在已經趕到了武烈河西南十七里的草原上。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劉雲威十分高興，當即大笑著對郭毅說道：「哈哈！這些天以來奧巴一直想著要圍殲我軍，但是一直沒能如願，反而是損兵折將。而我軍將士卻是四下出擊，接連取得大捷，殲滅了四十萬蒙古鐵騎！看來，此戰就要結束了！」

  郭毅也是喜上眉梢，笑著說道：「鎮國公所言甚是！此前那奧巴還仗著兵力上的優勢氣焰十分囂張，不斷襲擾我軍大營，雖然都被將士們擊退了，但也是煩不勝煩！現在好了，虎賁營、長水營將士趕來會合了，我軍的兵力已經達到十二萬！蒙古鐵騎兵力上的優勢已經大大減弱了！」

  「蒙古鐵騎兵力上的優勢不是減弱了，而是已經徹底不復存在了！」

  劉雲威冷笑一聲，說道：「別忘了，我軍將士的戰力要遠在蒙古人之上！咱們各營之中的鐵騎將士也足有五、六萬之多！本公只要有十萬步卒大軍，就敢發起反攻，更何況現在我軍有十二萬大軍、內中還有數萬鐵騎！此戰，奧巴必定大敗而亡！」

  當天中午，薊州鎮總兵官溫破虜和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率領大軍將士趕到了大營之中，劉雲威率領參將郭毅、甲營參將封天、乙營參將馮宣、丙營參將包德勝、炮營參將愛德華、輜重營參將朱須臾等人早已等在轅門之外。

  溫破虜和趙開山遠遠望見，立刻停下了大軍，然後各率麾下戰將上前參見鎮國公劉雲威。

  劉雲威看著眾將都是生龍活虎、戰意盎然，便笑著問道：「怎麼樣？接連血戰下來，大家都打過癮了沒有？」

  溫破虜笑著說道：「鎮國公說笑了，這些蒙古韃子只是人數多些，要說戰力根本就比不上滿清韃子，殺得再多也是沒有意思！」

  趙開山也是笑著說道：「就是啊，溫總兵一場大水便將白馬川的二十萬蒙古鐵騎淹死了大半，我和盧巡撫只是撈上來一些蝦兵蟹將而已！」

  眾人聞言都是大笑了起來。

  劉雲威也是笑了一陣，然後看向了溫破虜，十分欣慰的說道：「好啊！咱們幾個兄弟之中，雖然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但是此前也只有陸英可以擔當一軍之帥出征四方；之後，便是吳興可以獨領一軍征伐四方，此番便是領軍出戰朝鮮國；現在我看破虜也可以成為一軍之帥了！」

  溫破虜聞言臉上一紅，連忙謙虛了一番。

  之後眾人有寒暄了一陣，便一同來到了中軍大帳，而虎賁營、長水營大軍將士則是各自獨立安營紮寨。

  此時，漢威軍標兵營大營正好緊挨著武烈河紮營，所以虎賁營將士就在標兵營大營的北面依託著武烈河紮下了大營，長水營則是在標兵營大營西面五里處紮下了大營，以便可以隨時機動出擊。

  當眾人來到中軍大營之後，溫破虜對鎮國公劉雲威說道：「鎮國公，此番卑職之所以如此順利的擊敗了二十萬蒙古大軍，就是仰仗了灤河爆發的冰凌，用水攻之計才重創了蒙古大軍。現在我軍各營緊靠著武烈河西岸，是不是有些危險啊？」

  劉雲威聞言笑著說道：「紮下大營的時候，本公就已經考慮到了水患的問題，所以派出夜不收將士在上游查看了一番，才知道這條武烈河的上游依舊沒有解凍，所以下游的河水非常少，並不存在水患的問題。」

  趙開山皺著眉頭問道：「鎮國公，那些蒙古韃子難道沒動過水攻的主意？」

  「哈哈！那些韃子當然動過心思！」

  劉雲威冷笑一聲，說道：「那奧巴一連四次出動了數千鐵騎前往武烈河上游鑿冰建壩，可是連武烈河上游的冰層都沒鑿開，數次都是無功而返，所以也就徹底死心了。」

  溫破虜和趙開山聽到這裡都是放下心來，和眾將一起分撥落座。

  鎮國公劉雲威看了看大帳之內的眾將，先是詢問了一下大寧之戰、白馬川之戰的詳細經過，之後便命令溫破虜和債開山將有功將士報上來，並且派人趕去白馬川通知湖廣巡撫盧象升，儘快將有功將士的名單報上來。

  之後，鎮國公劉雲威便收起了笑容，說道：「諸位！此番我左路大軍出塞已經有一月有餘，各部將士經過浴血奮戰連克強敵，各部一共犧牲了將近四萬名將士，才消滅了四十萬蒙古鐵騎，並且收復了大寧城！代價不可謂不重！」

  聽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左路大軍將士便折損了四萬名將士，眾將心中都是傷感不已，緊接著便是怒火中燒，所有人的眼中都滿是仇恨和怒意！

  要知道，現在漢威軍各營將士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將士，盧象升、曹文昭、孫傳庭三人各自率領的兵馬也是大明軍中數得上的強軍，這些將士都是明軍之中的精華所在，都是皇明的堅強支柱！

  現在一個月的時間就折損了四萬兵馬，任憑是誰也會接受不了！

  溫破虜搶先大聲說道：「請鎮國公下令北進，末將願為先鋒！」

  趙開山緊接著大聲說道：「鎮國公！下令吧！」

  其餘十幾名參將也是一同起身請戰。

  劉雲威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目前，剩下的三十萬蒙古鐵騎大軍已經趕到了武烈河以東駐紮，領軍的科爾沁部首領土謝圖汗奧巴正在調兵遣將，準備和我軍展開決戰！」

  眾將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漏掉任何信息。

  「此戰，本公決定集中兵力，率領所有兵力向北推進二十里，依舊在武烈河西岸安營紮寨，和三十萬蒙古鐵騎大軍隔河對峙！」

  「什麼？鎮國公咱們就繼續對峙下去嗎？」

  趙開山聽完之後立即就大喊了起來，其餘眾將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雲威笑了笑，說道：「本公當然不會和這群韃虜繼續僵持下去！本公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嘛現在武烈河上游依舊是冰封數十里，這就是我軍擊敗蒙古大軍的契機所在！」

  當天午夜時分，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率領虎賁營將士悄悄的棄營而走，但是大軍的旗幟卻依舊未動。到了黎明時分，溫破虜也率領長水營將士悄悄地朝著草原深處開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中。

  次日一早，鎮國公劉雲威下令全軍拔營北上，數萬標兵營將士打著漢威軍標兵營、虎賁營的旗幟結陣北上。同時，參將郭毅率領龍驤鐵騎將士打出了鐵騎馬槊戰旗，冒充長水營將士護衛在大軍左右。

  就這樣，鎮國公劉雲威率領漢威軍標兵營將士大搖大擺的一路北上，到了中午時分便已經行進了二十里，來到了三十萬蒙古鐵騎大軍的對岸。

  劉雲威策馬岸邊望了望對岸的蒙古大營，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冷笑，對著身邊的郭毅大聲說道：「全軍安營紮寨！」

  「安營紮寨！」

  一聲令下之後，數萬名標兵營將士便開始紮營，只見將士們先是在緊靠著岸邊的空地上立起一座大營，插上了虎賁營的大旗。之後，數萬將士才在這座「虎賁營」大營的後面又立起一座大營，這才豎立起鎮國公劉雲威的帥旗。

  最後，漢威軍標兵營將士又在中軍大營的北面立起一座大營，插上了長水營的戰旗。

  布置好這一切之後，劉雲威特意分出了數千名將士在一前、一左兩座空營中不斷巡視、以為疑兵，剩下的標兵營主力大軍全部固守在中軍大營之中，等待著鎮國公劉雲威的出擊命令。

  就在漢威軍標兵營將士忙碌著安營紮寨的時候，武烈河對岸的蒙古大營頓時騷動了起來，不少的蒙古士兵都是湧出了大營，跑到了武烈河岸邊觀察著對岸正在拔地而起的明軍大營。

  科爾沁部土謝圖汗奧巴聽到消息之後，也是立即率領大小將領趕到了岸邊觀察敵情。

  「這個劉雲威真是欺人太甚，現在竟然直接堵上門來了！」

  奧巴一臉怒氣的瞪著武烈河對岸，心中的怒氣翻騰不已。

  這時，一名千夫長小聲說道：「主子，現在攻打古北口的十萬鐵騎已經戰敗了，南下白馬川的二十萬外藩鐵騎還沒有任何消息，咱們怎麼辦？是不是集中兵力直接衝過去？」

  奧巴想了一下，顯然也是想要直接衝過去算了，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說道：「開戰之前我已經和那些外藩首領約定好，一定要隨時保持聯繫！但是，現在白馬川那邊已經有十幾天的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了，著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所以，我看咱們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主子是不是太過謹慎了？南下白馬川的大軍可是有二十萬鐵騎啊，怎麼會有閃失呢？」

  奧巴想了一下也是啞然一笑，但是緊接著便是心中一驚：「如果外藩蒙古各部真的已經敗了呢？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