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三章第五節 集結號（二）

  這天一大早，駐守在廣寧鎮的虎賁營將士便已經齊裝滿員的開始集結了，一個時辰之後，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在甲營參將李蒙、乙營參將趙傳武、丙營參將衛晃、騎兵營參將孔宣、炮營參將金釗、輜重營參將金盞的陪同下，全身披掛策馬出城，準備率領虎賁營將士南下山海關，趕赴平谷縣匯合北伐的左路大軍。

  此時，廣寧城的知府、同知、衛所指揮使、城內的士紳豪商，以及數萬名百姓都已經等候在了南門外，一眼望過去黑壓壓都是密集的人影，根本就看不到邊際。

  待到趙開山率領一班大將，以及上百名親衛將士策馬出城之時，南城門外頓時是歡聲雷動，數萬名官紳百姓以及四萬虎賁營將士都是振臂高呼。

  此番朝廷出兵北伐蒙古諸部和朝鮮國和以往不同，以往朝廷出兵交戰之時，不管是對陣蒙古人還是滿清韃子，朝廷都是處於挨打的一方，出兵應戰也是被迫還擊。而此番則是不同於以往，如今朝廷可是主動出擊，要一舉解決蒙古諸部、蕩平北方大草原；同時朝廷還要一舉滅掉忘恩負義、投靠滿清韃虜的朝鮮國！

  這場舉國矚目的大戰的意義不同於之前的遼東大戰！

  遼東大戰那是雪恥之戰，是收復失地之戰；而如今的北伐之戰是再立國威，是要像漢唐那樣揚威於異域、懲處不臣之外邦！

  此時此刻，廣寧城的百姓見到數萬名精悍異常的虎賁營將士激動非常，民心士氣空前高漲，看到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策馬來到大軍陣前，都是歡呼雀躍，仿佛大軍將士已經凱旋而歸一般。

  趙開山也是興奮不已，對身邊的甲營參將李蒙笑著說道：「哈哈！你看啊！我軍有百姓的支持，有鎮國公的指揮，有國庫充足的供應，蒙古韃子怎會是我軍的敵手？就算是那個什麼鐵木真重生，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此戰，我皇明必勝無疑！」

  李蒙也是歡欣鼓舞，大聲說道：「總鎮所言極是！打仗就是打的國力，就算是如今朝廷國力已經不如盛世之時，那也是遠勝蒙古韃子和朝鮮雜碎的！將軍，咱們再建功業就看今朝啊！」

  「沒錯！再建功業就看今朝！」

  趙開山大吼一聲，便策馬來到了大軍陣前，先是和廣寧城的知府、同知、衛所指揮使、城內的士紳豪商一一見禮，寒暄一番之後，趙開山便將遞上來的壯行酒一飲而盡。之後，趙開山將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便翻身上馬，率領百名親衛將士躍馬陣前，對著數萬名圍觀的百姓不斷招手示意，出盡了風頭。

  最後，趙開山在數萬百姓的歡呼聲中，一聲令下率領四萬餘名虎賁營將士開拔南下，沿著官路一路南行。虎賁營將士士氣高漲，行軍的速度也是隨之加快，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大軍就趕到了錦州城。

  此時，駐守在錦州城的山海鎮參將祖大壽已經出城迎接，見到趙開山之後，祖大壽便邀請大軍進城休整。

  趙開山謝過之後便出言婉拒了，笑著說道：「祖將軍，我軍南下集結日期已近，就不進城了。祖將軍的好意本鎮心領了，等到我軍凱旋之日，本鎮一定登門討杯水酒喝！哈哈！」

  祖大壽也是大笑著說道：「趙總兵豪氣沖天！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末將一定恭候大駕！」

  說完，趙開山便辭別了祖大壽，在收下了一部分輜重之後，便率軍繼續趕路了。

  祖大壽看著漸漸遠去的虎賁營將士，心中不由一嘆，對身邊的弟弟祖大弼說道：「唉！恨不能與鎮國公通往征戰啊！」

  祖大弼也是無比的遺憾，說道：「鎮國公麾下精兵強將數不勝數，根本就不需要徵調過多的兵馬。不能隨同出戰，真是人生憾事啊！」

  三日之後，山海關。

  趙開山率部抵達山海關之後，便在關內休整了一天的時間。在此期間，山海鎮總兵官趙率教為虎賁營將士補齊了糧草，還好酒好菜的招待了大軍將士一番，讓趙開山好一番感謝。

  臨到揮師南下之際，趙開山對前來送行的趙率教和滿貴說道：「有勞趙總兵和滿副總兵前來相送，告辭！」

  趙率教和滿貴也是說道：「趙總兵一路順風，恭祝趙總兵奪旗斬將、再立大功！」

  二人看著率軍南下的趙開山，心中都是羨慕不已，恨不得策馬跟上，隨之一起南下集結、出征草原。

  這時，滿貴忽然對著身後大吼一聲：「擂鼓！擂鼓！給同袍壯行！」

  「咚！咚！咚！」

  一時間，山海關上的數十面戰鼓被一齊敲響，震天響的戰鼓聲響徹四野、聲震八方。

  與此同時，山海鎮數萬名將士也是聚集在關城上、城門旁，山呼海嘯的怒吼著，不知是何人起了個頭，數萬將士便高聲唱起了明太祖的紅巾軍戰歌！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執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趙開山聽到身後有戰歌聲傳來，心中激盪不已，不禁雙目微紅，策馬軍中、振臂怒吼：「大明萬勝！」

  虎賁營將士在戰歌聲中一路南下，朝著平谷縣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遼東連山關。

  遼陽鎮總兵官吳興已經率領陷陣營將士趕到此處，正在休整之中。

  在此期間，身為右路軍主將的吳興不斷派出夜不收，和各路正在集結的兵馬取得聯繫，探查各路兵馬的行程蹤跡。

  「報！遼南總兵官李定國已經率領麾下四萬將士北上，現在大軍已經趕到了岫巖城，大軍前鋒正在橫渡哨子河！」

  「再探！」

  「報！泰寧總兵官高宏光、海西總兵官皇甫明、塔山總兵官艾能奇已經合兵一處，三路大軍共計十二萬將士目前已經趕到了寬甸一帶，正在朝著新奠堡前進！」

  「再探！」

  「報！宣府總兵楊國柱已經率軍在黃骨島堡登陸，現正率軍北上，朝著五重河行進！」

  「再探！」

  「報！兵部已經調集了六十萬民夫，正日夜兼程將大軍所需糧草運送至定遼右衛囤積。目前，囤積在定遼右衛的錢糧足夠大軍奮戰一月之需！「

  在接到各路夜不收的回報之後，吳興心中大定，對於眼前的大戰充滿了信心。

  一旁的甲營參將張珣也是笑容滿面，對吳興說道：「總鎮，看來各路兵馬都是進展順利，二月初一之前，各路大軍一定可以如期而至！」

  吳興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大軍繼續前進。本鎮是右路軍主將，我陷陣營更是右路軍的主力大軍，必須第一個抵達鎮江堡！」

  「得令！」

  次日一早，吳興率領陷陣營四萬餘名將士繼續前進，甲營參將張珣、乙營參將孫銘武、丙營參將周秦、騎兵營參將龔郡、炮營參將王天琦、輜重營參將周毅策馬圍在左右陪同。

  陷陣營將士士氣高漲，大軍的行進速度非常迅速，當天便趕到了草河西岸。吳興看了看正在消融的草河河水，立即下令大軍就地徵調船隻、收集木料，儘快搭建浮橋渡河。

  兩日之後，吳興率領陷陣營將士渡過了草河，趕到了定遼右衛。吳興在視察了囤積在定遼右衛的錢糧兵備之後，心滿意足的率領大軍繼續前進，一路經過險山堡、湯站堡，只用了兩天時間便趕到了右路大軍的集結地點：鎮江堡。

  此時，距離鎮國公劉雲威規定的集結期限尚有十餘日的時間，而右路軍各路兵馬還沒有一支趕到鎮江堡。

  吳興下令在鎮江堡中升起陷陣營戰旗和自己的帥旗，之後便召集陷陣營甲營參將張珣、乙營參將孫銘武、丙營參將周秦、騎兵營參將龔郡、炮營參將王天琦、輜重營參將周毅在堡內千總大廳議事。

  「本鎮決定，從今日起，全軍開始加強操練，同時徵集鎮江堡方圓兩百里之內的所有船隻，待到鎮國公確定出征日期之後，大軍便開始強渡鴨綠江！」

  「從今日起，陷陣營所有夜不收全部出動，越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國境內探察敵情，本鎮要在十五日之內，知道鴨綠江對岸方圓百里範圍內的敵軍防守情形！」

  「給各路大軍下令，限期之內趕到鎮江堡，在鎮江堡左近紮營、集結待命！同時各派夜不收搜集敵軍情報，一同匯總到本鎮這裡！」

  就在右路大軍順利集結之時，通州鎮總兵官陸英、瀋陽鎮總兵官李天昊、建州鎮總兵官王敢當、吉林鎮總兵官李來亨幾人也在各自轄區內整訓兵馬、屯集糧草。雖然眾人沒有隨軍出征，但是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陸英的責任最大，是劉雲威特意留下來鎮守京畿之地的，一旦在大軍出征之際，關內有大事發生，陸英率領的飛羽營將士就是拱衛京城的主要力量。

  而瀋陽鎮總兵官李天昊、建州鎮總兵官王敢當、吉林鎮總兵官李來亨三人也是責任不小，遼東都司、奴兒干都司都是剛剛收復不久，在各地大軍接連徵調走的情況下，眾人更是小心謹慎，嚴密鎮守地方，防止出現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