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二章第四節 江南的未來

  劉雲威在大堂之中擺了幾桌酒席，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以及漢威軍標兵營、飛羽營守備以上將領全部請了過來，眾人相聚一處把酒言歡。

  酒過三巡之後，劉雲威笑著對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說道：「今日我軍控制了南京城，已經將城內的東林逆黨以及亂兵、賊匪全部剿滅，城內的秩序已經恢復正常了。但是……」

  說到這裡，劉雲威看了看史可法四人的表情，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江南各省依舊不太平！散落在各地的東林逆黨依舊盤踞鄉間，一些和東林逆黨有所瓜葛的軍頭、將領都在蠢蠢欲動，這種情形本公決不允許！」

  說著，劉雲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陸英等數十名戰將同時起身，一陣陣鐵甲之聲不絕於耳。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心中一驚，頓時面無血色、噤若寒蟬。

  劉雲威看了看四人，說道：「本公已經下定決心，一月之內肅清江南各地！屆時本公將徹底剷除江南各省的東林逆黨，以及各地的軍頭、藩鎮！在這期間，四位大人可有什麼建議？」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面面相覷，在趕來赴宴之前四人已經商議了許久，將江南日後的政局重建，以及如何安定地方、剪除隱患，都作出了非常詳細的方案。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直到邁進布政使司衙門的一瞬間，心中都對商議好的這份方案充滿了信心，都認為鎮國公劉雲威一定會對這份千錘百鍊的「江南攻略」非常滿意。

  可是，當四人看著意氣風發、氣勢十足的劉雲威，心中的那份自信早就煙消雲散了。此時此刻，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都已經明白，眾人精心打造的這份方案在鎮國公面前，還是顯得太過幼稚了！依舊還是文人心中的空想，根本就沒有多少可操作性，並不實際！

  面對鎮國公劉雲威的詢問，四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是支支吾吾的，根本就回答不上來，之前的滿腹言語在此刻卻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雲威見狀也不氣惱，淡淡一笑，說道：「既然四位大人暫時還拿不出什麼切實可行的方案，那就聽聽本公的意見好了。」

  說完，劉雲威便沉吟了一下，然後走下了座位，說道：「本公以為，日後南京政局應當以平穩為主，南京城為南方各省之首，只要是南京穩定，則南方各省就穩如泰山！所以，本公希望四位大人能夠擔起責任來，聯合南京留守朝廷之中的各位大人，哦！不論其出身是否是東林黨，只要是為人正直、能夠為國出力，那就要聯合起來、共同處理！本公絕不希望在南京看到任何形式的黨爭！一旦發覺，本公絕不姑息！」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劉雲威的意思就是南京留守朝廷將會以私人為主加以構建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四人將會加官進爵了？

  就在四人竊竊暗喜的時候，劉雲威又說道：「不過，至於四位大人日後官運如何、南京朝臣政局如何，都要等到本公上報朝廷之後，由陛下親自審議。」

  緊接著，劉雲威又說到了南方各地的局面，這時劉雲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從飯桌上拿起了一封密報，對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說道：「這是本公幕府中探查司送過來的情報：自從王鐸、唐世濟二賊鼓動反亂以來，應天府境內的秣陵關、淳化鎮，太平府境內的建陽衛，鎮江府境內的丹陽、金壇都有所響應。除了秣陵關、淳化鎮兩地的亂軍已經在此番南京大亂中被我漢威軍盡數殲滅以外，其餘的亂軍依舊盤踞在各地！」

  「鎮國公才率軍南下多長時間啊？竟然已經將南京附近周府的情況都摸了個遍，鎮國公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啊！」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心中都是暗暗感嘆著，不由對鎮國公劉雲威心存敬畏，不知道劉雲威的胸中還有多少令人吃驚的消息。

  這時，史可法皺著眉頭說道：「敢問鎮國公，既然已經查出了南京周邊亂軍的所在，那鎮國公準備如何應對？」

  錢謙益也是說道：「是啊，鎮國公千萬要謹慎為之，切不可意氣用事啊。此時最好是從長計議，決不可輕啟戰端，否則江南之地將會戰火紛飛，朝廷的稅收也要受到影響的！」

  高宏圖、馬士英二人也是連連點頭，都是好言相勸。

  劉雲威卻是冷笑一聲，說道：「本公已經想好了對策，那就是分兵圍剿！不過諸位大人也不必太過擔憂，江南之地絕不會戰火紛飛的，不出一月，各地亂軍便會灰飛煙滅，這些跳樑小丑豈是我漢威軍將士的敵手？」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聞言都不敢再說什麼，愣了一會兒，還是馬士英謹慎地問道：「鎮國公，我有一事相問。」

  「馬大人請講。」

  「等到南京之事塵埃落定之後，南方其餘各地的東林逆黨將如何處置？」

  劉雲威自然明白馬士英的意思，無非就是擔心其親族之中的東林黨人受到牽連，所以想要試探一下自己的底線。

  於是，劉雲威笑著說道：「南方各省當然是如同北方各省一般無二！本公將會派出大軍分頭奔赴各地，按照幕府探查司提供的東林逆黨明白逐一拿人抄家！」

  聽到這裡，不光馬士英的臉色不太好看了，就連史可法、高宏圖、錢謙益三人的臉上也滿是愁雲。顯然幾人的親族好友之中，一定有不少人會涉及其中，到時候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

  「看來，要儘早和一些人做切割了！」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的心中都是如此想著，臉上都是陰晴變換不斷。

  四人的神色全都落在了劉雲威的眼中，就連陸英等將領也是看在眼裡，眾人的臉上都是十分的不屑。

  高宏圖和馬士英還想再辯解一番，企圖憑藉自己的口才讓劉雲威改變主意，最好是將拿人抄家的範圍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可是，劉雲威聽了兩句之後，一雙虎眼便瞪了過去，頓時讓高宏圖、馬士英閉上了嘴，二人看著劉雲威只覺得心中大驚，都是腦海中一片空白。

  「二位大人還是省省吧，此事本公心意已決，諸位大人不必再談！本公不但要將南京附近的潛在威脅盡數剷除，還要將規模擴大到整個南方各省。此事，將奠定我皇明百年之基，縱然是千夫所指，本公亦無所畏懼！」

  劉雲威大手一揮，接著說道：「如果不借著剷除東林逆黨的大好時機，將江南各地存在的隱患徹底剷除，將來必將遺禍無窮。」

  看著史可法等四人依舊是愁雲滿面，劉雲威也懶得再說什麼，便坐了下來喝酒吃菜，並且對陸英使了一下眼色，示意陸英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

  陸英會意便笑著站了起來，對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說道：「諸位大人，除了鎮國公剛才所說的事情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諸位大人鼎力協助。」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看著陸英那笑盈盈的面容，心中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鎮國公有感於李自成、張獻忠流賊大軍之所以能夠肆虐西北，皆是因為國朝國庫空虛，無力支應遼東戰事，以至於朝廷屢次在西北各地增加賦稅，這才最終激起了西北民變！」

  陸英頓了頓，見史可法等人都是若有所思，心中冷笑一聲，說道：「正是有感於此，鎮國公決意上奏陛下，在大明南北兩京一十八省實行士農工商一體納稅，不論是土裡刨食的農戶，還是高居廟堂的文官武將，不論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還是打造器械的匠戶，都要按照朝廷的法度規規矩矩的納稅！」

  「為此，鎮國公將建議陛下在朝廷成立一個新的衙門，這個新衙門的名號就叫市舶總辦衙門，由戶部出人負責卷宗事宜，由北鎮撫司出人負責緝拿逃稅漏稅之人，由鎮國公幕府所屬市舶司、屯守司在大明各地設立分守所，負責具體徵稅事宜。所以，諸位大人還是盡心協助的好，同時也要告誡自己的親族好友一定要足額納稅，如果有人膽敢偷稅漏稅的話，朝廷必將嚴懲不怠，要知道錦衣衛可是深諳此道的！」

  高宏圖、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四人聽到這裡幾乎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眾人都是吃驚萬分，萬萬沒有想到鎮國公劉雲威竟然要向士紳收稅，而且還要將錦衣衛拉進新設立的衙門，一同來監管稅收事宜。如此一來，大明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跑不掉了，都要年年納稅大吐血了，畢竟還沒人有膽子和鎮國公、錦衣衛做對！

  史可法此時臉色漲紅，憋了半天才大聲說道：「鎮國公！此事萬萬不可，士農工商一體納稅決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