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四章第十八節 入關

  劉雲威策馬大軍陣前，看著一名又一名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的虎賁營將士，心中十分高興，對策馬同行的趙開山說道：「哈哈，看來開山是真的用心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將虎賁營操練了出來。廣寧鎮南接山海關、東臨遼東鎮、北據蒙古諸部，有虎賁營這支精銳大軍駐守在廣寧鎮，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趙開山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自豪之情，仿佛之前的操勞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了滿心的歡喜。

  檢閱之後，劉雲威便在城內休息了一天的時間，期間對廣寧鎮的各項軍務進行了查看，眼見趙開山將新設的廣寧鎮處理得井井有條，不由對趙開山刮目相看。

  「真是看不出來啊，別看開山平日裡性情火爆，沒想到竟然也是外粗內細啊。」

  趙開山聞言頓時滿臉通紅，笑著說道：「大哥過獎了，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啊。」

  說完，趙開山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散：「大哥，此番我薊遼督師府一連新建了數個軍鎮，將重新整編的數十萬大軍駐守在遼東都司和奴兒干都司各地，這些可都是沒有上奏過朝廷的，會不會給朝廷里的那些東林黨落下口實？」

  劉雲威聽完之後十分欣慰的說道：「嗯，不錯！現在開山也開始思考朝政了，將來咱們武人重回朝堂，可不能只想著打打殺殺，也要看書，也要學會政治！」

  接著，劉雲威臉色一凜，繼續說道：「雖然我的這些舉措都沒有事先稟報朝廷，可也是為了儘早穩定遼東和奴兒干都司，也算是在我這個薊遼督師權限範圍之內的，並不算是擅自專權，畢竟在遼東大戰之前，陛下已經准許我有臨機專斷之權！」

  「至於朝中的那些東林黨會怎麼想、會怎麼說、會怎麼做，我根本就不會去考慮，因為在我的眼中，那些東林黨官員已經是死人了！除了極少數真心為國的東林黨官員，其餘絕大部分東林黨已經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趙開山看著殺氣騰騰的劉雲威，在心中暗道：「自從初到遼東至今，大哥已經成長得太多了，已經從一個只知道戰場廝殺的猛將，成長為一名殺伐決斷、果敢堅毅的統帥！老將軍和少將軍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正想著，趙開山忽然一笑，說道：「大哥，有件事情兄弟們都已經議論了許久了，就是沒人敢和你提。我這個人性子直，憋不住話，今天就和大哥說一下吧。」

  「哦？什麼事情？」

  劉雲威感到十分的詫異，根本就沒想到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十幾年的兄弟，和自己說起話來竟然也會有所顧忌？

  趙開山有些猶豫的說道：「是這樣。大哥，現在咱們薊遼督師府可是家大業大啊，數十萬將士、數以百萬計的百姓都依靠著大哥。」

  劉雲威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咱們兄弟之間說話不必繞彎子。」

  趙開山說道：「大哥，夫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大哥也應該續弦了，現在大哥沒有子嗣，不但兄弟們心中掛念，而且將士們和督師府下屬的百姓也是民心不安啊。」

  聽到這裡，劉雲威的臉上滿是哀傷，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雙眼幾乎在瞬間就泛了紅。

  「此事還是再等一等吧，現在我薊遼督師府外有蒙古諸部和朝鮮國兩場大戰要繼續打，內有東林黨蓄勢待發要耍陰謀，我身為薊遼督師，哪裡還會有心情續弦啊。」

  趙開山聽完之後也是在心中重重一嘆，知道劉雲威的心中還是放不下許婉欣，於是也就不再規勸了。

  次日一早，劉雲威辭別了趙開山，率領漢威軍標兵營將士出廣寧城南城門，朝著錦州城方向開去。

  兩天之後，劉雲威率領大軍抵達了錦州城下。此時，山海鎮副總兵祖大壽已經率領一干將校和城內的官員士紳已經等候多時了。

  待到大軍停下之後，劉雲威策馬上前，和祖大壽等人一一見禮。

  祖大壽為了劉雲威將自己提拔為副總兵一事，好是感謝了劉雲威一番。

  劉雲威則是擺了擺手，讓祖大壽不要放在心上，說道：「祖副總兵不要放在心上，本督之所以提拔祖將軍，是看準了祖副總兵的勇武和忠誠，希望祖副總兵日後好好練兵、鎮守，好好為大明效忠，為百姓請命！」

  祖大壽聞言立刻就跪拜在地，抱拳說道：「請督師放心！末將一定恪盡職守，為我皇明鎮守一方！」

  劉雲威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說道：「好了，咱們進城吧。」

  祖大壽率領手下的將兵將劉雲威和漢威軍標兵營將士迎進了錦州城。當夜，錦州城內歡歌笑語，城內的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頭，不顧秋冬之日的寒風遊行歡歌，迎接破軍伯，迎接大明的統帥，迎接滅亡滿清的華夏英雄！

  在總兵府內，祖大壽也是大擺筵席，為劉雲威和漢威軍標兵營將領接風洗塵。筵席一直持續到了深夜時分，最終主賓盡歡而散。

  劉雲威在錦州城停留了兩天時間，在這兩天之內，劉雲威在祖大壽的陪同下，檢閱了祖大壽麾下的一萬錦州駐軍，並且視察了錦州城周邊的大大小小三十餘座屯堡、火路墩，足跡走遍了錦州城方圓上百里。

  劉雲威眼見錦州城周邊的防衛情況，在祖大壽的主持下開始了全面整頓，到處都能見到正在修築堡壘、城郭的衛所兵和民壯，到處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祖副總兵，這些民壯和士兵的伙食和工錢一定要保證充足，決不能有剋扣、拖欠的情況發生，否則本督決不輕饒！」

  祖大壽急忙說道：「請督師放心，用於這些民壯和士兵的錢糧都是由末將親自調撥的，末將每隔五日便會查帳，還會不定時的到各處查看，絕不會發生剋扣錢糧的事情！」

  「恩！這就對了！」劉雲威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另外，如果修葺城池、堡壘和賑濟百姓的錢糧不足的話，祖副總兵就給督師府行文，現在鄭之龍的錢糧已經到了，一般的花銷咱們薊遼督師府還是吃得消的。」

  祖大壽聞言大喜，連連道謝。

  兩天之後，劉雲威便率領漢威軍標兵營兵馬離開了錦州城，大軍從錦州城南城門出發，這一回劉雲威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率領大軍將士趕向了山海關。

  三天之後，劉雲威率領漢威軍標兵營將士趕到了山海關外，見到了早已經等在寒風中的山海鎮總兵官趙率教、山海鎮副總兵滿貴，以及一干山海鎮將校。在進關的官道兩旁，還有數百名山海鎮的士兵列隊侍立，這些將士都是趙率教和滿貴從整編過後的山海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每一名將士都是威風凜凜，站在路邊就好像是一棵挺拔的雪松一般，讓人眼前一亮。

  劉雲威見到這些將士之後也是讚不絕口，對趙率教和滿貴讚賞有加。

  趙率教聽到劉雲威的誇獎之後，臉上滿是喜悅之情，連連表示自己會再接再力，為朝廷守好山海關。

  而滿貴聞言之後，則是說道：「如今滿清一朝覆滅，末將恨不能追隨督師痛殺韃虜、規復河山啊！」

  趙率教也是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劉雲威聞言不由對滿貴刮目相看，笑著說道：「哈哈，趙總兵和滿副總兵不必過於遺憾，雖然滿清覆滅了，但是這山海關依舊是天下第一雄關，是護衛京師的頭號關隘，決不能有任何閃失啊！要知道，和滿清狼狽為奸的蒙古諸部、朝鮮國現在還未授首，決不能掉以輕心！」

  趙率教和滿貴聞言都是臉色一凌，二人紛紛抱拳請戰，請求在出征蒙古諸部和朝鮮國的時候，能夠率軍出征，為朝廷再立戰功。

  劉雲威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需要的話，本督一定徵調山海軍出征塞外！」

  趙率教和滿貴聞言欣喜異常，異口同聲的說道：「末將謝過督師！「

  說完，劉雲威便在趙率教和滿貴的陪同下，率領漢威軍標兵營將士開進了天下第一雄關——山海關。

  登上了蒼涼的山海關南城牆，劉雲威目力所及都是一片秋日裡的蕭瑟，通往關內的官道就在蒼茫的原野之上，一直延伸到了天地的交匯處。而就在天地的盡頭，便是大明的中樞，便是大明的京師。

  「此次率兵入關，希望本督可以爭取到陛下的支持，希望可以一舉剷除把持朝政的東林黨，可以結束綿延數十年、上百年的黨爭之亂，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讓已經千瘡百孔的大明帝國喘口氣！」

  這時，趙率教登上城牆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劉雲威的身上，說道：「督師，大軍何時入關南下？」

  「明日一早，本督率軍南下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