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三章第四節 烈火焚城（一）

  只見整個石門關已經被清軍重新打造了一番：在關城的最外圍，清軍緊急修建了數十座小型堡壘，每座小堡壘裡面都駐紮了上百名清兵，基本上都是以弓箭手為主；而且，清軍還挖掘了大量的壕溝，將這數十座小堡壘全部串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堡壘群，將石門關牢牢地護在了後面；在這些縱橫交錯的壕溝之中，清軍還布放了大量的兵力，企圖和數十座堡壘遙相呼應，大量殺傷明軍將士的有生力量。

  同時，在清軍堡壘群和石門關關城之間，清軍還修建了一道堅固的擋馬牆，並且在擋馬牆後面駐紮了不少的兵力。至於更為詳細的情報，由於夜不收將士無法深入其中，只能在遠處觀察，所以暫時還不清楚。

  而皇太極不出意外的，將主力大軍駐紮在了石門關內，並且將整個關城加高、加固了。到了開戰之時，皇太極已經將石門關周圍方圓五里範圍內的樹木全部砍伐一空，將這些木材全部變作了檑木、建材，用於防守石門關之用。

  眼見清軍如此架勢，劉雲威並沒有感到意外，清軍到了如今的絕境，拼盡全力負隅頑抗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此時此刻，劉雲威唯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在減少大軍將士傷亡的基礎上，儘快攻克石門關，殲滅關城內的清軍主力大軍！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劉雲威將漢威軍標兵營、飛羽營、陷陣營、虎賁營、折衝營、鷹揚營、越騎營、羽林營八支大軍的所有火炮全部集中了起來，在清軍石門關防線的外圍組建了一個空前龐大的炮營陣地。在這個陣地上，劉雲威一共集結了大佛朗機炮二百四十門，虎尊跑三百二十門，神機炮車三百二十門。

  如此龐大的炮群，在大明的戰史上可謂是空前絕後的存在。以至於這支龐大炮群的指揮官，漢威軍標兵營炮營守備愛德華興奮得幾乎發狂，在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龐大炮群之時，幾乎幸福的暈過去。

  在確認自己即將在攻城大戰中指揮這支龐大炮群之後，愛德華用幾乎是瘋狂的語氣對劉雲威說道：「英明神武的督師大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在這支無敵炮群的轟擊下，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挺得住！這場大戰將在炮火停止下來的同時，徹底取得全面的勝利！」

  與愛德華一樣興奮異常的，還有漢威軍和蕩寇營的將領。陸英、吳興、趙開山、溫破虜、李天昊、王敢當、皇甫明、高宏光、李定國、李來亨、艾能奇幾員大將已經整軍完畢，戰意盎然的在各自指揮的大軍中待命而發。而郭毅、鄭之豹等守備也是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在即將打響的攻城大戰中拔得頭籌。至於袁明軒、周天逸、胡坤等知事，此時心中也是激盪不已，紛紛振臂高呼、狀若瘋癲，似乎已經看到大明的將士登上了石門關的城牆，看到了皇太極的人頭已經高高懸掛在了城頭之上！

  劉雲威見萬事俱備，便猛地舉起了手中的破甲點鋼槍，然後縱馬在大軍陣前怒吼著，猶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一般。緊接著，四十五萬明軍將士就像是一片火油匯聚而成的海洋一般，被劉雲威的怒火瞬間點燃了！

  數十萬明軍將士齊聲怒吼著，數十萬漢家兒郎振臂高呼著，數十萬精良的兵刃開始有節奏的撞擊著地面，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的巨大響聲，就像是一陣陣響亮悅耳的鐘聲一般，宣告著皇太極和數十萬清軍的死期已經到來！

  劉雲威縱馬狂奔，雙眼血紅的吼叫道：「還我河山！」

  數十萬明軍將士也是齊聲怒吼：「還我河山！」

  「韃虜殺我同胞、侵我疆土，如何？」

  「滅其國！屠其眾！絕其苗裔！」

  「滅其國！屠其眾！絕其苗裔！」

  「滅其國！屠其眾！絕其苗裔！」

  明軍將士用這句隋文帝的名言回答了劉雲威的吼聲，四十五萬將士在振臂怒吼著，陸英、吳興、李定國、郭毅、鄭之豹等戰將在振臂怒吼著，袁明軒、周天逸等知事也在振臂怒吼著。

  劉雲威此時雙眼已經變得模糊，仿佛看到了戰死在薩爾滸十萬將士的英魂，看到了渾河岸邊戚家軍、川軍將士的英魂，看到了祖父劉挺、父親劉釗已經妻子許婉欣的音容笑貌。

  「此戰，看我為千千萬萬華夏英魂報仇雪恨！」

  劉雲威策馬來到大軍陣前正中，然後手中鋼槍猛地指向了遠處的石門關，大聲吼道：「風！風！風！」

  緊接著，四十五萬明軍將士齊聲怒吼：「大風！大風！大風！」

  三聲音落，只聽炮營指揮官愛德華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大佛郎機齊射！開炮！」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二百四十門大佛郎機炮同時開炮，產生的巨大轟鳴讓天地為之變色，明清雙方八十萬大軍都被這空前絕後的火炮齊射驚到了。只不過，明軍將士是驚喜若狂，而清軍韃虜卻是肝膽俱裂。

  只見二百四十門火炮震起的煙塵已經直上雲霄，幾乎將明軍大軍徹底遮住，甚至是天上的太陽都要被籠罩下來，戰場上幾乎是一瞬間就變得黯淡了下來。

  與此同時，石門關的外圍，清軍臨時修建起來的數十座堡壘首當其衝，遭受到了幾乎毀滅般的打擊。只明軍第一輪炮擊就摧毀了十餘座最靠外面的堡壘，將駐守在這些堡壘之中的上千名清軍士兵全部埋在了瓦礫之中。

  而這些堡壘只見的壕溝也沒能倖免於難，雖然相比於目標明顯的堡壘而言，這一條條的壕溝顯得十分隱蔽，並不容易被炮子擊中，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在炮營將士的猛攻之下，這些壕溝被一條一條的擊中，反彈的炮子和濺起的石塊仿佛變成了勾魂使者一般，在壕溝之中不斷的來回反彈，將躲藏在其中的清軍士兵打死大片。

  更有甚者，一條壕溝被幾顆、十幾顆炮子同時擊中，巨大的力量幾乎是轉瞬只見就將這條壕溝轟塌了下來，躲藏其中的數百名清軍士兵還沒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倒塌下來的土牆活埋在了其中。

  就這樣，二百四十門大佛郎機炮一直轟鳴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慢慢的平息了下來。等到戰場上的塵土漸漸飄散之後，呈現在雙方大軍將士眼帘的，滿是堡壘的斷壁殘垣，以及無數炮子砸出來坑坑窪窪的彈坑。而皇太極苦心經營的堡壘防線，此時已經是名存實亡，數十座堡壘已經被摧毀了大半，只剩下十餘座堡壘還孤零零的立在戰場上，而壕溝也所剩無幾，絕大部分都已經被猛烈的炮火轟塌了。

  石門關城牆上，皇太極看著關外的滿目瘡痍，只感到心中劇痛無比，自己苦苦相出的防線，還沒來得及發揮一點作用，就這樣被明軍的炮營摧毀得差不多了，這樣下去的話，此戰還怎麼打？

  原本皇太極想要利用堡壘防線儘可能的消耗明軍的兵力，同時也能拖延一下時間，也許戰局就會有所變化。可是此時的情形如此，皇太極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就在皇太極準備趁著明軍火炮散熱的間隙，派出兵力到關外加緊整修防線的時候，明軍炮營陣地上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這一次，守備愛德華下令三百二十門虎尊跑前進二十步，對準清軍殘餘的堡壘繼續轟擊。雖然虎尊跑的威力要遠遠小於大佛郎機炮，但是虎尊跑的填裝速度要遠遠快於大佛郎機炮，更何況虎尊跑的數量也要比大佛郎機炮的數量多出不少，所以猛的看起來明軍的第二次炮擊要遠遠比第一次還要猛烈許多。

  轉眼之間，清軍殘存在石門關之外的堡壘也被猛烈的炮火全部覆蓋了，連同駐紮在其中的蒙古士兵和漢軍旗士兵一起，變成了散落在地上的塵埃。

  劉雲威見狀大笑不止，命令全軍向前推進三十步，同時炮營下屬的三百二十門神機炮車準備對準石門關城頭齊射，壓制城頭上的清軍士兵，掩護大軍將士登城作戰。

  而皇太極此時也是開始調集兵馬，準備在石門關城頭上和明軍將士決一死戰。只見皇太極將兩黃旗精銳全部撤下了城頭，放在關內駐守，將蒙古大軍全部拉上了城頭來守城；同時，皇太極還將自己下足了心血組建的烏真超哈營動員了起來，準備在合適的時機將這支大軍拉出關外，和明軍對射血戰，用這些漢人士兵來和漢威軍、蕩寇營將士以命換命。

  就在皇太極布置好了一切之後，明軍炮營第三次開始了轟鳴。只不過這一次不同於前兩次齊射，明軍第三次的齊射全都是神機炮車，只見無數閃著火光的利箭飛向了石門關的城頭上，將正在緊張守備著的蒙古兵丁徹底籠罩住了。

  這些蒙古兵丁就像是無數的雪片紛紛落下，不斷被射殺在城頭上，而皇太極也是在親兵的保護下，十分狼狽的逃下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