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四章第六節 戰雲密布（三）

  當大軍經過通州城的時候，劉雲威特意在此停留了兩天的時間，安頓好大軍之後，便帶上五十名親衛將士前往張家灣村，準備查看一下將作司的具體情況。

  當劉雲威來到張家灣村的時候，只見如同一座小城一般的將作司作坊呈現出一派繁榮的景象，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數以千計的工匠在這裡打造著各種各樣的兵器以及一件件的鎧甲。

  而孫元化得知劉雲威親自前來的時候，正在作坊裡面查看火銃銃管的打造情況，此時也來不及換下自己身上的髒衣服，急急忙忙的便趕了過去。

  劉雲威一見滿臉污漬、神態疲憊的孫元化，心中頓時感動不已，上前握住了孫元化的雙手，誠懇的說道：「孫大人，你可要注意身體啊！」

  「哈哈！」孫元化大聲笑著，說道：「督師不必在意，我這只是沒有梳洗罷了，身體可還好著呢！再說了，滿清還沒覆滅呢，我可得好好活著的！」

  劉雲威也是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孫大人，本督這次是率軍前往陝西一帶平定李自成所部流賊大軍的，將作司可有什麼神兵利器給本督助助陣？」

  孫元化此前也已經知道了李自成所部流賊大軍捲土重來的消息，所以此時聽到劉雲威所說並未表現得太過驚訝，沉吟了一下，便說道：「督師，我將作司近來新打造了五十輛神機炮車，此番就給標兵營將士帶上吧！」

  劉雲威聞言大喜不已，笑著說道：「好啊！那本督就全部帶走了，這下可以讓李自成好好嘗嘗我漢威軍的厲害！」

  說完，劉雲威便派了幾名親衛將士返回通州城，讓郭毅帶人前來清點神機炮車，並且押運回去。之後，劉雲威便和孫元化一起在將作司裡面四處看了看，見到各種兵備被源源不斷的打造出來，劉雲威心中大定。

  「督師，我將作司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開拓了多條原料的來源，目前已經可以做到原料供應充足，可以持續不斷的打造各式兵備，再算上此前積累下來的庫存兵備，完全可以支撐得起我軍將士在展開遼東大戰的消耗！」

  劉雲威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如此，則本督便少了一個後顧之憂啊！」

  到了傍晚時分，劉雲威便辭別了孫元化，心滿意足的返回了通州城。兩天之後，劉雲威便率軍帶著那五十輛神機炮車離開了通州城，朝著陝西方向疾行而去。

  與此同時，在劉雲威率軍南下之後，通州總兵官陸英也開始調兵遣將，將漢威軍三十萬大軍沿著遼河西岸層層布防。漢威軍各營將士，以遼河西岸最北端的西寧堡為龍頭，由北向南順延布防，依次是飛羽營、羽林營、虎賁營、越騎營、折衝營，陸英將五營大軍共計十六、七萬將士組成的防線打造成了一道銅牆鐵壁，猶如一條巨大的長龍一般，橫亘在遼河以西，牢牢的擋住了清軍西進的道路。

  同時，陸英還將陷陣營將士布防在西寧堡西北二十里的沙嶺驛，將鷹揚營將士布防在沙嶺驛西北三十里的西平堡，用這兩營將士作為縱深防禦力量；將長水營的鐵騎將士作為機動兵力，遊走在遼河以西的廣大平原上，隨時支援各處防守要點。

  布置好大軍防線之後，陸英便和袁明軒商議了一下，準備讓探查司的程世勇親自帶人深入遼東，探查清軍的具體動向，以便提前做好迎戰清軍的準備。

  程世勇接到命令之後，抱拳對陸英和袁明軒說道：「二位大人請放心，卑職一定不辱使命，一定將清軍的動向探查清楚，及時送回廣寧！」

  陸英點了點頭，說道：「程千總一路上多加小心。」

  袁明軒也是十分關切的說道：「程兄弟，多保重！」

  當天夜裡，程世勇便帶著二十名手下出了廣寧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十數日之後，程世勇獨自一人破衣爛褂的回到了廣寧城，看其樣子可謂是狼狽至極。而之前隨其一起出發的二十名手下，此時卻是不見了蹤影。

  陸英和袁明軒得知程世勇回來了，雙雙趕到了總兵府，二人一見到程世勇的模樣便心中一沉，都意識到出事情了！

  「程兄弟，出了什麼事？」

  袁明軒上前問道，言語之間充滿了擔憂。

  陸英也是急忙的問道：「程千總，是不是清軍南下了？」

  程世勇強壓住襲上心頭的疲憊，抱拳說道：「啟稟二位大人，卑職帶人趕到遼東之後，便和手下分頭查探消息，發現奴酋皇太極糾結了蒙古八旗、漢軍八旗以及滿八旗，屯兵於盛京一帶。同時，在滿清那邊還盛傳著一個消息，朝鮮國已經敗亡，滿清正藍旗旗主豪格、鑲紅旗旗主阿濟格正在朝鮮刮地三尺籌集錢糧，並且開始組建朝鮮八旗！」

  陸英和袁明軒聞言大驚失色，二人都被這一驚人消息鎮住了。

  陸英皺著眉頭說道：「如此說來，皇太極至少糾結了五十萬大軍！」

  袁明軒也是一臉嚴峻的說道：「而且這五十餘萬大軍不同於流賊大軍那樣，光有數量而已。這五十萬大軍之中，除了漢軍八旗和朝鮮八旗之外，滿八旗和蒙古八旗可都是精銳之師啊！」

  這時，程世勇說道：「二位大人，卑職還打談到一個消息：皇太極在遼東大力打造了大量的精銳火器，裝備了漢軍八旗，成立了什麼烏真超哈營，準備專門應對我漢威軍將士。同時，滿清還開始在遼東各地嚴密盤查過往行人，對清軍的動向進行封鎖。卑職的那二十名手下先後被清軍發現遭了毒手，卑職此番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回來。」

  陸英和袁明軒聞言對視一眼，頓時趕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滿清這是準備展開大決戰了！

  「如此說來，滿清此次集結的五十餘萬大軍至少有多一半都是能戰、敢戰的精銳之師！滿清在兵力上已經超過我漢威軍了。」陸英擔憂的說道。

  袁明軒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便說道：「看來咱們要全面警戒了，滿清大軍隨時可能來襲！咱們還要立即將遼東的形勢告知督師，並且還要向朝廷通報，最好能夠向朝廷要來一些援軍。」

  陸英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告知督師是必須的，但是朝廷那邊咱們只是例行公事便好，至於援軍什麼的就不要指望了。現在朝廷能夠拿的出手的精銳大軍已經沒有幾支了，也就是四川秦良玉將軍所部等幾支大軍還能戰，但是朝廷已經沒錢調兵了，再說時間上也來不及的。」

  「確實如此！」

  袁明軒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咱們就行動起來吧，既然滿清大軍來勢洶洶，咱們就拼死一戰，打出我漢威軍的威風來，打出我漢家兒郎的氣勢來！」

  滿清集結了五十餘萬大軍即將來攻的消息就像是一陣暴風一般，席捲了整個大明。

  崇禎帝和滿朝文武得知消息之後無不大驚失色，接連召開朝會商議對策。但是商議來商議去，周延儒等大臣最終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目前朝廷只能依靠駐守在薊遼四鎮的三十萬漢威軍將士，除此之外，朝廷已經沒有能力再徵調其餘的兵馬了，而且也沒有幾支兵馬能夠出戰了。

  對於這個結果，崇禎帝顯然是非常不滿意的，接連召見了周延儒，想讓周延儒再籌措一些錢糧，儘可能的徵調一些援軍趕赴遼東；最不濟，也可以徵調一些兵馬趕赴西北，儘量遏制住李自成所部流賊大軍，將破軍伯劉雲威所部標兵營將士替出來，以便可以趕回遼東指揮大戰。

  但是，面對崇禎帝急切的期盼，周延儒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道：「啟稟陛下，臣也想要再徵調一些援軍，但是目前朝廷卻是沒有錢糧了，對此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陛下諒解。」

  崇禎帝有些惱怒地說道：「這麼說來，朕就只能指望破軍伯和漢威軍將士能夠兩線作戰，兩戰兩捷了？閣老以為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

  「臣不知道，但是這確實是目前惟一的辦法了，破軍伯擁兵三十萬精銳大軍，朝廷不指望破軍伯還能指望誰呢？」

  崇禎帝在周延儒這裡碰了一個軟釘子，心中的怒意更加強烈，盛怒之下便拂袖而去，去沖沖的回到了後宮。

  周延儒有些尷尬的楞了一下，之後便氣定神閒的出宮而去。一路上，周延儒在心中暗道：「哼！劉雲威！老夫看你這一回還能猖狂多久？在流賊大軍和滿清大軍兩面夾擊之下，老夫就不信你還能成功脫險！只要你打了敗仗，老夫就有信心讓你和你的漢威軍死無葬身之地！」

  接著，周延儒便幻想著劉劉雲威敗亡之後，大明戰事在自己的運籌帷幄之下被接連平定的景象，一時之間竟也興致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