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五章第四節 損失與收穫

  「據報：原建奴正白旗旗主皇太極在其餘旗主貝勒的擁戴之下，已經於十幾天之前在盛京繼位登基了，稱天聰汗。」

  「據報：皇太極下令改金國國號為清，並且改建奴族名為滿洲。」

  「據報：皇太極對建奴兵馬進行整頓，不但重整了滿八旗，還新創立了蒙古八旗和漢八旗，正在厲兵秣馬、整頓內政。」

  袁明軒站在堂上大聲念著一份份探查司獲取的情報，劉雲威和眾將、眾知事一言不發的聽著，眾人的表情都是十分嚴峻。眾人原以為努爾哈赤一死，建奴會陷入群龍無主的境地，甚至會爆發一場爭奪權柄的內亂，但是皇太極的強勢崛起讓眾人的期望全部落空了。

  待到袁明軒讀完全部的情報之後，劉雲威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真是沒想到啊！這個皇太極是一個比努爾哈赤還要難纏的傢伙。努爾哈赤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征戰上，充其量是一個勇猛善戰的統帥，而皇太極則是注重發展國力，有心智、右手腕的君主，這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此話一出，眾人便開始議論紛紛，對將來的遼東形勢充滿了擔憂，大堂之中頓時喧鬧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劉雲威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說道：「探查司繼續關注皇太極和清國的動向，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屬下明白！」

  「好了，現在咱們說說此次征戰遼東的事情吧，各部的傷亡情況統計出來沒有？」

  劉雲威神情肅穆的問道，環視了一下在座的眾將，見眾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好，便心中一沉，繼續說道：「我先所以下標兵營的情況好了。」

  「此戰，標兵營將士共折損兩千四百八十八人，千總四名，百總、把總十餘名。」

  有劉雲威開了頭，眾人便開始依次匯報各部的傷亡情況了。

  「此戰，飛羽營共有三千二百九十七名將士殉國，其中騎兵營守備岑少民、五名千總、二十餘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陷陣營共有三千四百一十七名將士殉國，其中有兩名千總、二十二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虎賁營共有兩千八百三十五名將士殉國，其中一名千總、十三餘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越騎營共有四千一百七十六名將士殉國，其中乙營守備荊保山、三名千總、二十四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折衝營共有兩千一百一十七名將士殉國，其中八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鷹揚營共有三千七百六十六名將士殉國，其中四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長水營共有二千一百零八名將士殉國，其中乙六名百總、把總殉國。」

  「此戰，羽林營共有二千九百九十三名將士殉國，其中十一名百總、把總殉國。」

  待到眾將都說完之後，大堂便變得異常寂靜，此次出征遼東漢威軍各部的損失已經超出眾人的心裡預期了。數場大戰下來，各部將士竟然陣亡了將近三萬人，還有兩名守備大將殉國，這樣慘重的傷亡，自從漢威軍成立以來還是頭一次！

  劉雲威沉聲說道：「此戰，我軍各部共折損兩萬七千餘名將士，而且還有兩名守備、數十名千把將官殉國！他們都是國朝的英烈，都是華夏的英雄！陣亡將士和負傷將士的撫恤事宜，督師府一定要儘快辦妥！」

  一旁的馬世明起身說道：「請督師放心，市舶司已經籌集了足夠的錢糧，正在和各鎮總兵協商撫恤的事宜，不會冷落了有功將士的。」

  「雖然各部將士折損頗大，但是諸位也不要低落，此戰我軍斬獲的建奴首級也是至今為止最多的，共斬獲建奴首級四萬八千餘級，蒙古韃子首級兩萬餘級，漢奸軍首級四萬餘級！此戰我漢威軍共計殲敵十萬，戰果也是破費豐厚的！」

  聽到這裡，眾人的士氣陡然上升。是啊，一戰殲敵十萬！這樣的赫赫武功，也只有本朝初年才會有了，此次漢威軍將士北上遼東，雖然將士折損頗大，但是所建功勳之大，也是萬份罕見啊！

  「此外，以薊遼督師府的名義徵調各鎮屯田兵，從中抽調足夠的兵力補充到各部之中，各部大軍要在一月之內將兵力補全！此事謀劃司負責。」

  周天逸起身領命道：「請督師放心，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儘快辦成此事。」

  「本督此前已經向朝廷上書，要求重建遼東鎮，並將遼東鎮劃入薊遼督師府管轄，現在朝廷已經回復並批准了。所以，薊遼各鎮的兵力部署也要調整一下：本督決定，任命陷陣營參將吳興為遼東鎮總兵官，率領陷陣營、虎賁營駐守廣寧城；薊州鎮總兵官溫破虜率領長水營、折衝營駐守薊州鎮；通州鎮總兵官陸英率領飛羽營、羽林營駐守通州鎮；越騎營參將李天昊、鷹揚營參將高宏光隨本督一起駐守山海關。」

  陸英、吳興等八將一起起身領命。

  接著，劉雲威便對山海關總兵趙率教說道：「趙總兵，山海關是出入遼東的咽喉之地，必須要保證漢威軍出征在外之時有重兵防守！所以，本督決定讓你編練一萬守軍，期限為一年，一年之後本督要看到一支精銳的萬人大軍，如何？」

  趙率教聞言大喜，試想一下，為將者哪一個不想麾下兵力越來越多的？更何況，自從趙率教擔任山海關總兵以來，一直都是作為漢威軍的後勤大隊長，如今劉雲威想讓其統軍鎮守山海關，這是準備讓趙率教獨立鎮守一方了！

  「末將得令！請督師放心，末將一定盡心竭力，將山海關打造成銅牆鐵壁！」

  劉雲威笑著點了點頭，又對祖大壽和滿貴誇獎了一番，激勵二人繼續努力。祖大壽和滿貴都是喜笑顏開，紛紛表示自己會努力帶兵，繼續捍衛遼東疆土。

  說完之後，劉雲威便開始提及此戰之後帶回來的遼東百姓了。眾人見劉雲威對所有人都布置了一番任務，唯獨沒有理會遼東巡撫袁崇煥，不由都有些奇怪，要知道寧遠大戰中，就是袁崇煥炮擊努爾哈赤的，這可是天大的戰功啊！難道是督師對袁崇煥有什麼誤解，或是出了什麼事情？

  「截止到今日，滯留在廣寧一帶的遼東百姓已經有三十六萬人了，督師府立即在遼東鎮各地清查土地，本督要你們在兩個月之內將這三十六萬百姓全部安置完畢，之後要用一個月的時間為這些百姓建造房屋、分發禦寒衣物以及來年耕種的農具、種子。本督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入冬之前，所有的百姓要有屋住、有衣穿、有飯吃，今年冬天不能凍死一個人！」

  袁明軒、孫元化、馬世明、周天逸、胡坤、陳子同幾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站了起來，一齊向劉雲威保證，一定會盡全力完成任務的。

  劉雲威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錢糧方面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聯繫泉州府海防游擊鄭芝龍了，鄭芝龍昨日送來了回書，第一批一百萬兩白銀和三十萬石已經起運。」

  眾人一聽頓時大喜過望。

  「好了，接下來本督就說一說大家最為關心的事情吧，朝廷的封賞也已經下來了。不過諸位的官職基本上沒有升賞，除了吳興升為總兵官以外。」

  趙開山有些不滿的說道：「大哥，此戰咱們雖然折損了兩萬餘名將士，但是也斬首十萬級啊！朝廷憑什麼不嘉獎咱們？」

  趙開山這一嚷嚷，在座的其餘諸將也是紛紛叫嚷開了。劉雲威見狀也是不可奈何，只能是先讓眾人發泄一會兒，然後說道：「諸位先靜一靜，此次朝廷沒有升賞咱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現在咱們漢威軍已經擁兵二十餘萬了，如果再大力升賞眾將的話，將來你們手下的兵力豈不是會更加膨脹？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們讓朝廷如何安心啊！」

  陸英憤憤的說道：「那朝廷也不能有功不賞啊！咱們不但殲滅十萬韃擄，而且還擊斃了努爾哈赤啊！」

  「所以，朝廷給你們八人都封了爵位，並且撥下了三百萬兩白的賞銀，魏忠賢還免去了我薊遼四鎮所有軍屯三年的賦稅！」

  聽到這裡，眾人先是一愣，接著便陷入了狂喜之中。八名領軍大將同時被朝廷封爵，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嶄新的軍功階層正在形成！在不久的將來，也許文貴武賤的局面會被眾人一舉打破！

  看著眾人欣喜的樣子，劉雲威在心中暗道：「這一回合告一段落了，本督與皇太極之間就看誰先養好內傷了，誰先處理完內部事宜，誰就能在下一局占據先手！不過，朝廷那邊的情況可是不容樂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