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三章第九節 五軍之戰（四）

  第七卷 血戰西南

  第三章 虎賁血戰平叛逆

  第九節 五軍之戰（四）

  眼見三路叛軍都已經殺到了，劉雲威當即大吼一聲道：「擂響戰鼓！大陣後排方陣分別趕往兩翼防守，同時命令虎賁營下轄騎兵營和龍驤鐵騎出擊，遲滯南、北兩路叛軍的攻勢！炮陣準備！給我狠狠的轟擊東面奢崇明所部，先行將奢崇明所部擊潰！」

  「咚！咚！咚！」

  漢威軍大陣中轟然響起了雄渾的戰鼓聲，數十名傳令兵身手矯健的策馬穿梭在大陣之中，將劉雲威的將令及時準確地傳達了下去，又將大軍各部的情況和回信送到劉雲威的面前。

  沒過一會兒，虎賁營一千七百餘名鐵騎將士便殺向了北面趕來的叛軍援兵，郭毅也率領龍驤鐵騎向南沖了過去，迎著安邦彥率領的兩萬叛軍發起了衝鋒。與此同時，漢威軍大陣也開始變陣，後排的兩個步兵方陣開始移動，一左一右接替了兩支鐵騎大軍的防守位置，牢牢的守住了漢威軍大陣的兩翼。而中軍的兩個輜重營數千名將士則是開到了大陣的後方，將士們紛紛拿起了兵器，作為預備隊守住了大軍的背後。

  這時，愛德華那難聽的嗓音又傳來了，迴蕩在漢威軍炮陣的上空：「大佛郎機準備！預備！放！」

  「轟！轟！轟！」

  「填裝火炮！預備！放！」

  「轟！轟！轟！」

  漢威軍炮營共計五十門大佛郎機炮開始了轟鳴，大陣正面的一萬名叛軍頓時遭受到了猛烈的炮火打擊，數十顆炙熱的炮子狠狠地砸進了叛軍的方陣中，頓時就將上萬叛軍的士氣打得急轉直下，整個方陣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居於陣中指揮的奢崇明見狀大為焦急，立即派出衛兵四下督戰，同時下令大軍加快行軍速度，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衝到漢威軍大陣的跟前，和對方進行短兵相接！

  「轟！轟！轟！」

  又是一輪猛烈的炮擊過後，上萬叛軍在奢崇明的嚴厲督戰下，終於衝到距離漢威軍大陣兩百步遠的地方，沖在最前方的叛軍士兵甚至已經能夠看見漢威軍炮手的容貌了。

  就在這時，漢威軍炮營中的六十門虎尊炮開始發威了。這一次，愛德華命令炮手給所有的虎尊炮裝上了散彈，六十門虎尊炮齊射發射出的密集散彈，頃刻之間就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牆，凡是這道死亡之牆所過之處，附近的叛軍士兵無不慘叫倒地，至少數百名叛軍士兵被炮子打中，整個叛軍方陣的衝鋒頓時一滯。當場身死的叛軍士兵算是十分幸運的，那些一時還未斷氣的叛軍士兵卻是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能躺在鮮血之中承受著非人的痛苦，那些叛軍士兵的身上都有十幾處、甚至是幾十處細小彈子打成的血窟窿，看上去格外駭人。

  周圍僥倖未被擊中的叛軍士兵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膽寒不已，頓時士氣大泄、軍心大動，大軍衝鋒的勢頭也隨之慢了下來，甚至有不少叛軍士兵開始躲閃了起來。

  突然，從漢威軍陣中傳來了一陣天鵝哨聲，那些炮手紛紛向後退去。緊接著，就見三千餘名手持精良鳥銃的漢威軍將士沖了上來，在距離叛軍方陣不足百步的距離上開始整隊。

  奢崇明見狀頓時驚得頭皮發麻，自己手下的一萬大軍已經傷亡數百人了，而且已經軍心大動，要是再被漢威軍犀利的火銃陣一頓猛打的話，這一戰也就不用打了，手下的這支大軍一定會就此潰退的！

  「解散方陣！解散方陣！全軍衝鋒，殺上去和官軍近身格鬥！」奢崇明當機立斷，馬上下令大軍發起猛攻。

  上萬名叛軍士兵此時也發現了前方正在整隊的漢威軍鳥銃手，都知道對方的厲害，此時聽到了主將下達的命令之後，全都發瘋似得發起了衝鋒。上萬人狂奔之下，其氣勢竟然不遜於鐵騎衝鋒，轉眼之間就衝到了鳥銃陣的跟前，雙方只相距二十餘部而已。

  「放！三排齊射！放！」

  「砰！砰！砰！砰！」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漢威軍陣前頓時被一團濃濃的白煙所籠罩，濃烈的硝煙味充斥其間，讓人無法呼吸。漢威軍將士們再也看不到前方任何景象，只能聽到前方傳來叛軍士兵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以及不斷傳來的重物墜地的悶響聲。

  趙開山和王治站在陣中緊緊盯著前方，都在想剛才那一擊是否已經將叛軍擊潰了。

  突然，尚未散去的濃煙之中冒出了許多黑影，緊接著無數已經神志癲狂的叛軍士兵衝出了濃煙帶，狠狠的撞上了三千餘名鳥銃手。一時間，漢威軍的三千餘名鳥銃手被打了個措不及防，不少將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趙開山見狀勃然大怒，急忙命令所有鳥銃手撤退到中軍休整，往後命令正面的兩個步兵方陣頂上去，和叛軍展開血戰。

  話音剛落，王治就大吼一聲，率領手下的五十名將士沖了上去。而前方大部分的鳥銃手已經後撤了，數千名瘋狂的叛軍士兵正在窮追不捨，很快就和趕來支援的漢威軍方陣撞在了一起。霎時之間，正面戰場殺聲震天、血染大地。

  就在漢威軍大陣正面展開激戰的時候，在左翼戰場，虎賁營的一千七百餘名鐵騎將士也撞上了當面的一萬五千叛軍，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只見騎兵營千總率領一千七百餘名鐵騎將士一路猛衝，在叛軍陣中橫衝直撞，只用了一個衝鋒就殺進了叛軍大陣，將正在衝鋒的一萬五千名叛軍硬生生的攔截了下來。但是相應的，一千幾百名鐵騎將士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叛軍的一名頭目不斷大聲吼叫著，指揮手下大軍從四面八方圍攻虎賁營鐵騎將士，想要憑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將眼前的一千餘名鐵騎盡數斬殺。

  但是，現實總是比想像要殘酷許多。

  陣型已經散亂的叛軍能夠圍住一千幾百精銳鐵騎，同時還能奮力衝殺，那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要知道，在這樣的平原地帶，精銳鐵騎往往能夠衝破數倍，甚至是十倍於己的步兵方陣，更不要說已經沒有什麼陣型可言的萬餘叛軍了。

  於是，在那名叛軍頭目幾乎要冒出火焰的注視下，虎賁營鐵騎將士不斷左突右殺，在戰場上如入無人境，沿途的叛軍士兵不是紛紛斃命，就是四下潰逃，根本阻攔不住。

  「來人！長槍兵集結！跟我衝上去！」

  那名叛軍頭目有些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著一萬餘大軍就要被衝散了。於是，那名頭目急忙招呼起周圍的所有長槍兵，朝著遠處的鐵騎大軍就沖了上去。半柱香的時間過後，那名叛軍頭目率軍攔在了鐵騎大軍的正前方。

  「密集列陣！豎起長槍！」

  數百名叛軍紛紛豎起了手中的長槍，頓時在虎賁營鐵騎大軍的前方形成了一片密集的「叢林」，將鐵騎將士們的去路阻斷了。

  轉瞬之間，沖在最前面的十幾騎鐵騎將士來不及減速，狠狠地撞在了長槍陣上，連人帶馬當場身死。而叛軍的長槍陣也被撞倒、砸死了十幾人。後面的上千名鐵騎將士見狀紛紛勒緊韁繩減慢了速度，試圖從側面繼續衝殺，繞過叛軍的長槍陣。

  見到虎賁營鐵騎的衝鋒速度不可避免的被遏制住了，那名叛軍頭目頓時大喜，立即大聲喝令周圍的叛軍圍攻上來。

  一時之間，虎賁營鐵騎將士的處境變得異常兇險。

  而在漢威軍大陣的右翼，郭毅率領龍驤鐵騎同樣陷入了苦戰。雖然龍驤鐵騎有五千精銳將士，而且戰力也遠超一般的鐵騎大軍，但是與龍驤鐵騎對陣的安邦彥所部同樣悍勇。

  安邦彥在接到奢崇明的急信之後，當即將麾下大軍的大部分拉出來了，三萬大軍足足出動了兩萬！而且，這兩萬大軍還是安家這麼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老班底，其中還有許多叛軍士兵是安家從廣西招募的土司狼兵，戰力十分可觀。

  郭毅率領龍驤鐵騎沖陣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安邦彥所部的強橫。五千重裝鐵騎竟然只能衝進叛軍大陣一百餘步，郭毅想要率軍再衝進去一些，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沖不進去了，鐵騎大軍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降了下去，並且鐵騎將士的傷亡也是急劇增加。

  「安邦彥所部是專克鐵騎的！」

  郭毅放眼望去，安邦彥所部叛軍大多使用長槍大戟、標槍、弩箭，還有不少人使用鉤鐮、狼牙棒，這些兵器都能對鐵騎大軍造成巨大的殺傷！而且，安邦彥所部叛軍的陣型也遠比奢崇明所部嚴密，兩萬叛軍士兵幾乎是人擠人、人挨人，整個大陣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衝出去！衝出去！」

  龍驤鐵騎在郭毅的率領下拼死殺出了叛軍大陣，在跑出數百步之後，開始重新整隊。此時，郭毅望著遠處繼續沖向漢威軍大陣的叛軍大隊，心中可謂是充滿了不甘，但是又無法率領龍驤鐵騎正面衝擊叛軍大陣。

  「怎麼辦！」

  郭毅的內心中充滿了糾結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