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沒節操
2023-12-22 01:48:38 作者: 芸姝
「你,你別殺我,我,我雖然不能替你當引薦人,但是,但是我可以讓三瞎子當你的引薦人。」田阿希哆哆嗦嗦的道。
李慕歌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發出「嘭」的輕輕的一聲,神情晦澀。
田阿希的心跟著這杯子的落下狠狠的跳了跳。
她緊張得整個人都發發抖,驚懼充斥著她的眼睛,耳朵,鼻子,讓她視線模糊,耳朵嗡鳴,呼吸困難。
城中行騙這麼多年,她終於踢到了一塊鐵板,後悔不迭。
李慕歌看到她後悔的表情,暗自覺得差不多了,淡淡開口:「田阿希,我拿什麼來信任你?」
田阿希長大了嘴巴,正想說什麼,李慕歌卻食指豎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她伸手挑起田阿希的下巴,輕輕的說:「二十兩銀子,於我來說,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你說話之前,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
一道寒芒從田阿希的臉上划過。
她餘光捕捉到了影十六手上的已經出鞘的長劍。
原本還抱著一點兒僥倖心思的田阿希心中的小九九頃刻間被掃得蕩然無存,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道:「我,我不騙你,三瞎子這些年在找一個東西,你找到了那個東西,他一定會給你做引薦人的。」
李慕歌:「嗯?」
田阿希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她的神情,又趕緊低頭道:「我,我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田阿希為了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乾脆一股腦的全交代了。
李慕歌和影十六聽完都是一臉怪異。
屋內氣氛壓抑凝重。
許久,李慕歌才挑著她的下巴,眯著眼睛反問了一句:「你該知道,騙我會是什麼下場的吧?」
那眼神是望不盡的深邃的黑,明明沒有帶著丁點兒惡意,卻激得田阿希一點兒寒意從腳底板一路竄到了天靈蓋。
害怕,恐慌!
「我,我真的沒有說謊。」田阿希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李慕歌手指頭下意識的敲了敲桌子,豁然起身。
「成,既然你沒有說謊,那我們就去將東西取回來吧。」
旁邊影十六的臉色極為古怪,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攔住了李慕歌的去路,「公子……這,這等骯髒之物,就讓屬下去吧。」
這要是被王爺知道殿下碰了那玩意兒,他乾脆就提著腦袋去負荊請罪吧。
李慕歌眯著眼睛笑道:「自然是要你去的,不過,得讓這丫頭領路。」
有人做事,她也樂得清閒。
田阿希說的那個東西,藏在一家窯子裡面,這窯子白天不開張,得晚上,一張破布遮住門口,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在南越,青樓里的女人,和窯子裡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大抵,就是前者要更「高貴」 一些。
那窯子沒什么正兒八經的名字,在一些熟人的口中,又叫做什麼「快樂屋」或者是「花娘地兒」,一扇門僅能容納一人通過,還掛著厚實的門帘,不經意之間,會泄露出一絲燭火的光亮。
一個城西,一個城東,三人牽著跛腳馬趕到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了。
因為戰亂,四下已經沒什麼人了,李慕歌找了棵歪脖子老柳樹拴馬,一邊捆韁繩一邊道:「你若是掙開了韁繩,想走便走,若是有人找你麻煩,你蹶蹄子打他就是,我先走了,待等會兒再來尋你。」
白馬打了個噴嚏,算作回應。
田阿希見她和一匹馬說得這麼有勁兒,嚇得雞皮疙瘩直冒起,蹭蹭蹭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我們該走了吧?」田阿希弱弱的問了一聲。
李慕歌已經將馬兒拴好,嗯了一聲,揪住她肩膀的衣裳,腳下輕功動,稍稍一躍,就穩穩噹噹的落在了房頂。
影十六也緊隨其後。
田阿希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兩層高的屋頂上,差點兒嚇得失聲大叫。
李慕歌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巴:「小丫頭,你要是敢叫一聲,等會兒就自己下去吧。」
兩層樓的房屋,四米多,田阿希往下一看就嚇得頭暈目眩血色盡失,聞言連忙搖頭:「我,我不叫了。」
天吶,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怪物」李慕歌拍了拍她:「你說的那個竇娘,住哪兒的?」
這個窯子是四合院一樣的,雖然不大,中間卻有一個小庭院,正好能將幾間屋子都給看個清清楚楚。
田阿希懼怕的扯著李慕歌的衣袖,一邊瞻望,半晌才指了東北方的拐角處的一間屋子:「我記得,是那一間沒錯了。」
李慕歌帶著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蹲下,掀開了一片磚瓦。
底下的屋子裡面,一片森森紅光。
李慕歌皺了皺眉頭,細看,才發現屋子裡面懸掛著不少紅紗,燭火映照之下,屋子裡面看起來就紅彤彤的,頗為陰森。
吱呀——
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竇娘,今兒個張公子說想見見你。」
「不見不見。」籠罩著紗帳的床上,女子聲音十分不耐,「都說了多少次了,今個兒不接人,你快點兒打發那些混小子們走,告訴他們,要是再敢催,就休想再上老娘的床。」
紗帳之內,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
開門的丫頭諾諾應了一聲:「是。」
大門又被合上。
原本睡在床上的人慢吞吞的起了身,不過二十四五的女子只穿著一件綠色的紅色的肚兜,白色的褻褲,赤著腳走在地上,婀娜的在紅色的薄紗裡面穿行,青絲鋪散,容顏姣好。
年紀小的田阿希率先紅了臉,捂住了眼睛,低聲罵了一句:「真是不要臉的狐狸精。」
樓下其他屋子裡的狂歡聲掩蓋了她的聲音,沒讓下面那個女人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
李慕歌低聲問:「你說的人就是她?那東西呢?」
田阿希耳朵緋紅,囁嚅了半天,才咬著唇,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上次看見那女人是從自己的衣裳裡面拿出來的。」
可現在,竇娘就只穿著一件肚兜。
李慕歌暗嘆了一聲,這小孩兒果真不靠譜,結果一扭頭就看見影十六抽搐的,一言難盡的,還有點兒想吐的表情。
「十六,發生了什麼?」李慕歌問了一句,垂頭一看,就見著那個竇娘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一團黑漆漆的,隱約還能看出是兩個圓形的玩意兒,親昵的吻著,蹭著。
登時,她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
壓下翻滾的胃,她嗓子干啞的問:「她從哪兒拿出來的?」
影十六抬頭看了看李慕歌,嘴皮子抖了抖,擠出一個字:「胸。」
聲音有些悲戚,像是被玷污了的良家婦男。
李慕歌腦袋一抽一抽的,她沒想到下面的人這麼沒有節操,深吸了一口氣,假笑道:「十六啊……這件事,還是得你去做。」
影十六渾身一抖。
在被噁心和提著頭負荊請罪兩個選項中,他還是沒骨氣的選擇了前者。
他輕輕一躍,身影消失在房頂上。
田阿希瞪大了眼睛,興奮的問:「難道石榴哥哥要去把那個狐狸精打一頓嗎?」
李慕歌瞥了她一眼,「誰是你的石榴哥哥?」
田阿希觸及她似笑非笑的唇角,登時偃旗息鼓,縮頭:「沒。」
小丫頭很識相,李慕歌藉機又看了下面沒節操的女人一眼,見對方還在各種親昵,就連忙收回了視線。
她怕自己剛才吃的晚飯給吐出來。
竇娘藏著的東西,是一個男人一生的寶物。
這事兒還得說來話長,瞎子老三在混江湖之前,在宮內當過差——太監。
太監進宮時一般都得淨身,切掉命根兩邊的器官附屬物,再交給他們自己保管,至於是扔了還是存著,看他們自個兒。
當然,一般的太監都會留著緬懷一下自己曾經還是個男人。
瞎子老三自然也不例外,出宮就帶著這東西走了,誰料到居然被人偷了。
他可能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的竊賊有銀錢的,偷心的,居然還有偷這玩意兒的。
所以他暗中找過,卻不敢大肆宣揚,奈何兩年來一直無疾而終。
李慕歌開夠了眼界,在房頂上吹了會兒冷風。
田阿希一身破爛衣裳耐不住寒冷,打了個哆嗦,問:「大,大哥哥,我,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才能離開啊?」
這要是再凍一會兒,她估計就得成了一條冰棍兒了。
李慕歌解開大氅劈頭蓋臉的丟在她身上,道:「再等等。」
瞎子老三沒有答應之前,她是不可能放這個小丫頭離開的。
田阿希從黑色大氅裡面鑽出來,登時整個人都暖和了許多,瞧著李慕歌的眼睛亮晶晶的。
風驟起,腳底下那個沒節操的女人放肆的大哭大笑,在屋子裡亂竄。
一道黑影卻悄悄地進了屋子裡面。
她扭頭,就撞上一張惡鬼面具,登時嚇得花容失色,放聲尖叫:「啊!」
影十六及時的點了對方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