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令妃流產
2023-12-22 01:48:38 作者: 芸姝
從此聖寵不衰。
可任憑她再怎麼努力,也僅僅只能止步於妃位,兩位皇貴妃,兩位貴妃,位子已經滿了,容不下第五個人,她想坐上皇貴妃的位置,就只能將這其中的人拉下馬。
挑挑揀揀,終於是選了娘家勢力單薄的「軟柿子」。
李慕歌喝著熱茶,吃著蜜餞,好不愜意的將令妃那些小九九給抖落了出來,喟嘆道:「你平日裡深居簡出的,這什麼妖魔鬼怪的都想來踩你一腳,卻不知道,你這就是塊鋼板,還嵌了釘子。」
敢對長瀾出手的人,她還真就沒見過哪個真的能成功的。
長貴妃將外衫扣好,摸著鬢角道:「這宮裡面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能夠在這泥沼中活下來的,誰沒些本事……你這是什麼姿勢,又貪食又懶,這若是被人看見了,我瞧你還怎麼嫁人。」
長貴妃捏著一本書丟過去,對她這坐沒坐相的姿勢很是不滿。
李慕歌一把接住書,將懷中已經空了的小碟子放回去,嚷嚷著冤枉:「你這兒擺個搖椅不用來躺,還想做什麼,誒,好好的一本書,等會兒要是扔水裡面去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
長貴妃居高臨下的對著她腦門一戳:「要是掉水裡面去了,我就讓你下水去給我撿起來,你瞧瞧你,兩盤小棗子,我這兒影子都還沒見到呢,就吃完了,你也不怕胖死。」
「胖死也比苦死好。」李慕歌嘟囔了一句,愁眉不展,唉聲嘆氣,「這華清受傷,我還得跟著喝藥,還有那狼子野心的毒害我,你說我苦不苦。」
「你這是活該。」長貴妃順勢在案台前坐下,提筆,一邊寫一邊說,「太醫院那邊傳來消息,令妃肚子裡的是個死胎。」
李慕歌:「這不是年節那日才把脈說懷了孕,怎麼這麼快就成死胎了?」
長貴妃冷嗤道:「那日把脈出來的時候,就有太醫覺得這喜脈微弱,當時那孩子怕是就出氣多進氣少了,不過那女人說自己摔了一跤,受了驚嚇,當時太醫哪裡敢說,就開了兩幅安胎藥給她。」
這事兒李慕歌是後知後覺聽說的,當時這令妃不死心的還向栽贓她,得虧太后力保她。
「她怕是心裡有底,收買了個太醫,每日都讓太醫去把脈,卻不知那太醫……算了。」她不想提及這個話題,頓了頓又回歸正題,「皇上年紀大了,這老來得子,就是他雄風不到的證明,可這要是個死胎,她莫說貴妃了,就是妃位,只怕也難以保住。」
老皇帝在意的不是這個孩子,他在意的,是這個孩子能給他的證明。
可若是證明是這種方式死的,那不就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嗎。
「令妃這就是想一箭雙鵰啊。」李慕歌撫掌喟嘆,都有些佩服這女人壞到冒泡,「只是她這找錯了人,到頭來,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長貴妃輕哼了一聲:「她這就算找的不是我,是另外三位,也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
另外三位貴妃,在皇帝身邊待的時間更長,流水的皇后,鐵打的貴妃,這太醫院有她的暗線,就沒有另外幾位的?
書信寫好,長貴妃拎著晾乾,折迭整齊,塞進了一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香囊裡面,旋即遞給了李慕歌。
「這封信,你替我送給一直守著我的那個人吧。」
李慕歌端著杯子的手一顫, 剛剛煮好的熱茶灑落在手上,燙得她倒吸一口冷氣,手,手忙腳亂的將杯子扔回去,驚恐萬分的瞪著面前的女子。
香囊就在她的面前,可她怎麼也不敢去接,掩飾的吶吶:「誰,誰守在你暗處了?我怎麼不知道?」
她極力想要撇清,長貴妃將香囊塞過去,眯著眼道:「這金絲小棗是前幾日才做好的,當時就那麼一盤子,我放在小廚房裡忘了,熟料回來就沒了蹤影,那人,我早就察覺了,不過要不是你這貪嘴的性格,我也不會發現你竟然還同他有聯繫。」
那個「他」,語氣相當的熟稔。
李慕歌不得不在心中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猜到了刀疤的身份,她沉默的接過香囊,卻又忍不住詢問:「你,這究竟是要送給誰的?」
「顧乘風。」長貴妃盤腿坐在蒲團上,幽幽道:「我既然敢寫信讓你交給他,自然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顧乘風,正是當初她那死於非命的未婚夫。
李慕歌不曾知道刀疤的名字,卻也不敢再問。
面前的女子看著溫潤如水,眼中卻掬著一捧透骨的寒冰。
她在福澤宮待了兩個時辰,本以為令妃會再尋法子流產,誰料宮女匆匆傳來消息,讓長貴妃過去。
令妃到底是流產了。
只是這流產的過程,著實曲折。
她在御花園中撞到了魏臨淵,大受驚嚇,回去就流產了,可她的小侍女又說,是因為在福澤宮外面跪久了。
總而言之,罪魁禍首就是這兩個人了。
老皇帝要問罪,就會在長貴妃和魏臨淵之間,他勃然大怒,在宮中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要親自問兩人,於是李慕歌去的時候,在門口同魏臨淵撞了個正著。
男人和前些日子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眼底有些青黑之色,略顯頹靡。
「王爺。」長貴妃率先打了個招呼,魏臨淵的視線這才從李慕歌的身上移開,「參見貴妃娘娘。」
魏臨淵看了一眼屋內,一地的碎片,便停在了門口,任由大太監進去通傳,而另一個小太監在老皇帝出來之間,就將碎片麻利的掃到了一邊,避免皇帝被扎到。
「臨王爺,貴妃娘娘,皇上讓兩位進去。」大太監為難的看了一眼李慕歌,「這,小長公主,皇上,皇上讓您回去。」
「我回去?」李慕歌詫異的道,略帶病容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神色,「高明公公,皇上不是要找讓令妃娘娘流產的罪魁禍首嗎,我想著,我今日同令妃娘娘說了幾句話,怕是將娘娘氣著了,這,這萬一是我給氣流產的……」
「阿慕!」魏臨淵色力荏苒的打斷了她的話,眉宇之間都帶著嚴肅,「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
李慕歌心道自己就是要將這水攪得更渾一些,也不理他,自顧自的繼續道:「皇上這要找兇手,我也得來呀,這怎麼,就偏偏不讓我進去呢?」
高明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面對胡攪蠻纏的李慕歌,正想著要要進去再通報一次,就聽到屋內皇帝吩咐:「高明,讓她也進來。」
高明鬆了一口氣,恭敬道:「小長公主,貴妃娘娘,王爺,請。」
這三個人,誰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令妃流產,正是虛弱的時候,皇帝本應陪著對方,只是那蒼白萎靡的樣子沒了原本的妖魅,再加上血淋淋的孩子,讓他倒盡了胃口,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
如今三人就相當於出氣筒。
三人一進來,皇帝就先將矛頭對準了魏臨淵,他冷聲道:「臨王,聽聞,你推到了令妃?」
魏臨淵:「臣不敢……臣方才從翰林院那頭出來,因為遇到了十三皇子,擔心他走丟,將他送回了宮中,熟料瞧見了令妃娘娘,便避開了。」
從始至終,令妃連他的衣角都沒貼到。
李慕歌非常配合的呀了一聲:「皇上,我想起來了,令妃娘娘今日那味道可香了,十分濃烈,我不過是靠近了一點兒,現在身上還有一股味道呢,這要是臨王真的推到了令妃娘娘,這手上和身上肯定會有味道,要不然,讓人聞聞?」
她惡劣的看著魏臨淵,像是巴不得他真是那個人一樣。
老皇帝一聽她說話,就知道她要替魏臨淵辯解,又暗恨她現在的身份,這要是以前的小小仵作,就是有十個腦袋他也得讓人斬了。
魏臨淵身上自然是沒有那個味道的,不過李慕歌身上有,她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憂愁道:「皇上,這,我今日貪嘴,想著去找長貴妃那兒蹭點兒小棗吃,沒想到正在福澤宮的門口碰見了令妃娘娘,便說了幾句話,言之過重,這,令妃娘娘該不會是氣著了吧?」
李慕歌一字一句的道:「我說,天氣冷,令妃娘娘若是自個兒跪久了,這孩子沒了,這該怪誰?」
老皇帝登時腦袋裡熱血上涌,恨不得掐死李慕歌。
可李慕歌仍舊在繼續說著:「您看看,長貴妃娘娘說了,不同她計較什麼,讓她回去,娘娘要禮佛,不能招待她,她這莫名其妙的在福澤宮外跪著,這不是故意……」
「阿慕。」
「小長公主。」
「李慕歌。」
三聲呵斥,來自三個不同的人,老皇帝雙眼已經泛著冷光,大有她再說一句,就拖出去斬了的模樣。
長貴妃心中一凜,直接道:「皇上,小長公主雖然說的不好聽,卻也……都是臣妾的錯,當時一心想著禮佛,便讓令妃回去了,熟料她一心想同臣妾道歉,在宮門口跪了許久。」
魏臨淵更是道:「皇上,小長公主頑劣,臣本是她的師父,未曾教導好,是臣之錯。」
兩人都直接將李慕歌護在了身後。
這時,皇帝竟是想發難,也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