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尤瀾受傷
2023-12-22 01:48:38 作者: 芸姝
他還真不敢拿宋開怎麼樣。
雖然身為正三品知府的他比宋開官高一階,可是大理寺的九卿卻是一個護短的糟老頭子,敢在欺負大理寺的人,那老頭子連日就得把他擼下來,擼不下來也要扒掉一層皮。
知府怒瞪大眼,牙齒都快磨碎了:「好好好,既然你們不給,那就等著殿下親自來要吧。」
宋開一撩眼皮,涼涼道:「怎麼,知府大人還要在這裡等那個北嶽的質子前來?」
這肥豬收了北嶽國的好處,一個勁的對那質子示好,可不是所有人都收了好處的。
知府被刺了一下,覺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兜著滿腔怒火,氣勢洶洶的離開。
李慕歌看了一場好戲,只覺得回味無窮,那胖子這兩日給她破案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如今在這裡吃癟,真當是大快人心了。
結果她一抬頭,宋開頓時就冷眉橫對:「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把卷宗收好,要是卷宗被搶走了,我拿你試問。」
真是個暴脾氣。
李慕歌微微感慨,應了聲是,誰知道剛把卷宗放好,本來轉身走人的宋開又掉頭回來了,鐵青著臉怒道:「放什麼放,快把卷宗給我。」
李慕歌楞了一下,問:「大人,您要哪一份卷宗?」
宋開的臉色頓時更臭了。
「就是金庭寄女那個案子。」
宋開本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結果被知府一打岔,就給忘了,在自己屬下面前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氣煞他也。
李慕歌瞭然,轉身將放好的卷宗取了出來,遞給他,聲音清冷:「大人可還要其他的東西?」
「不用了。」宋開心裡不舒服,火燒屁股一樣的走了。
李慕歌純粹當做看了則笑話,瞥了他的背影,勉強露出個看官的笑意,隨即抬頭看了眼天色,掐指一算,覺得自己可以放值休息了。
大理寺內行為並不算太過嚴謹,事情做完了,早點走,也沒人去管什麼,李慕歌收拾好東西,正欲離開,卻見著自己那新收的學生冒冒失失的就往這邊跑。
目標,真是自己!
李慕歌眼神一凝,目光如炬,然後往旁邊移了一步。
「咚!」
一聲巨響,長澤一腦門給撞在了門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李慕歌扯著他的衣領從門上撕了下來,一巴掌糊在他後腦勺上:「怎麼,撞殺人?」
冒冒失失的,一點兒也不像法醫一樣嚴謹。
長澤不知道自家老師滿心嫌棄,揉了揉額頭,滿頭大汗的道:「老師,出事了,質子被人打傷了,一直昏迷不醒。」
「怎麼回事?」李慕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隨後又連忙追問,「現在人在哪裡?」
「在質子府。」
尤瀾出事,是李慕歌萬萬沒想到的,不過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她心裏面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事情大發了。
北嶽國質子在南越出了事,偏偏又是魏臨淵帶著他出去買的東西,這個鍋,怕是第一個出來頂的就是他。
李慕歌越深入分析越焦急,到最後整個人都朝著質子府狂奔了起來。
長澤一時間傻眼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後面跑:「老師,老師你等等我。」
質子府就在朱雀街,一路上兩人沒有停歇,很快就到了,大門緊閉,李慕歌去敲門的時候,出來了一個門房打扮的人,滿臉警惕的望著她。
「你是什麼人?」
「我乃大理寺之人,聽聞殿下出了事,麻煩您開開門,讓我進去。」
門房揮揮手,趕蒼蠅一樣:「你一個女子還敢說是大理寺的人,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趕緊走走走,別想來打探什麼消息。」
砰的一聲,門房就直接關上了。
李慕歌站在門口,瞥了眼旁邊,打算直接溜進去,旁邊長澤就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老師,等等,等等,你的東西,掉了。」
長澤一邊大喘氣,一邊遞過來一塊表明身份的令牌,李慕歌接過,又拍響了門房,霍的一聲,門板被打開,露出一張十分不耐煩的臉。
「我說你這個姑娘到底要做什麼,我們家殿下現在有事,不見客人,不見客人,你改日再來吧。」
說完他又要關上,李慕歌連忙把門板給扣住,亮出令牌:「我真的是大理寺的人,殿下讓我們查案子,如今已經水落石出,只是聽聞殿下受傷,我們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兇手。」
門房將信將疑,旁邊長澤也跟著道:「大理寺查案,你要是耽擱了,到時候可就全部是你的責任。」
門房認識長澤的臉,就在剛才這人還來了一茬兒,還是和臨王爺一起,想到這點兒,他連忙打開門將兩人放了進去。
長澤剛才已經來過一次了,知道尤瀾在何處,速度比那門房還快,直接走在前面引路。
尤瀾住的地方充滿了花花草草,各種各樣的都有,雖然不是精品,卻打理得十分漂亮,一路過去,花香撲鼻,然而李慕歌卻沒心情欣賞這等美景,直接跟著入了尤瀾的居所。
她一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魏臨淵。
快步走到對方身邊,李慕歌輕聲喊道:「老師。」
屋內,尤瀾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緊閉雙目,周圍站著好幾個大夫,還有質子府的幾個下人,管家。
魏臨淵愕然轉身,低問:「你怎麼來了?」
「我聽聞他受傷了,就過來了。」李慕歌快速道,瞥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尤瀾,壓低了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受傷了?」
女孩兒眉眼間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魏臨淵一頓,道:「我看見了鬼面人,當時街上人又太多,多看了兩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魏臨淵心裡憋屈,解釋道:「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
李慕歌快速聽完,眉頭輕輕蹙起:「你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打傷的他,還有是在哪裡發現的,對了,你找到他的時候周圍有沒有人證,他受傷了,萬一那些人趁機把黑鍋扣在你腦袋上就糟了。」
朝中多的是人看魏臨淵不順眼,只要有一點兒的機會,這些蒼蠅就能叮上來,糟心極了。
反倒是魏臨淵根本沒想到她關心的居然是這個,愕然之後,心中就湧出一股驚喜,他忍不住揉了揉李慕歌的腦袋:「丫頭,你這是在關心我?」
李慕歌一把拍開他的手,轉頭問把脈的大夫:「殿下怎麼樣了?」
大夫皺著眉頭語重心長的道:「殿下被人打了腦袋,這,能不能醒來還是兩說。」
「腦袋?」李慕歌歪過腦袋去看,長澤正暈厥著,還嘔吐了一些東西,低聲喃喃,「這不會是打出腦震盪了吧?」
若真是腦震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夫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擺明了束手無策,幾個大夫得出的答案都是差不多,李慕歌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
大夫們還沒商量出對策,屋外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
「誒喲喂,我的殿下喲,您這是怎麼了,是哪個不懷好意的把您給害了喲。」
門口一個球瞬間溜了進來,一屁股擠開幾個大夫,撲在床邊哭天搶地的喊道:「殿下,幾個時辰不見,您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啊,殿下啊——」
魔音入耳,李慕歌頭痛的退了好幾步,才看清楚這個球就是不久之前還見過的知府大人。
哭了沒一會兒,知府見沒人捧場,抹掉那兩滴根本不存在的淚水,起身,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魏臨淵。
「臨王爺,你這倒是解釋解釋,殿下和你出去了不過幾個時辰,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胖子滿臉肥肉,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看就在打什麼鬼主意。
魏臨淵:「質子是被鬼面人所傷。」
知府狐疑的道:「空口無憑,你倒是把證據交出來。」
「質子是在秦氏賭坊旁邊受的傷,乃是被秦家人所救,人證俱在,你若是不信,問問他們便是。」魏臨淵冷淡道。
知府被噎了一下,假意轉過頭去問了幾句大夫,憤憤的哼了兩聲,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你們二人未能及時清除餘孽,這才在害了齊王之後,又害了質子,這件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報給皇上的。」
質子受傷不是小事,知府也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在朝堂上火燒屁股一樣的把鍋甩給了魏臨淵。
老皇帝一聽,直接發難魏臨淵。
「皇上,微臣認為,與其這個時候怪罪臨王,倒不如先把兇手找出來,上一次是齊王,這一次是質子,若還有下一次呢?」
穆長鴛相當冷靜的分析。
德親王道:「穆少卿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這餘孽是臨王沒有抓到,質子又是臨王帶出去的,臨王若是不受罰,難以服眾啊。」
「咦,不是你們說,那個北嶽的質子沒錢,讓人帶他去買東西的嗎?」一直在首位打瞌睡的太子穿了一身四爪紫色龍袍,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父皇,要兒臣說,那北嶽國的質子受傷就算了,反正咱們不說,也沒誰知道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