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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驚天消息

2023-12-22 01:30:42 作者: 尚書台
  第二天,皇帝便召高岳來宮中,賞賜共進御宴,且明詔令雷七指、周盤龍二將作陪。席間,皇帝無意中閒聊,言道楊家有向麴府求親的意思,如今也不知道兩家可有已經聯姻。這番話,將高岳倒說的鬱悶起來,他與嵇雲舒一樣,也自嘲的暗道別人談婚論嫁,與我何干,還是不要自尋煩惱的好,於是只有自作鎮定,且陪笑了幾句。

  一番歡談宴畢,高岳帶了雷周二人,便告退出的宮來,自回驛館。一路上,高岳不大言語,自顧走路。周盤龍素來沉默寡言,只顧埋頭跟著,雷七指曉得高岳必然心情很是低落,故而小心翼翼,也不敢撩擾。

  三人正各懷心思走路,轉至一小街時,迎面過來一人。此人敞著污油油的大褂,東倒西歪晃著步子,還未走近便傳來了一陣酸臭的酒氣,卻是個吊兒郎當的酒鬼。

  高岳便往一邊讓去。孰料那人左晃右晃的,行至快要交錯的時候,一個趔趄竟然撞在了高岳身上。高岳劍眉一皺,還未言語,雷七指早湊上前破口大罵起來:「被尿灌瞎了眼嗎?這般讓出了路,還他娘的能歪過來,趕緊滾!不然老子……」他與周盤龍一邊一個,攥住了那人的胳膊,就要甩出老遠去。

  突然,卻聽那人低聲快語道:「屬下乃是內衙暗探李松年,奉馮都帥親令,現有緊急軍情要報於主公!」

  高岳心中一緊,連忙擺手制止了已有所遲疑的雷周二人。他並未急於探問,反而警惕的迅速四下掃視,見小街中並無旁人,方才略放下心,復又打量幾眼那李松年,見其牙齒黑黃禿著腦袋,滿眼血絲,容貌猥瑣邋遢,活脫脫就是一個常年酗酒的浪蕩二流子模樣,不由有些遲疑,沉聲道:「你是內衙的人?有什麼證據?」

  李松年一掃猥瑣神態,雙目精光閃閃,近前道:「馮都帥有言,說向主公提及昔年同在白嶺山獵了只四百斤肥碩野豬一事,便可佐證。」這種從前生活中的微末小事,若不是馮亮親自交代,幾乎不可能有人在意和知曉,那麼,這個李松年的身份應該是確保無疑了。

  高岳微微頷首,便道:「有什麼緊急軍情?」

  李松年焦急,方要回話,突然面色一變,伸出手便攥住了高岳的臂膀,大著舌頭亂嚷嚷道:「……怎麼?仗著人多便了不起?撞了老子還想走,門都沒有!」他嘴裡罵罵咧咧的,不時翻著眼皮,瞬間便又回到了無賴酒鬼的模樣。

  高岳心中一動,餘光便掃到了街口處,幾個巡城兵卒大步走了過來。他不由在心中暗贊這李松年,果然是機警靈動,反應迅速。此種情形下,高岳三人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城中酒鬼在小街內竊竊私語,被外人陡然撞見,一定會大起疑心,甚至可能會暴露李松年長時間以來隱藏的極好的真實身份。

  李松年飛快的投來一瞥。高岳會意,也故作憤怒,大喝道:「好無賴!敢在本將面前這般放肆,來啊!抓回去,責打二十軍棍!」

  雷七指與周盤龍聞聲便上前來,一把揪住李松年,拖了就走,李松年渾渾噩噩,酒意上頭,只管含糊不清的叫。那幾名士卒已然走到跟前來。為首一人將手一伸,攔住了叫道:「站住!怎麼回事?」

  雷七指將下巴一抬,道:「這是隴西高將軍。這一個,是個不懂規矩的無賴,喝多了黃湯,敢冒犯咱們將軍,正要抓捕回去,嚴加懲戒。」

  幾名兵卒一聽是高岳當面,又驚又畏,局促不安,忙上前來紛紛見禮賠不是。高岳心中發急,只想早些將李松年帶回驛館去問個清楚,便對眾人揮揮手,道:「爾等職責在身,我不怪罪。此人我自要處理,你們都去吧!」

  兵卒們點頭哈腰,忙不迭跑出老遠,才交頭接耳道:「……還是人家高將軍大度些,被當面冒犯,也只不過將對頭打幾棍了事。你叫那潑皮去衝撞索太尉試試?……」

  這邊廂,高岳幾人悶頭急走,一路無話。只覺得老長一截路,好容易趕回了驛館,在門口看看左右無人,雷七指迅速關上了大門。方走近堂內,耳聽李松年兜頭一句話,譬如驚雷轟頂,將雷七指駭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主公!隴西陷落!」

  陰平城中,韓雍面色嚴厲,正俯身案几上,提筆飛速書寫。片刻,他喚來一親衛道:「去,你速速將我親筆信交到李豹手中,告訴他,此番若是再有延誤,我必定軍法從事!」

  自從奉高岳令調任陰平郡代理太守以來,韓雍一刻不曾懈怠,將一郡軍政大事,緊緊握在手中,不分大小,都細細梳理一遍,務求做到使民以安且防務嚴整,無有疏漏。眼下,陰平全郡共有精銳禁軍戰兵五千人,雖然其中本地的粗豪羌氐兵卒占了一半,但在韓雍嚴格的軍令整頓和親自巡視之下,整體的軍紀還是保持的相當好,軍隊素質面貌也更上一層。最關鍵的是,作為陰平郡的征服者,韓雍再次蒞臨此地,使各處土著皆是畏懼敬服,不敢造次。

  前幾日,因隴西臨洮城乃是陰平郡最北端的接壤,從通盤大局上考慮,韓雍曾下令臨潼守將李豹,調防三百士卒發往宕昌城,用以加強宕昌兵力,防備東北方向的上邽。但據宕昌守將何成反映,李豹接令後,直接表示臨洮本城力量薄弱,目前暫無兵卒可發。

  韓雍不由大怒。慢說臨洮目前連帶禁軍廂軍,共有一千兵力,不存在薄弱之說;便真是人員稀少,但在上官明令下,也由不得你推三阻四,只能設法募集全力照辦才是。李豹此舉,乃是明顯的違抗軍令,讓人難以忍耐。但因顧及到李豹乃是高岳同村故舊,又是首陽李虎的親弟,所以剛肅如韓雍,此番也便就容忍一回,寫了措辭嚴厲的親筆信,督促警誡李豹。

  望著親衛持信飛速離去的背影,韓雍心事繁重的站起,走下堂來踱步思忖。如今形勢,雖然表面上比較安穩,實則暗流涌動。西方的河西鮮卑,在大首領慕容吐谷渾的治理下,日漸強盛,占地千里,據說已經有控馬之卒四萬,端得不容小視,且與己方素來不冷不淡,談不上睦鄰友好,故而要隨時警惕。但目前還是竭力拉好關係,免得又樹勁敵。

  陰平以南的成國,倒是沒有什麼敵對的行為,似乎抱著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的態度。但是畢竟其已成一國,實力也是較為雄厚,此也只能暫且交好,不可尋釁才是。

  最為緊要的,還是北方的南陽王司馬保勢力。既然連刺殺高岳的手段都使了出來,說明彼輩亡我之心愈發濃烈,與之只能敵對,無法再有轉圜,更不要說重歸於好了。且據前些時日襄武發來的傳報,內衙在上邽城內,探知到了一些異常,軍隊似乎有大規模調動之意,雖然暫時不知其真實意圖和動向,但嚴加防備絕對沒錯。

  韓雍暗忖,既然被高岳極為器重,那麼無論多麼艱難,也一定要竭盡全力,不能有所辜負。從前自己乃是一個無名之卒,鬱鬱寡歡,乃今已然掌控一郡,正是天高海闊任爾遨遊,還有什麼擔憂!

  他正默然自思、自我打氣的時候,堂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韓雍立住了身,回望過去,登時吃了一驚,竟然是內衙指揮副使多柴不告而來!

  「多副使,你?……」

  多柴平日,也算是沉穩幹練,言行舉止間張弛有度。此刻,多柴卻是滿面失措,那大睜著的眼珠里,密布粗大的血絲,無一不透著深深的惶然。

  「韓,韓將軍!我隴西狄道、首陽陷落,襄武城也即將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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