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於長海的擔心

  「東家，我們幾個都是一條船上的。如果殿下想要我們幾個人的性命，恐怕不用派出人調查，隨隨便便找個理由就可以解決我們。何必讓內閣大臣楊榮親自前來調查。想必，殿下知道我們的情況，應該是下面的人所為。」

  「我想也是，否則殿下不會提醒通知東家了。等楊榮查出問題之後，我們幾個沒有一個人能夠跑得了。」

  八位掌柜每天經手的銀子達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兩，對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免疫了，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存在著貪。更何況，他們只需向藍鬧負責，所以也沒有什麼官員需要孝敬的。

  「你們說的有道理，現在開始八人聯手，對殿下交代的軍用物資生產，進行前面調查。下面之人，是否上下其手了，拿了好處。記住他們犯了錯，等楊榮查出問題，那時候就是冷我們犯了錯。真的激怒了殿下，那就是滅九族的的大罪。別看我們現在過得人模人樣的，到那時候我們就只一隻臭蟲，殿下捏死我們不費吹灰之力。更重要的是，有大把大把的人可以接替我們的位置，我們不是殿下必不可少的人。」於長海想到了軍用物資，其他的東西還入不了殿下的法眼。

  「東家，軍用物資我們都是按照你給的訂單生產。真正的執行生產和交貨的都是下面之人。這麼多貨物，我們只能派人抽樣檢查。」一位掌柜清楚軍用物資出了問題，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他們也慌了，他們沒有底氣軍用物資沒有問題。

  「你們八個人，給我徹底清查。必須在楊榮到之前給一個準確的答覆。我要知道，那些作坊到底有沒有問題。」於長海想到了問題關鍵，現在還有時間調查，也就是說還有機會彌補。

  「查，我們八人親手調查，不管是否有問題，都會調查個徹底。」八位掌柜也擔心，感覺表態。

  「東家，我現在這裡表態，這一次我們將動真格調查，就算我兄弟有問題，我絕對不包庇。有什麼問題，就交代什麼問題，是生是死，一切由殿下決斷。」有位掌柜當即表態。

  「我也一樣，不管下面是誰出了問題，有一個查一個，有兩個查一雙，絕對不會掩飾和包庇。」掌柜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紛紛表態。

  「你們聽好了，殿下在海外建立這麼多的作坊。最為重要就是銀子，用於養活軍隊，其次就是軍用物資。現在已經備戰了，戰爭即將到來。銀子少了一點，倒無所謂。倘若讓軍用物資出了問題，影響到部隊的作戰。那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現在開始，全部訂單由你們八人負責，親自過手。倘若有問題隱瞞不報，不用等殿下出手，我會讓你們一家老小，全都扔到海里去餵魚。我不能做出對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封爵，那是多大的恩寵。你們幾個在其大婚之日，殿下前來赴宴，那是莫大的恩寵。我早就對天發誓過，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真的出了事情殿下殺我，我毫無怨言。」與長海明白問題非常嚴重，對他們下達了最後的通牒，也露出了殺機。

  「東家，你說的事情我們都明白。二十天之內，我們絕對給你一個答覆。」

  「好，我就不留你們了。」於長海面前雖然擺了一桌美食，可沒人有胃口。

  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只看願意不願意調查而已。現在八位掌柜聯手，僅僅用了十五天時間，就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東家，真的出事了。我們調查軍用訂單的時候，在三十八批貨物之中，竟然發現有十二批次的貨物有問題。他們買通檢測人員，順利通過驗收。涉及到泡水的糧食，蘆葦花做的棉衣，破舊棉衣拆下來做的紗布，他們貪了銀子達到五十萬兩。現在，有關人員，已經讓我們關押起來。」八位掌柜調查出結果之後，急匆匆地前來匯報。

  「五十萬兩銀子，區區五十萬兩。如果這些軍用物資送到部隊，出現無法收拾的後果之後，你說殿下會砍了誰的腦袋呢？」於長海看著前面八位掌柜問到。

  「現在查出來最高的也就是，一個主管而已，年薪三千兩而已。殿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最後恐怕會算到我們頭上。」其中一位掌柜的回答。

  「知道就好。就算殿下砍了你們，我也不認為你們是冤枉的。你們雖然沒有參與，可也是負有失察之責。從現在開始，每一批軍用訂單，皆有你們八人親自驗收，並且壓貨送至軍部。想要活命，想要家人安全，就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到了此時，於長海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東家，那些犯事之人，怎麼處理。」

  「我們留著他們，等楊大人來了，我們也不隱瞞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他說要殺就殺。」於長海準備將那些人推出來。

  八位掌柜走後，於長海根據他們提供的報告上書奏摺，一式兩分。藍鬧一份，沈萬三一份。他明白殿下不會在這個時候殺自己。但是自己的殿下中的印象，已經到了冰點，接下來自己就是戴罪立功了。八位掌柜也知道自己生死。在殿下一念之間。逃，天下之大，無處容身。自己現在的生活看似自由，也許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三月初八，楊榮在身毒登岸，於張海早早等候了。

  「殿下給你的旨意，你應該在二月初就收到了，到現在整整一個多月了，有什麼要說的嗎？或者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楊榮三言兩語之間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是我在二月二十四，調查出來的結果。」於長海不敢對楊榮不敢隱瞞。

  「我看一看！」楊榮對於長海主動交代感到意外。

  半個時辰後，楊榮收起案卷，臉上毫無反應。

  「據我所知，每年經過你手的銀子，以億為單位。單單香菸這一塊，白花花銀子就可達到七八千萬兩。區區五十五銀子，你拿出來哄小孩嗎？」楊榮根本就不信。

  「楊大人，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可我說的都是真實的。理由有三。其一，我在身毒生活，是大了無法想像的奢靡。第二。經我手金銀珠寶，各種寶貝無法計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的去留，皆在殿下一念之間。我貪這些東西有何意義呢。」

  「山高皇帝遠，手上有這麼多東西，享受極致的榮華富貴。我能理解，就算你積累富可敵國的財富。到最後。也是殿下的一句話決定，你整個家族的命運。所以銀子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楊榮竟然幫著於長海解釋。

  「謝大人理解。」

  「那你覺得，這事情怎麼辦呢？」

  「大人，我可以保證自己。，我也可以保證我的手下，可惜我無法保證手下的手下。他們一年也就幾千兩銀子，難免會上下其手，這裡就是我調查所有的問題。現在我讓八位掌柜親自監督驗收，可以保證物資不會再出問題。」於長海說出解決辦法。

  「於張海，你可明白殿下為何要我派我前來。」楊榮拍了拍了於長海的肩膀，笑著問他。

  「這？」於長海真的不知道，楊榮的真時意圖。

  「不知道也好，從現在開始，你只管負責提供軍用物資，其他的事情由我負責。」楊榮明白殿下的用意，所謂的全面調查只是對於長海的一次敲打，自己的真正任務就是，全面接管部隊的後勤事務。否則，單單一個於長海，還不至於讓殿下給自己密旨。只有部隊的後勤出了問題，才是最致命的事情。

  「小人明白，一定做好本職工作。於長海老老實實地回答。

  「郜夏子已經到了，他的任務非常重，殿下派他們前來，就是為了建立合適的兵工廠。我想兵工廠的選址，你應該已經落實了吧！」藍鬧派楊榮前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楊榮暗中幫忙郜夏子儘快落實兵工廠的建設，及時生產步槍和子彈。

  「回楊大人，殿下在去年八月份就來旨意，讓我在埃及和身毒等地，尋找合適的地方，建立兵工廠。去年九月份，在亞國公等人幫忙下，在埃及開羅城上游基迪達，建立了兵工廠，以及配套的作坊。只要身毒將各種物資，運輸至基迪達，就可以生產了。」於長海匯報導。

  「那好，明天你就去跟郜夏子交代，讓他確定各種物資，然後將工人遷徙到基迪達，落實兵工廠的生存，才是重中之重。」楊榮做出指示。

  「大人說的是。我立刻準備郜夏子所需要的各種物資。然後，召集工人，組織他們前往基迪達。」於長海當即表態道。

  「我在孟買的時間不會很長。在這期間，我會暗中調查你在孟買的所作所為。不管我調查出什麼結果，都會如實向殿下匯報」。楊榮算是對於長海最後的表態了。

  「小人明白。楊大人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去安排下晚宴，為大人接風洗塵。」

  「於長海，為我接風洗塵就不用了。我乃是朝廷官員，受朝廷制度約束。你是商人，行動相對自由，這是殿下給你的權利。所以，我們之間的來往，不能夾帶私情，否則我將受到別人彈劾。我身為內閣大臣，必須要為天下官員做出表率。」楊榮直截了當地拒絕了於長海的宴請要求。

  「這個？」於長海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於長海，你只要為殿下盡心盡責，天底下能夠動你的人唯有一人而已，所以你沒有必要拍別人馬屁。」楊榮知道於長海在殿下心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