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貨幣體系

  「派人跟他們接觸，如果他們以帖木兒官方的身份留下，我們就要提供飲食住所保障。他們以個人身份留下，我們就不用管他了。」藍鬧也吃不准，大舅哥留下他們是否以大使身份。

  「遵旨！」

  「殿下，沈萬三求見！」禮部尚書匯報不久，外面值守太監前來匯報。

  「有請！」

  「殿下，微臣告退！」禮部尚書識趣地退走。

  「參見殿下！」沈萬三進入大殿之後，恭恭敬敬地跪拜。

  「賜坐！」

  「謝殿下！」

  「事情怎麼處理的？」藍鬧想知道，他們需要的物資，沈萬三是怎麼給他們的。

  「殿下，我動用了新疆哈密的儲備糧。從中原地區運輸至帖木兒不切實際，所以只能就近取材。因此，我將價格提高了一倍，對方也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還有棉衣，已經起運了，他們的幾個人跟我們運輸隊伍一起回去，順便給我們帶路。其他的物資，我正在籌建商隊進行運輸。」沈萬三事情安排的坦坦蕩蕩。

  「有了糧食和棉衣，今年的冬天他們可以順利渡過，他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藍鬧知道糧食和棉衣，這是他最低的底限了。

  「殿下，這是帖木兒君主，在臨行前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沈萬三拿出一個實木盒子。

  「嗯！」

  沈萬三見到藍鬧一聲嗯字，他小心地上前幾步，將盒子放在藍鬧前面的桌子上，然後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萬三，銀票兌換的事情怎麼樣了？」藍鬧開始準備動用經濟這個武器了，對其他國家進行降維打擊。

  「回殿下，當初制定兌換時間是一年半，還有一個多月結束。我讓他們盤算多年帳目，三年之前發行的銀票一共是，七億六千八百七十八萬兩。兌換銀票正式開始後，前六個月時間，他們就兌換了五億七千八百萬兩。然後，一直到現在，整整十一個月，才兌換了八千萬兩。近三個月內，只兌換了一百三十萬兩，而且都是小票。差額達到一億九百四十八萬餘兩。不記名的銀票，無法調查。我命令下面錢莊核查，那些記名銀票的情況。發現有一百四十三筆，沒有前來兌換。合計金額是，七千三百六十四萬兩，剩下不記名的沒法調查了。」沈萬三對帳目熟然於胸，張口就來了。

  「派人調查過這一百四十三筆的情況了嗎？」藍鬧嚴肅地問道。

  「調查了八十三人，其中有三十二人，神秘失蹤。據家人回憶，仿佛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報了官之後，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懷疑是，那些人在兌換銀票之後，發生意外遇害了。那些記名銀票，就算有人得了去，也領不到銀子。再者，他們不敢泄露銀票，恐怕是見不得光，所以這些銀票就成了死票。」沈萬三此時也明白了，藍鬧說的死票的意思。

  「這三十二人，其家庭有什麼變故。」藍鬧想了一個活體廣告，只是代價不小。

  「這三十二人之中，有八戶並非是大富大貴之人。而是，向鄉里鄉親籌集的銀子，用來做生意的。這八戶人家，一共涉及的銀子是，兩百三十八萬兩。還有，一家非常著名的老字號，名為『康達』做的了幾十年的綢布生意。他們的東家，帶著一張兩千萬兩的銀票，從南洋回來時，結果遇到海難了。整個絲綢生意，就此沒落，房產老宅也讓抵債了。孤兒寡母，日子過得非常清淡。在這三十二人之中，只有六家沒什麼影響，其他的影響非常大。」沈萬三對自己的盤帳，感慨非常多。

  「三十二神秘失蹤，剩下的五十一人呢？」藍鬧沉默到。

  「剩下的五十一人，兌換銀票的本人都找到了，也能夠正常開口說話。只是他們因為某些原因，票據丟失了。這些人之中，在票據丟失之後，也來到錢莊諮詢過，最後他們也無奈放棄了。」

  「還有剩下六十筆呢？」

  「這六十筆，他們留下的身份和地址有誤，我們找不到人。」沈萬三說出意外情況。

  「使用假身份兌換銀票，結果又發生了意外，那就不管了。恐怕這些銀子，也是見不得光的。萬三，你派人聯繫這八十三人，能夠邀請到本人最好，本人不在了，就聯繫他的直系親屬。讓他們聚集上海聚賢樓，以我們帳目為準的八成返還，兩成那是我們調查費用，合情合理！」藍鬧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殿下，那可是五千多萬兩銀子啊！」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要做的是，樹立朝廷的威望。接下來，要改革貨幣。現在的銀票是可以隨時兌換銀子，錢莊有垮台的可能。接下來，錢是錢，銀子是銀子，兩不相干。我辛辛苦苦將大明寶鈔重新拾起來，就是為了最後的貨幣改革。」藍鬧道出自己的布局。

  「臣，愚昧！」

  「等規定兌換時間正式結束之後，你安排一次會議，邀請各地有名望的商賈前來。在大家的見證之下，將原本屬於他們的銀子還給他們。」

  「遵旨！」

  「錢莊在早南洋和身毒等地，發展的怎麼樣了？」

  「已經完全鋪開了，錢莊跟著衙門走，只要有衙門的地方，就有錢莊。」

  「處於南洋本地土著之外，其他的外國人，他們使用銀票了沒有？」藍鬧要知道，銀票普及到什麼程度了。

  「南洋土著、阿拉伯人，還有一些金色毛髮之人，他們已經接納銀票了。」

  「很好。等時機成熟之後，準備對銀票進行改革，改名為中華圓。一圓等於現在的一兩銀子，同時規定一圓等於十角，一角等於十分，一分等於十厘。規定，商人嚴禁使用銀子作為貨幣買賣。同時，敢拒收中華圓者，以擾亂市場罪入獄。」藍鬧清楚，自己必須要建立一個完整的金融體系，只有這樣子，才可以隨便擼羊毛。

  「遵旨！」

  「萬三，貸款業務你已經做起來了，那存款業務呢！」藍鬧笑著問道。

  「存款，什麼是存款啊？」

  「大明寶鈔為何貶值？」藍鬧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發行的太多了唄！」沈萬三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知道發行太了多了，會導致貨幣貶值。也就是意味著，我們不能隨意發行貨幣。那麼我們哪裡來的錢，去借給別人啊！」藍鬧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這個？」

  「其實，存款跟記名銀票的模式一樣。一個人將一百兩銀子存放在錢莊之中，約定好了兩個月之後前來領取，我付給你本金一百兩，然後利息一兩。兩個月時間沒到的話，利息不給，只還本金。」藍鬧做了個比方。

  「殿下，我明白了。比如我手中有一萬兩銀票，存錢莊之中，兩個月時間。那麼，在這兩個月時間裡，這一萬兩銀票，我是不能動了。然後在兩個月之後，我可以獲得一百兩銀子作為利息。萬一發生特別事情，在第五十九天沒到兩個月的時候，我要用銀子，那麼只能放棄這一百兩利息了，取回本金。」沈萬三做了一個假設。

  「就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就按杭州城來說。每戶人家存個十兩銀子，就有幾十萬兩的銀子。全國各地，全都存錢的話，那數量就非常可觀了。」沈萬三的商業頭腦可不是吹的，很快就能夠已舉一反三了。

  「這是死存，不到時間利息不給。還有一種是活存，存錢之後，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取，利息按天算。同時，你也邀請那些商賈，在你錢莊進行貨幣交割。」

  「殿下，我明白了！這邊將別人銀子存進來，然後再將銀子借出去，我們賺的是利息差。」

  「萬三，你說的只對了一點點。吸取存款，是為了保證貨幣發行量，不會像大明寶鈔一樣泛濫。貸款，是為了推動作坊的發展，讓那些有能力的人，獲得足夠的資金去經營自己的生意。只有足夠多的作坊，朝廷才能收稅，才能壯大。」藍鬧作為皇帝，要從宏觀的角度去看問題。

  「殿下，是我想的不夠多！」

  「萬三，你可知道當鋪的原理嗎？」藍鬧要說的是，怎麼擼羊毛。

  「知道。價值一萬兩銀子的東西，死檔五千兩，活當四千兩。死檔直接買斷，不存在利息，活當每月有兩分之三分的利息。活當逾期，概不賒回。」沈萬三對當鋪當然清楚，店鋪里的東西，不少都是從當鋪中購買的。

  「你可以將貸款看做活當，利息不會這麼高，頂多也就是一分左右。時間很長，一年甚至三年。借錢之人，看得是其信用和抵押物。沒有信用，有抵押價值的東西皆可。」藍鬧在教沈萬三怎麼擼羊毛。

  「明白了！」

  「從現在開始，你要物色合適的人選，培養他進入帖木兒境內，開起錢莊，可以建造各種合適的作坊。其實，我在想，我們應該對付日本的那一招，對付一下奧斯曼，先狠狠地擼他一筆。」藍鬧回神過來之後，感覺自己的計劃出現了偏差。自己跟奧斯曼之間的戰爭，在蘇伊士運河未挖通之前，是不會交戰的。那為何，自己不憑藉，強大的生產力，對他們進行掠奪一番。

  「這個？」

  「算了奧斯曼的事情，我自有安排。」藍鬧又想到一個更加惡毒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