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算計

  「我知道你們都在疑惑，我曾興師動眾，不遠萬里跟帖木兒開戰，突然之間又變成了，戰略合作關係。至於過程和原因，我不想說。能說的只有一句話：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藍鬧見到眾人沉默後，繼續開口。

  「我等明白，是合作，還是敵對，要看是否對朝廷有利。」楊士奇回答了藍鬧的話。

  「此時的帖木兒，連續兩年戰爭，已經到了極度困難的時候。簡單的跟你們說一件事情，如果我們袖手旁觀的話。今年的冬天，他們要餓死凍死一半的人馬。所以，他們孤注一擲地，以最高規格方式前來覲見我。民生用品，將對他們無條件開放，就以市場價給他們。他們可以自行在民間購買，也可以通過官方購買。但是，有些東西還不能給，那就是技術。特別是煉治鐵器上的技術絕對不能給。他們想要，就賣成品給他們。」藍鬧下達命令，合作的時候也要提防，做到貓教老虎留一手。

  「遵旨！」

  「內閣組織人手，對其進行談判，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派出現成的官員，幫他們打理。反正，每年一次的科舉考試，讀書人將一批又一批。」在中國什麼人都有可能缺少，就是不會缺當官的人。

  「遵旨！」

  「帖木兒要的東西太多了，他們帶來的財物將遠遠不夠。換句話說，他們要欠款。我們欠款將是不允許的，讓他們貸款。國庫可以放貸，如果國庫沒錢，那就是讓萬三錢莊放貸。」藍鬧提出一個一本萬利的事情，讓禮部尚書和楊士奇都看得眼紅。

  「國庫還能放貸三百萬兩銀子，時間大概是半年。」禮部尚書說出一個數字。

  「才三百萬兩，我估計他們貸款的數量，不會低於五千萬兩。年利息至少百分之八，時間嘛恐怕，最少要三五年。」藍鬧說的非常隨便。

  「敬止，現在的國庫支出最為重要的就是修書，其他的支出恐怕可以緩一緩，這樣子我們應該能夠籌集到一千萬兩。就算三年時間，利息也有兩百四十萬兩。這幾年，朝廷沒有什麼大的支出，應該會有盈餘。」楊士奇現在當家了，他明白沒有銀子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我同意士奇所說的，早幾年朝廷一直備戰，國庫無法盈餘，現在國泰民安，國庫再無法盈餘，那我們真的無法向天下人交代了。」黃觀也開口支持楊士奇道。

  「殿下，國庫準備拿出一千萬兩銀子，作為貸款的額度。萬一遇到突發情況，還望萬三錢莊周轉一下！」楊士奇當著藍鬧的面，準備空手套白狼。他的意思就是說，國庫的銀子，借人吃八分利息。自己再向萬三錢莊借錢，吃個利息差。反正現在是家天下的時候，到時候借不借，皇上你自己看著辦。

  「別，錢莊是我產業，我是憑本事賺的。國庫沒有能力，就不要放貸了。假如國庫沒錢的話，我就以你楊士奇的名義，取消年終獎！你信不信，下面的人會將你們給生吞活剝了。」藍鬧哪有不明白道理。

  「殿下，你的銀子也太多了，分一點給國庫吧！日本石見銀礦，你每年有數百萬兩收入，蓬萊也有千萬兩收入，還有整個南洋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萬三錢莊到底有多少銀子，誰都不知道。對比國庫的收入，那就是九牛一毛而已。」楊溥苦笑到。

  「弘濟，你說的沒錯。我到底有多少銀子，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國庫，大部分都是依靠商稅而來。那你們幾位大佬，真的了解商稅嗎？其實，你們可以著手收取高額的商稅。特別是對老百姓沒有什麼影響的商品，可以大大地提高收稅的比例。珊瑚瑪瑙翡翠，這些東西對老百姓來說，可有可無，完全可以收取高額稅收。還有，那些青樓，你們收了多少稅呢？」藍鬧看著他們，質問道。

  楊士奇保持沉默，吏部尚書看著內閣和楊士奇，只有兵部尚書劉雋坐得非常穩當，大有看好戲的架勢。

  「殿下英明，我們幾個跟不上社會的變化。稅乃是國之根本，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作為當局者，卻不知該如何收稅，乃是失職之道。臣，有罪！」楊士奇不緊不慢地開口，看似下定了決心。

  「士奇，你現在可否明白，我為什麼要讓周志新管理工商事物。」藍鬧看著楊士奇問道。

  「現在明白了！工商業乃是一塊肥肉，品德不高，手腳不穩之人，容易受到腐蝕。有周志新坐鎮，工商業不會出現亂子。」楊士奇回答了藍鬧的問題。

  「明白就好，想提高國庫的收入，只能從稅中想辦法。我指點你們一些吧！青樓對老百姓來說，還不如關了。所以，朝廷可以徵收高額的稅收，就二抽一吧！酒，不可少，可沒有酒老百姓照樣活下去，所以酒也可以收高額稅。珍珠翡翠瑪瑙，同樣可以收取高額稅收。我認為，朝廷收稅，是應該向有錢人收，而是不是向，那些窮苦的老百姓收取。」藍鬧已經放權給了楊士奇，現在忍不住藉機指點。

  「微臣，慚愧！」楊士奇真的無地自容。

  「士奇，一個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做不到事事周全。我建議你，提拔幾個做你的助手，再增加合適的人進入內閣，比如懂收稅的人，懂工商業的人，懂辦理作坊的人。他們可以給你們意見，讓你們有個參考。」藍鬧知道自己不開口，他們絕對沒有膽量增加這樣的人手，所以藉此機會開導他們。

  「遵旨！」

  「離過年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國庫什麼都可以拖，就是大家的年終獎不能拖。否則，你們可要挨別人的罵了！」藍鬧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年終獎的重要性。

  「這個臣明白！」楊士奇低聲回到。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各自忙去吧！兵部尚書留一下。」藍鬧說到。

  「臣等告辭——！」

  ……

  「劉子士剛才我看你，一直面露微笑，你是來看他們笑話嗎？」在他們走後，藍鬧看著兵部尚書說了一句。

  「臣不敢！」劉雋當即嚇得跪在地上。

  「起來吧！其實笑話也沒什麼，是他們迂腐，我希望兵部不要迂腐。記住一句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帖木兒向我提出，要槍枝和子彈，還有大炮和炮彈。這些東西不給不行，給了又不行，你有沒有好的注意！」

  「根據潛伏的斥候傳回來的消息，帖木兒現在跟奧斯曼處於僵持狀態，看似不敗，其實帖木兒已經敗了。因為帖木兒沒有後進之力，現在的帖木兒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們的君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冬天來臨之前，出使我國，尋求幫助。我認為，我們應該多給一些火炮和炮彈，少給一些槍枝和子彈。」劉雋還真的給出了意見。

  「為何？」

  「臣認為，火炮給他們，可以讓他們守城所用。當然，火炮也可以用在攻城上。只是火炮的局限性，在主動攻擊上，難以發揮全部的作用。而火槍不一樣，它可以在主動攻擊時，完全可以發揮作用。現在的帖木兒只要守住奧斯曼的反撲即可。」劉雋分析道。

  「給他火炮，誰知道哪一天，他們會不會用火炮來打我們啊！」

  「殿下，只要我們給的火炮的射程，不如我們的自己的火炮就可以了。」

  「有道理！」藍鬧突然明白過來。

  「槍枝和子彈，以及大炮和炮彈，可以選擇性地給他們。千萬要記住，剛才你說的，給他們的射程，將不如我們的大炮。」藍鬧對槍枝也是放心的，沒有子彈的槍枝，就是一根燒火棍。

  「臣遵旨！」

  「好，去安排吧！」

  藍鬧交代完畢後，來到建紅這裡。

  「昨晚，跟你哥已經達成了框架協議，就在剛才我已經吩咐了內閣和楊士奇，接下來的物資由他們負責洽談。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一說。」

  「什麼事？」

  「錢的事情！」

  「錢？」

  「我又不是無償援助，他要東西，我當然收銀子。他要的東西太多了，所帶的銀子，將遠遠不夠。所以，我準備給他放貸，年利息八分，國庫占了一千萬的額度，你要參與嗎？」藍鬧知道建紅也有銀子在。

  「我就五百萬吧！」

  「好！」

  「殿下，香菸事情，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又快一年過去了，建紅還沒有從香菸上賺一個子。

  「國內已經有香菸了，那是他們從南洋帶回來的。都是私底下送人所用，外面還沒有正式販賣。」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現在南洋人口流動頻繁，香菸遲早會出現的。等外面有人公開販賣之後，我就將引進香菸，朝廷會收一部分稅收。」

  「不，我不管，我要過年之後，就開始販賣香菸。」建紅開始耍無賴。

  「你想以什麼價格賣？」

  「就以南洋的價格！」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

  「身毒那塊地，短時間內給不了你，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給你。為了補償你，以成本價給你五萬兩銀子的配額。你在哪裡賣，隨便你。」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