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遭遇戰

  帖木兒帝國的城池不大，大的也就是幾十萬人口而已，小的只有數萬。當第一個城池被攻破，老百姓和敗軍退守至下個城池後，他們才明白，戰爭來了。

  曾幾何時，都是自己去攻打其他地區，搶奪他們的財富。想不到，炮火竟然落到自己的頭上。當看到別人拖家帶口逃竄時，他們還滿腔熱血地要為其報仇。當敵人大部隊開來，炮擊城池後，才發現原先自己的誓言是多麼的可笑。

  「報告張師長，馬軍長命令，於午時整，正南面開炮，炮擊時間為半個時辰！」鄭和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力量用來守城，所以將炮兵師，分為三個旅，交給左縱隊。

  「收到！」

  鄭和最擔心的就是，對方騎兵突然殺出，攻擊炮兵，摧毀火炮。因此以一軍的力量，配合一個炮旅行動。

  「報告張師長，對面城池掛起白旗，投降了！」就在炮旅在架設火炮時，對方城池竟然不戰而降。

  「我沒看見，準時炮擊！」張師長不以為然地繼續開口。

  「是！」

  投降，沒必要。因為，不收任何俘虜，想要活命的，就給我去下一個城池逃命，這是藍鬧的圈羊政策。

  午時準時開始炮擊，維持了半個時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將城中的老百姓和官兵炸的膽戰心驚。當停止炮擊後，城門打開了，從裡面出來一些人，小心翼翼地看著遠處，然後繞過城牆，往北方去了。這些人之所以從南門出來，那是去不了其他的城門。換句話說，此時城中已經沒有多少能夠喘氣之人。

  部隊化整為零，以團為行動單位。從南門、西門、東門進入其中。遊牧民族本性是沒有固定住所，就算是建起城池，他們對家的感覺，遠遠比不上漢人的歸屬感。當大軍兵臨城下是，有錢人早就跑光了。當炮擊之後，原本還不怕死的人，也嚇破了膽，逃命要緊。

  「燒！」

  部隊進入城中開始搜刮，換句話說就是洗劫。部隊進入城中，將能帶走的搬走了，剩下的放火燒毀，一座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就這樣化為廢墟。

  鄭和將部隊推進的速度也不算快，每天五十里的速度往北推進。其遇到城池，都將摧毀。遇到不逃之人，那麼也將跟建築一起，化為灰燼。

  一座城池，兩座城池，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讓鄭和摧毀了八座城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鄭和的舉動，完全激怒了對方。消失多時的主力部隊，又出現了，正中鄭和下懷。

  「報，前方六十里外，出現大量騎兵，人數超過萬人。」通信兵，前來鄭和營帳匯報。

  「終於忍不住了！左縱隊第一軍，迎敵備戰！」

  「是！」左縱隊第一軍乃是蓬萊候周滿。

  「右縱隊第三軍第二師，急行軍八十里天亮之前到達，在路亞口設伏，堵住對方退路！」

  「是！」

  「左縱隊第二軍，向左迂迴。左縱隊第三軍向右迂迴。配合第一軍正面作戰！」

  「是！」

  「右縱隊，繼續攻城！」鄭和一口氣下達作戰指令。

  戰壕是抵禦騎兵衝鋒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鄭和每一次落腳，都必須建立足夠距離的戰壕溝，用來防止敵人騎兵偷襲。

  周滿接到作戰指令後，一邊將兵力部署在壕溝之中，同時還命令戰士，繼續朝北挖溝。距通信兵匯報，他們已經出現在六十里處，想必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可以達到。

  「全體都有，立刻進入戰壕！」瞭望塔上的戰士，開始吹響哨聲，地面指導員開始朝自己手下的戰士喊話到。

  當他們進入戰壕後，微微探出頭，可以清楚看到，遠處馬匹疾馳後，揚起的塵埃，同時也感覺到大地微微的震動。

  「開炮！」

  為了戰役的需要，將炮分散成一個炮營，現在用來攻打對方的騎兵衝鋒。火炮的精準度雖然優待提高，可是面對大規模衝鋒的騎兵，只要點火就可以做到殺傷。

  炮彈落地後，爆炸產生的碎片，足可殺傷馬匹和騎士，其效果非常好。

  「大家聽我口令！」連長作為第一線指揮官，現在正在計算距離。

  「各就各位，預備——！」

  「開火！」

  第一道壕溝的戰士，已經開火。火槍有效距離就是二十丈，所以他們只能讓騎兵接近二十丈後，才能開槍。弊端就是，二十丈距離，對騎兵來說，只需要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就夠了。換句話說，給戰士只有一槍的機會。

  「縮！」一槍之後，連長趕緊叫人縮到戰壕下面。

  「啊——！」

  反應慢一拍的，還沒來得及將身體縮回來，騎兵的馬刀已經落下，瞬間被削去頭顱或者胳膊。

  「呯！」

  槍聲又響了，那是後面的壕溝的戰友開槍了。

  騎兵進入壕溝陣地後，面對土堆和壕溝，他們的速度不得降下來。當失去速度加持的騎兵，其實跟靶子沒有區別。

  越來越多的騎兵，衝鋒進入壕溝，實行短兵相接。對方的騎兵，方法不要錢一般，拼了命地衝擊。差不多，這麼開了一槍，後面就給你一刀。一人換一人，就這樣不到一個鍾時間，一個團宣告全軍覆滅。

  「報，陣地死傷慘重，需要增援！」

  「第二階梯部隊上！」周滿平靜地下令，那句死傷慘重仿佛沒聽到。

  衝鋒與反衝鋒，那就是一架絞肉機。

  陳叔達帶著班組，進入戰場待命。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將戰場上已經失去作戰能力的傷員，抬到後方治療。事情非常簡單，可是危險不亞於一線戰士，因為敵人的馬刀是不認人的。

  「我的手！」

  「我的腿！」

  更多的人兩聲音都發不出，就結束了生命。

  騎兵的馬刀，一刀就可以斬斷胳膊，所以很多人抱著自己的斷臂，嚎啕大哭。可惜的是沒人理會，那是因為敵人就在眼前，還需要拼命。

  陣地不斷後退，對方騎馬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戰馬跨越了五十道戰壕，每道戰壕相距三尺，期間戰馬根本無法加速。第五十一道戰壕，戰馬再也無法跨越了，停滯不走了。

  「沖——！」

  失去戰馬的騎兵，跟步兵沒有區別。現在，刀對槍，優勢很大。

  第二階梯部隊，拿起火槍就是排隊打靶。對方躲避子彈，只能跳入戰壕之中。誰知，當他們進入戰壕後，迎接他們的是手彈。

  兩軍教會點，就在第五十一道戰壕之間。

  原本騎兵衝鋒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快速突破陣地。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力量繼續突破了。

  二軍和三軍，已經迂迴至左右兩翼，現在開始合圍。此時，對方開始撤退，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已經進入陣地的騎兵，他們竟然下馬，藏身壕溝之中，阻擊敵人追擊，用自己的生命，為戰友獲得生機。

  最後，敵人消失在視線之中，留下了三千多具屍體，還有無數死亡和受傷的馬匹。同時，周滿部隊，也付出了一個團機會接近全軍覆沒的代價。

  「這邊，有斷腿，先抬走！」陳叔達指揮班組開始搬運傷員。

  「大家小心，戰場還有敵人的傷員。千萬不能大意，一個冰冷丁給你一刀，就完蛋了！」陳叔達帶著班組成員，穿插在壕溝之中。

  「去死吧！」打掃戰場的士兵，正準備給敵人補刀時，被長官制止了。

  「將他身上的武器給卸了，然後搬上馬車，老馬識途，讓馬匹帶他們回去。」

  「是！」

  傷員之中，有重的也有輕的，整理好後，搬上馬匹，讓他們自己的馬匹帶其回去。這些傷員回去之後，讓後勤更加麻煩。更重要是，因為傷員的存在，他們行蹤極容易暴露。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越發證明了戰爭的殘酷。也讓陳叔達明白，什麼叫戰爭。他和其他他一起，前前後後一直忙不停，將無數傷員送至後方。

  這傷員，無一例外全都是刀傷。傷口需要消毒，然後包紮。白酒，藍鬧話了大價錢，才弄出高度白酒。雖然，比不上後世的醫用酒精，可也是很有效果的。傷口發炎的概率，下降了八成。貫通背部的刀，都深見骨頭了。在包紮上藥後，不到三天時間，竟然全都結疤了。傷口結疤，就是好消息，只需要時間來療傷即刻。

  鄭和帶兵多年，明白每一場戰役下來。當場死的不是最多的，而是那些原本還有機會救回來的傷員。重傷士兵，死亡率達九成，輕傷的也有三成。因為，在沒有消毒能力和青黴素之類的後世，一個輕微的感染，就會要人命。現在，重傷戰士，竟然還有一半的人數可以救回來，輕傷的人，幾乎都能救回來。經歷過死亡的戰士，是最值錢的戰士，比起新兵十個都不換。

  「太子殿下大善！」

  鄭和探視傷兵營後，越發明白太子殿下的偉大。因為，在華夏戰爭史中，對於普通士兵，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傷兵救援部隊。普通的士兵受傷之後，能否活下來，就要看自己的命夠不夠硬了。現在，士兵受傷之後，將有專門的軍醫，對其醫治，而且準備了大量的藥物。

  戰士和將領，願意衝鋒陷陣，就算是獻出自己的生命。最讓他們無法接受事情就是，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現在，有藍鬧親自坐鎮打理後勤，誰敢作亂。各種物資，調配都將井井有條，而且具體分配到位，第一次遭遇戰就是最好的檢驗方式。

  兩天收，藍鬧接到報告，給予批示：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