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箭雙鵰

  沐晟原本還有很大信心，可以為沐家謀取更多的福利。只是刺殺事件的出現，讓他有種後怕的感覺。暴怒之下的太子，誰都無法預料會做出什麼事情。

  「啟稟鄭將軍，平西侯沐晟，在營外求見！」鄭和正在調兵遣將，為接下來的戰爭而準備。

  「平西侯沐晟？帶了多少人？」鄭和對沐晟前來找自己，並不感到意外。

  「一人一騎！」

  「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夠種！去帶他入營來我見我。」鄭和也被沐晟一人一騎的無謂精神給感動了。

  「將軍！他還說，只見將軍一人，如果擔心對其將軍不利，願意自縛雙手前來面見。」來者繼續開口到。

  「他敢隻身闖營，我還怕他不成。」鄭和被激將了。

  「平西侯沐晟，拜見大帥！」沐晟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一見面就單膝拜見。

  「平西侯多禮了，太子殿下叫我將軍，我身邊的人都叫我將軍，你也就叫我將軍吧！」鄭和屬下很多人不了解，鄭和明明是大帥，為什麼被稱呼將軍，其原因只有鄭和與太子清楚。

  「鄭將軍，我想面見一次太子殿下，希望你能夠給我帶路！」沐晟一開口，要的就是結果。

  「面見太子殿下，放在兩天前，事情非常簡單，只要你開口我就為你安排。現在不行，太子殿下遭受刺客刺殺，你沐王府是最大的嫌疑之人，我不能帶你去見太子殿下！」鄭和斷然拒絕，沒有一絲商量的語氣。

  「也罷，那就麻煩鄭將軍幫我做一趟信使，將我這封信，還有外面馬匹上的那柄寶劍，一起交給太子殿下。」沐晟拿出一封早就書寫好的信封遞給鄭和。

  「信和寶劍，能否透露一二？」鄭和沉重地看著對方。

  「鄭將軍可知道，我們沐家何時來雲南？」

  「那敢問平西侯一聲，我鄭某人，為何入宮？」鄭和臉色鐵青著反問一句。

  「這？」沐晟遲疑了。

  鄭和看著沐晟遲疑了，自己繼續開口：「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初一，洪武帝命潁川侯傅友德為征南將軍，當今聖上為左副將軍，西平侯沐英為右副將軍，率師30萬人南征雲南。你們沐家就是，那時候進入雲南，不知道我有說錯嗎？」

  「鄭將軍，這？」沐晟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鄭和會對此事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的祖祖輩輩一直都生活在雲南，年幼時被你父親的軍隊所俘虜，陰差陽錯下去了燕王府上做事。我有今天的一切，也該拜謝你父親所賜！」

  沐晟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對方曾經是一文不值的幼兒，現在已經是自己抬頭仰望的大元帥。如果，不是那幾寸的事情，沐家對他算是大恩。可惜，就是那幾寸的事情，讓自己感到後怕。

  「如此說來，雲南還是鄭將軍的故鄉，更不希望看到戰火連天了吧！」沐晟只能轉換話題，原先的話題自己已經沒有底牌了。

  「我來南洋多少時間了，安南在我控制之中，又幾年了。若不是看在雲南的鄉親父老的面子上，這幾年沐王府還能過得怎麼滋潤。」

  「我替沐家和雲南百姓，道一聲謝了！」

  「你父親做的不錯，至少沒給雲南百姓帶來災難，我也不會為難你們。」鄭和內心還是感激沐英的，至少在自己年幼的時候，背井離鄉靠的是他所制定的政策，否則自己絕對不會活著到達金陵城。

  「多謝鄭將軍！」

  「也罷，我不想看到雲南百姓再起戰禍，我就幫你做一次信使。倘若太子殿下不同意，我將第一時間砍下你的頭顱送上給太子殿下，然後再炮擊昆明城！」

  「我想太子殿下會給見一次面的機會！」

  「事不宜遲，那就上路吧！」在刺殺事情發生前，鄭和有想過用戰火逼迫沐家投降，現在又不敢了。一旦與沐家開啟戰火，那就坐實了刺殺事件由沐家主導。那時候，誰都無法保證被刺殺刺激的太子，會不會做出屠城的決策，鄭和不敢賭，他賭不起。

  「太子殿下，鄭將軍求見！」藍鬧來到另外的寶船上，其中同樣的寶船一共六艘停靠，誰都不知道藍鬧將在哪艘寶船過夜。

  「宣！」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鄭和帶著信封和寶劍，踏上甲板，半膝跪拜到。

  「鄭將軍，有什麼事情？」

  「太子殿下，平西侯沐晟帶著信封和這柄寶劍，前來讓我轉交給太子殿下。」鄭和將信封和寶劍遞給身邊的太監。

  「看來沐家已經黔驢技窮了！」藍鬧笑著說到。

  「來人賜坐！」藍鬧示意太監，將信封和寶劍，放在一旁。

  「謝太子殿下！」

  「鄭將軍，你可知道沐家何時進入雲南？」藍鬧開口問到。

  「臣知道。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初一日。與當今聖上一起，進入雲南，剿滅殘元勢力。」鄭和說的清清楚楚。

  「哦！想不到，鄭將軍對此事如此熟悉。」

  「回太子殿下，臣也是當事人。雲南就是我的故鄉，十歲那年，因為戰禍，我被人帶的金陵城。」鄭和輕描淡寫地說起那時的事情。

  「這麼巧？」這下輪到藍鬧吃驚了。

  「我也聽說過，老平西侯沐英跟當今聖上關係匪淺。」

  「何止是匪淺啊！信我就不說了，你可知道這柄寶劍的來歷？」藍鬧拿起寶劍，拔開劍身。

  「臣不知！」

  「這柄寶劍，就是我父皇，送給平西侯沐英的。沐英是洪武帝的義子，我父皇也是洪武帝的義子，他們一起南征北戰，同時也是朱標太子的死忠。沐英與父皇一起南征北戰，那是過命的兄弟，而且沐英對父皇兩次捨命相救。這也是我，在國內不動沐王府的主要原因。」藍鬧說起沐王府跟藍玉的關係。

  「那？」鄭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既然他將這柄寶劍送來了，那麼我就見上一面吧！」藍鬧知道沐晟送來，就代表著已經放棄了使用武力對抗的打算。

  「是！」

  很快，沐晟就被帶上船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沐晟上船之後，當即雙膝跪拜在地。

  「起來說話吧！」藍鬧輕描淡寫地說到。

  「謝太子殿下！」

  「既然，你將寶劍送給我，那麼就給你一次開口的機會。說吧，你要什麼？」藍鬧不喜不悲，異常平靜地開口。

  「微臣一家想活下去，去南洋島上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沐晟說出他的要求。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南洋那麼多的藩王，不缺你一個。我總得給刺殺我的事情，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話，你說我該找誰呢？」藍鬧的話鋒非常赤裸，刺殺自己的事件，必須要用鮮血和性命來清洗。

  「微臣，願意率領沐家上下，攻打土司，為刺殺事情，做一個了斷。」沐晟毫無波瀾地說到。

  「讓土司來背這個口鍋，也是不錯的選擇，藉此機會拿下他們的武裝。」藍鬧的口氣是同意了沐晟的建議。

  「謝太子殿下！」

  「去吧，我在安南的時間不是很多。」

  「臣明白。」

  「去做吧！」

  「太子殿下，臣要說一句，刺殺絕對不是沐家人所為！」

  「我當然知道不是沐家所謂，否則你們還能開口嗎？」

  「臣告退！」

  沐晟沒有任何辦法，刺殺事件的出現，沐家就處於被動。無論太子做出什麼舉措，都沒有人會指責他。就好比，荊軻刺秦之後，秦滅燕就有了理由。至於荊軻是否太子丹派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國有足夠的實力滅燕國，他只缺少一個藉口而已。現在，太子遭受刺殺，說是沐家人做的，那就是沐家人做的，師出有名，沐家根本無力對抗。說是土司做的，那就是土司做的，史書就會這樣記載。

  沐家已經處於風口浪尖上，為了自己的生存，必須付出代價。那柄寶劍，只能換來一次機會，並不能帶來安全。

  「什麼？我們攻打土司？」沐昕聽到消息後，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了。

  「各位，太子殿下遭受刺殺，他必須要有一個交代，不能就怎麼隨隨便便過去了。為了以儆效尤，必須有人付出沉重的代價。原本，我們沐家就是這個替罪羔羊，現在太子殿下給了機會，這口鍋由土司背。」沐晟回到沐家開始做準備。

  「明白！」

  「死道友不死貧道！」

  「嗯！」

  三天後，平西侯沐晟宣布：「南甸宣撫司、干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乃是刺殺太子殿下的主謀，給予剿滅！」

  本就是欲加之罪，所以沐晟不會給他們三個解釋的機會。其手下將領也知道沐家情況不妙，大船將有傾覆之危，再不賣力自己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了。為了自己的前程，他們各個開始玩命了，因為鄭和就在後面看著，倘若能中他的法眼，自己將攀登上更大船。

  三大土司，根本就沒有準備。因為，早幾天還在跟鄭和商量怎麼聯手做掉沐家，想不到是現在沐家竟然主動攻打，而且將刺殺太子的罪名加在他們身上，那真的是怒火衝天。可惜，生氣沒有什麼用處。沐家為了保命，只能跟土司玩命，必須動真格，同時兵分三路攻打南甸宣撫司、干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三個名義上屬於朝廷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