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使者（下）

  「微臣不敢！」

  「這樣的人，放在禮部浪費了，你說呢？」

  「太子殿下明鑑，微臣願意出使南洋！」郭水竟然要去南洋。

  「禮部尚書那可是正二品，你區區一個六品主事，竟然看不上禮部尚書，而要去南洋？」藍鬧感到驚奇。

  「太子殿下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微臣在禮部已經多年，並無建樹。所以，微臣認為自己的才華在南洋！」

  「如果，我命你為使者，出使南洋，你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南洋各國，再無武裝！」郭水再次說出，讓藍鬧大為吃驚的話。

  「再無武裝，何意？」

  「太子殿下說過，在中華這塊大地上，只有您才能擁有武裝，其他人皆為臣民，不能擁有武裝！」郭水大義凜然地說到，都說到藍鬧的心坎上了。

  「郭水聽旨，封你為南洋使者，賜節杖，有便宜行事之權！」藍鬧一高興直接封郭水為南洋使者。

  「謝太子殿下！」郭水強忍著激動，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

  「本來我想選個尚書，你看哪些人可以擔任尚書呢？」藍鬧一開心，就兩尚書人選都交由郭水定奪。

  「太子殿下，我認為禮部官員，都升一級就可以了！」

  「好，就由你去宣旨！」藍鬧真的非常開心，這些小事情就不計較了。

  「是！」

  「楊先生，你看郭水這樣人怎麼樣？」郭水離開後，藍鬧將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楊士奇身上。

  「我在他身上看到張儀的影子！」楊士奇簡單評價。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

  「他真有張儀之才，南洋可定。」

  「非也，南洋早就是我的盤中餐了，起不了風浪。」

  「那為何還要派使者？」楊士奇不解道。

  「南洋是塊試金石，可以檢驗出郭水是紙上談兵，誇誇其談之輩，還是有真材實料之人。如果，他真的有張儀之能，我將給他更重要的任務。倘若，那個任務也能讓我滿意，封候拜相，都是小事情。」藍鬧一直在尋找，出使奧斯曼帝國的人選。只要自己跟奧斯曼聯手，那麼帖木兒就是十死無生。

  「郭水，你做了好大的事情啊？」當郭水回到原先禮部時，各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各位，太子殿下讓我前來宣布旨意！」郭水知道面前的左侍郎是什麼意思，也不跟他計較了。

  眾人相互對視，然後慢吞吞地來到郭水面前。

  「太子殿下旨意，禮部眾官員官升一級！」郭水當著眾人的面，宣布藍鬧的意思。

  「郭水，到底什麼意思？」左侍郎盯著郭水看，臉色陰晴不定。

  「恭喜你，你晉升尚書了！」郭水認認真真地開口，並無笑顏。

  「郭水，你在開玩笑吧！」右侍郎在一邊說到。

  「我有幾個腦袋，敢開這樣的玩笑！太子殿下問我，禮部何人可以勝任尚書。我回答，禮部眾人官升一級。太子殿下，准許了！」郭水看上去很老實，其實肚子裡的壞水多著。

  「這？」

  「還有，太子殿下已經封我為南洋使者，賜節杖，並且有便宜行事之權！」郭水沒有一絲笑臉，其實在拿眾人開心。

  「這？」

  「這！」

  ……

  「各位，就此告辭！」

  「郭大人，有人托我將這封信交給你。」郭水離開禮部衙門，剛剛回到家門口，就有人在其等候。

  「何人所託？」郭水感到奇怪，誰的動作這麼快。

  對方不做聲，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朝天指了指，然後開口道：「我家主人說了，憑藉郭大人的才智應該不難猜出！」

  「替我向你家主人道聲謝！」郭水說完，接過信封，並且用左手在信封上扣了扣。

  郭水目送那人離開後，拆開信封，只見上面只有兩個字，楊稷。郭水微微思索後，當即點點頭。

  楊稷不陌生，他是楊士奇的長子，對於他的事跡有所耳聞。楊士奇進京為官，並無攜帶家眷。可是，在遷都南京後，太子下令，凡五品以上京官，必須家眷攜同。因此，楊稷才從老家江西泰和前來上海。只是楊稷的品德不怎麼樣，原先在老家的時候，就有人舉報，橫行鄉里，作威作福。現在，來上海後，依舊四處遊蕩，不學無術，但是此人極擅長演戲和狡辯。

  「爹，你回來了！」郭水在門口，碰到剛要出門的二兒子。

  「郭敏，有重要的事嗎？」郭水回過神來問了一句。

  「買點東西而已！」

  「讓別人去，來書房！」郭水已經從太子那裡，獲得令箭，現在是自己組織使團的時候。

  「嗯！」

  「太子已經封我為南洋使者，賜節杖！」

  「好事啊！」對方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我明確地告訴你，你現在的想法萬萬不能碰。否則，錢是賺到了，可惜我們一家無命消受。你千萬不能打著我使者的旗號，去做生意，否則我們一家只有死路一條！」郭水冷冷地盯著二兒子說到。

  「這？」

  「自從太子殿下上來之後，我才知道天地有是那麼的大，其太子的心，比天地都大。想要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現在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更何況，你們三人這幾年賺的銀子也夠了，就幫我一起將太子交代是事情做好，太子殿下不會虧待我們郭家的。」郭水第一個就是勸說，二兒子棄商從政。

  「好吧！我聽父親大人的。」

  「你等會出去，幫我買兩個西瓜，我要拜訪一個人。」郭水想起還在衣袖裡的信件。

  「哦！」

  太陽落山後，郭水提著兩個西瓜，走出家門。

  「稟報一聲，郭水求見！」郭水直接來了楊士奇家中拜訪。

  「稍等！」開門之人說一聲，將門關上。

  「郭大人，何事？」不久後，楊士奇親自前來開門迎接。

  「拜見揚大人！」郭水見面就拜。

  「請進！」

  「郭大人，何事？」楊士奇非常納悶，這個郭水竟然提著兩個西瓜而來，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楊大人，我為令公子而來。」

  「楊稷？」

  「對！」

  「郭大人，到底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封我為南洋使者，我需要組建使團。我認為，令公子非常合適使團。」郭水開門見山地說到。

  「你是認真的？」楊稷是楊士奇的唯一的軟肋。

  「楊大人，關於令公子，萬人皆醒，為爾獨醉。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楊稷的性格脾氣，非常符合使團。更重要的是，有人托我辦這件事。」

  「誰？」楊士奇追問一句。

  「我眼裡的楊大人，那是一個天塌下來都處事不驚之人，只是關係到自己兒子，就沒有了章法。」

  「我明白了！」

  「楊大人，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盡我一切能力照顧他。只是，在我眼中，楊稷並非沒有能力之人，只是在大人羽下無用武之地。」

  「那就拜託了！」

  「我會單獨再找令公子談話，你可以嘗試一下激將！」

  「好！」楊士奇恢復了正常。

  「爹，性子這麼好啊！」第二天，郭水一大早，讓二兒子去買了一隻畫眉鳥，然後去茶樓喝早茶。

  「珊瑚帶了嗎？」

  「帶了！」

  「爹要組建使團，需要人手，等候你配合我。」

  「哦！」

  「上茶！」郭敏上樓後喊了一句，然後坐在郭水旁邊。

  「客官你的茶水！」很快就送來了茶水。

  「那一桌的人，認識嗎？」郭水指著先對面一桌，在桌上放著一隻鳥籠，裡面養著一隻畫眉鳥。

  「他誰不認識，楊士奇的公子。」

  「今天就是為他而來。」

  「你拿畫眉鳥和珊瑚，勾起他的好奇心和貪慾！」

  「好！」

  「楊大公子，你看我的鳥怎麼樣？」郭敏自然熟地將鳥籠放在桌上。

  「好鳥啊！」

  「那這個呢？」郭水將一支一尺高的珊瑚也放在一起。

  「你是？」

  「那個人是我令尊，我們過去坐一坐！」

  「好啊！」楊士奇清廉，楊稷哪裡見過這些好東西。三下五除二地被人忽悠的牽著鼻子走。

  「在下楊稷，家父是楊士奇，見過伯父！」楊稷過去後，直接報上楊士奇名號。

  「我知道你父親是楊士奇，不是楊士奇也，還不會來找你。我是郭水，奉太子之命出使南洋。只是，使團出海需要很多事情要做，這個就需要你父親幫忙，所以希望你能幫我美言幾句。」郭水也是鬼才，竟然會想出這樣招。

  「哦！」楊稷也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對方的意思。

  「楊兄，這個畫眉鳥怎麼樣，這個珊瑚怎麼樣，在我們這裡是稀罕物，在南洋那是路邊的石頭。另外，我們出使南洋，面見的都是王公大臣，什麼珍稀寶貝沒有。使團名單，由我父親說了算，加上公子一個人不是什麼事。」郭敏也開始忽悠了。

  「自從來上海後，我就聽說南洋是個好地方，那裡的銀子多得隨便撿，說真的我很嚮往。」楊稷這條魚已經上鉤了。

  「簡單，只要你在你父親面前美言幾句，幫我順利準備出海物資就可以了。」郭水繼續開口。

  「好！」

  看著楊稷走後，郭水露出笑容。心中想到，出了海後，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