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走私糧食 （中）

  「這些人想幹什麼啊？」楊士奇不明白這些到底想做什麼。

  「大人，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我希望這些糧食是往南走的，而不是北上。如果是北上的話，恐怕真的要血流成河，屍骸如山了。」沈萬三說出自己的擔心。

  「為何？」楊士奇還沒有明白沈萬三的用意。

  「糧食的作用在量上，少了沒有意義。我奉太子之命，用了五年時間，在日本布局。現在，已經造成日本嚴重饑荒，然後配合人口轉移計劃。我現在擔心的是，有人私下偷賣糧食給日本，這樣子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阿……！」楊士奇聽後，張大嘴邊，久久不能發出聲音。倘若，真的被沈萬三說中，那真的要死很多很多人。

  「大人，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首先，他們收購糧食，是在十二月開始的。到現在時間也不會超過兩個月時間。加上路上運輸，也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出海。」沈萬三開始安慰楊士奇了。

  「嗯！」楊士奇點點頭。

  「大人，此人收購糧食，用了雙倍的價格，所以在短時間內收到大量的糧食，而且他們收購的地方，都是很偏僻的，官員不容易發覺。現在，我準備通過銀票渠道調查，誰在十一月至十二月，收集了大量的小額銀票，這樣子可以查出資金的來源，然後揪出幕後指使者。同時，希望大人加強海上所搜，打掉私自出海的糧船。同時，抓捕那些參與販糧之人。」沈萬三早就有了對策。

  「好，就按你的辦！」

  「大人，先告辭！」沈萬三走的很乾脆。

  這些人收購的糧食，都是老百姓的存糧，用雙倍價格收購，所以在短時間內收到大量的糧食。只是這樣有個漏洞，那就是他們需要大量小額的銀票。這些銀票不能超過一千兩，一百兩都不行。因為，賣糧的老百姓沒有那麼多糧食賣給他們。一戶可以賣的糧食，幾十石也最多了。同理，在時間上來不及，所以他們無法去內地收購，那樣的話路上耗費時間太長了。

  對萬三錢莊來說，百萬兩銀子非常普通。但是，提取全部都是十兩二十兩的銀票，那就非常另類了，查起來絕對不難。

  「來人！」沈萬三坐在大廳，兩手在桌上不停地敲打。

  「老爺什麼事情？」

  「給下面錢莊，發飛鴿傳書，詢問有沒有人，來錢莊兌換大量十兩銀子小額銀票。」沈萬三在寧波府上開始運籌帷幄。

  「老爺給哪些錢莊發飛鴿傳書啊？」萬三錢莊，遍布全國各地，數量非常龐大。

  「江浙兩省，全部錢莊。」

  「是！」

  楊士奇也不閒著，從沈萬三那裡得到消息，直接聯繫駐紮在舟山的海軍，命令他們在東海巡邏。同時，派人去台州控制住漁船船工，可惜的是從他們那裡問不出什麼話。無奈之下，只能按兵不動，等待機會。

  楊士奇這邊沒有線索，沈萬三這邊有了大的突破。杭州、紹興、蘇州、南京四個錢莊翻閱帳目，找到了在十二月初三至初八，僅僅五天時間，四個錢莊竟然兌換了一百萬兩的小額銀票。現在，錢莊掌柜和實際負責人帶著帳本，火速趕來。

  「各位，你們也是跟我多年，也知道我是為太子殿下做事，同時太子殿下也給足了你們地位和面子。現在，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俗話說，君王一怒，伏屍百萬，所以我們一定要將事情做好了，做完美了。」四位掌柜趕到後，沈萬三直接將他們拉扯到密室之中。

  「東家，你們說吧！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東家，我陳大可的為你你是知道，有一不說二。」

  「東家，就按照規矩辦事吧！天塌下來誰都頂不住，我們只要心中無鬼就可以了！」

  「東家，我也這個意思，如果是我們做錯了，我們認。」

  「我說的事情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要錯過。你們給我回想一下，十二月分，千兩銀票，兌換成小額銀票，是怎麼樣的一個過程？」沈萬三利用自己錢莊的便利，從銀子上入手。

  「還是我來說吧！我在蘇州錢莊專門負責大額銀票兌換成小額銀票的。通常情況下，都是百兩銀票兌換成十兩的，或者兌換成一兩的紙銀幣。在十二月初五那天，有個外地口音的，拿出十張千兩銀票，要兌換成最高十兩的銀票或者紙銀幣。一次性兌換一萬兩銀票，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在仔細檢查銀票的真偽後，我將十張銀票的編號在帳本上做記錄，同時後台也給我準備了八百張十兩銀票，還有兩百張，每張價值十兩的紙銀幣，一共一千張。僅僅過了一個時辰時間，又一個外地人，也是拿著十張千兩銀票，要求兌換十兩面額的。我做好記錄後，給了他六百張十兩銀票，四百張十兩紙銀幣。初五這一天，兌換了兩萬兩。想不到第二天，兌換的數額達到五萬兩。初七達到，八萬兩。初八三萬兩，初九四萬兩。初十三萬兩，五天時間，一共兌換了二十五兩銀子。」蘇州掌柜帶來的負責人開口道。

  「我杭州的，跟蘇州的情況一模一樣，只是每天金額不同，最高的也是在五萬，最低的在三萬。總額在二十五萬兩。」杭州的負責人說到。

  「我紹興的也一樣！」

  「我南京的也一樣！」

  「這一百萬兩的銀票帶來了嗎？」沈萬三面無表情地問道。

  「除了兌換出去的，全都帶來了！」

  四位掌柜拿出四個盒子，裡面裝著一張張千兩銀票。

  「各位，我想找到兌換銀票的幕後之人，你們說有什麼辦法嗎？」沈萬三看著全場說到。

  「我有辦法！」紹興負責人說到。

  「說！」

  「東家，我在路上翻閱帳本，發現這千兩銀票有個小問題。那就是編號出現規律變化。編號為數，二、六、零、四、八。開始的時候，我不明白。現在，看到其他三位後，我感覺我的猜想是對的。我報一個編號，你們給我找下一個編號。」紹興負責人說出一個問題。

  「好！」

  「甲申一四零四七六八四二！」

  「四三，在我這！」杭州的負責人拿著帳本喊道。

  「四四在我這！」紹興的負責人說到。

  「四五的在我這！」

  「四六的在我這！」五個編號，從新回到紹興負責人這裡。

  「沒錯，現在我可以肯定，這一千張千兩銀票是連號的，肯定是屬於同一個人。」紹興負責人興奮地說到。

  「對，我們可以通過編號，查找到由那個錢莊，兌換給那個人的，這麼大的數額，絕對有記錄。」紹興掌柜跟著開口。

  「很好，銀票的主人，絕對是幕後黑手之一，找到銀票主人，也就差不多找到幕後黑手了。」沈萬三開口說到。

  「東家，我們去調查編號！」

  「不用了，我之所以選擇在密室中跟你們談這個，那是因為我有所懷疑。連號的銀票故意打亂了去兌換，就衝著這一點，我就可以肯定，我手下的人參與了此事，所以你們八個人要受點委屈了，事情沒結束之前，全都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醜話先說，我院子裡有多少錦衣衛在，我也不知道。萬一讓他們誤會了，到時候是凌遲還是滅九族，只有天知道。」沈萬三沒有一絲絲笑容，因為他感覺這個事件跟自己的猜想，越來越近了。

  八個人保持沉默，沒有開口。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人上人，但是在太子面前，他們就是一隻螞蟻。

  沈萬三已經有了目標，這銀票是去年印製的。而去年整整一年，兌換銀票一次性達到百萬級別的人，只有八人。而且，全部領取千兩銀票的人，只有一個。所以沈萬三不用對編號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沈萬三離開院子，直接去找楊士奇。

  「楊大同，我這裡有線索，可是沒有證據。」

  「線索可靠嗎？」楊士奇問了一句。

  「線索百分百可靠！」

  「誰？」

  沈萬三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出一個人的名字。

  「他？」

  「我要回京，處理自己的一些事情，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大人了！」沈萬三明白自己手下的人，要整頓一番。

  「好！其實，我也有點眉目了。」楊士奇來寧波這麼多天，也不是坐那玩的，經過調查也有了線索。沈萬三提供了目標，有針對性調查，事情將很快水落石出。

  「啟稟太子，楊士奇楊大人求見！」門口值守太監前來稟報。

  「宣！」藍鬧清楚，楊士奇回來了，想必有了結果。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楊士奇進來後，先行行禮。

  「免禮，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