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預算

  「公公先走一步，我們馬上就到！」楊士奇客氣地回應一聲。

  「好！各位大人，可別讓太子殿下等久了！」公公走了幾步後，轉身回來說了一句。

  「楊士奇，太子叫我們什麼事情啊？」解縉問一了一句。

  「今天本是清帳的日子，找我們談話，莫非對今年的帳務有疑惑？」黃觀追問一句。

  「朝廷的支出，太子殿下非常清楚，經手流通都是走萬三錢莊，太子殿下不會疑惑的。早我們談話，恐怕是跟軍備有關！」楊溥解釋道。

  「不，內閣不得插手軍務，這是太子殿下多次囑咐的，我看還是調查組的事情吧！」楊榮提出自己的意見。

  「對，是調查組，我們將調查出來的先帶上！」楊士奇最後開口了。

  「嗯！」

  「各位先生，坐吧！」藍鬧早就  在辦公室中弄了一張圓桌，周圍放了七張椅子，自己坐了一個。

  「謝太子！」

  ……

  眾人感謝之後，坐上位置。

  「調查組的事情，怎麼樣了？」藍鬧一開口就是詢問調查組的事情。

  就在藍鬧開口完畢後，眾人看了楊榮一眼，隨後再將目光落在楊士奇身上。

  「回稟太子，根據我們調查，地方官問題很大。他們直接接觸到商賈和作坊主，面對白花花的銀子，他們經受不住誘惑。」楊士奇毫不遮攔地開口。

  「地方官經不起誘惑，那京官呢？別以為是同僚，吃過他們的飯，喝過他們的酒，就會包庇他們？」對於實情，藍鬧比他們還要清楚。調查組的能力，遠不如錦衣衛。

  「京官也有點問題，只是……？」楊士奇開始支支吾吾了。

  「解縉，你覺得呢？」藍鬧臉色微變，看了看解縉說到。

  「我們調查了不少京官，主動交代的人很少，那些不交代的人，我們沒有證據。」解縉直接回答。

  「如此說來，調查的事情讓你們來做不適合了。」藍鬧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其實太子殿下早就清楚了，那些人貪，那些人沒貪。設立調查組，那是敲山震虎。如果，雷聲大雨點小的話，會助長那些人貪污之人的氣焰，所以調查組必須拿出成績來，讓那些人害怕。」楊榮在一旁一開說到。

  「勉仁，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人情世故，調查組遇到最大的麻煩就是人情世故。有些人我們明明知道他貪了，而且還貪了不少，可是我們沒辦法。」楊榮說出他們最大的難處。

  「查案子，不能憑感覺，你認為一個人貪了，那麼你就拿出理由來。只要你們將你們的理由拿出來給我，剩下來的事情，由我來辦！」藍鬧明白，貪污這個問題，不肯能杜絕。現在，剛剛遷都藍鬧需要事件，打壓當地的豪強世家。

  「明白！」

  「我希望，你們幾個人，站得住腳，別讓別人將材料送到我這裡。」

  「是！」

  「關於當鋪的事情，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藍鬧一直眼紅店鋪這塊肥肉，現在正是時候。

  「我們調查了杭州三家當鋪，蘇州四家，南京五家當鋪，發現當鋪乃是暴利。」楊溥說道。

  「只僅僅是暴利嗎？跟你們說吧，當鋪乃是最大的銷贓地方，那些殺人越貨的金銀珠寶，還有偷摸拐騙而來的，都是通過當鋪銷贓。幾千兩的珠寶，百八十兩的，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暴利！」藍鬧對當鋪的理解，遠遠超出他們六個。

  他們沉默中，不開口了。

  「經營當鋪的，全都是官員背景，你們說是不是？」藍鬧繼續問道。

  「是！」

  「我們調查的幾家當鋪，全跟當地官員拉扯上關係，甚至當鋪就是家人開的。」楊士奇拿出調查後的報告。

  「不看了，關於當鋪的事情，我比你們清楚。年後朝廷頒發刑律，取締私人開當鋪。如果，有人由明轉暗的，將以非法銷贓罪入獄。同時，將以朝廷的名義開當鋪，並且以現有利息減半進行。」藍鬧這一招就是，跟一些大家族爭利。藍鬧倒是希望他們跳出來，直接一巴掌拍死。

  「明年開始，糧食收購每斤提高三文。」藍鬧突然話題改變，讓他們感到陌然。

  「是！」

  「寧波地區，開始出現外國人。對他們實行特殊管制，嚴禁青樓接待，違者取締青樓營運。」藍鬧不想那些病毒傳進來。

  「是！」

  「好了，我們去清帳吧！清帳之後，就是發年終獎的時候，那是皆大歡喜的時候！」藍鬧邀請他們來談話，是在指點他們。

  「我們先告辭！」

  ……

  六人走了，留下藍鬧一個。藍鬧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們離開。人總有私念，就算名臣也不過如此。錦衣衛早就將京官調查的清清楚楚，並且證據十足。可是，內閣還是猶猶豫豫，不敢動真格。他們有自己的顧慮，因為貪污的人太多了，形成一個關係網，甚至涉及到藍玉本人。朝堂上，還真的沒有幾個想周志新那樣，不顧個人的安危，一定要將事情弄清楚。藍鬧也想到另一個人，那人個人膽子也不小，以七品官銜敢參與皇親國戚的案中，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也許將他提拔上來，會有意想不到事情。

  清帳對朝廷來說，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可是對藍鬧來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因為，在這之前沈萬三都會送來詳細帳單，那是朝廷通過萬三錢莊流通銀子的帳單。藍鬧規定，朝廷用銀，必須使用銀票，並且通過萬三錢莊來。比如撥款修堤十萬兩，必須由戶部提出銀票十萬兩，轉交給萬三錢莊，然後由萬三錢莊將十萬兩銀票，轉交給當地衙門。同時，當地衙門採購，不付銀票。由收銀方直接去萬三錢莊提款。換句話說，衙門根本接觸不到銀票。至於採購物品的價格，還沒有誰比沈萬三更清楚。價格不對，裡面有貓膩，藍鬧立馬就知道了。

  清帳不重要，重要的是設立明天的預算。這讓兵部尚書緊張萬分，因為三級備戰，就讓他焦頭爛額。自從鐵鉉被藍鬧留在北平後，就提拔了劉雋為兵部尚書，這一個月來人的日子最不好過了。

  「劉尚書，你的預算也太多了吧！朝廷其他地方，還用不用銀子了？」楊溥看到方賓提交上來的兵部預算，直接開噴了。

  「楊泓濟，你知道什麼叫三級備戰嗎？我上面所列的哪一條是多餘的，其他地方用不用銀子不是我管的事情，我只曉得兵部該做的事情，該採集的東西，一樣不落即可。」劉雋的脾氣不小，對著內閣開始互噴。

  「子士，你上報的預算，已經達到國庫一年中收入的七成了，太多了！」楊士奇也對劉雋的預算不滿。

  「太子殿下，我不懂管理，只曉得打仗必須備足物資。這些東西，都是為三級備戰而準備的，一點都不能少。」劉雋知道自己說不過內閣，所以拉藍鬧來撐腰。

  「這樣吧！劉尚書你的預算先拿回來，讓內閣審核其他部門的預算，看看他們之中是否有不必要的和可以緩一緩的項目。」藍鬧知道劉雋提供的東西，都是必要的東西，沒有一個可以忽略的。

  「是！」

  眾人已經聽明白了，兵部的預算是重點，其他部門的預算，必要的時候可以緩一緩。

  「憑什麼砍掉我們的教育局的？」

  「憑什麼砍掉我們禮部的？」

  「憑什麼砍掉我們工部的？」

  ……

  原先只有六部，吏、戶、禮、兵、刑、工，現在被藍鬧加了教育局、工商局、科研部、兵工廠、講武院等等。每一個部門的設立，都是需要預算的，現在他們之間吵的叫一個熱鬧。

  「好了，看來你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了。都吵了一個多時辰了，皇上都聽煩了，吵來吵去不就是一個錢字嗎？」藍鬧知道是自己發威的時候了，樹立威壓的時候了。

  藍鬧開口後，眾人瞬間鴉雀無聲了，他們不敢了，否則就是大不敬。

  「我老實告訴你們吧！明年朝廷會有額外的收入，其中當鋪這一項會有三百萬收入。同時，那些貪污官吏恐怕會有千萬兩銀子上交。就算是一千三百萬兩銀子，教育局、工商局、科研部、講武院，你們的預算有著落，就別跟著添亂了。」藍鬧當著後內閣的面，直接點名，幾個時辰前談過的當鋪和貪污問題，而且是給了明確的數目。

  「你們工部、禮部、刑部，三個部門的預算暫時砍掉，到時候以實際情況為準，找三萬錢莊借款。吏部和禮部對朝廷官員的俸祿預算，必須十足，否則欠薪的話，恐怕有人說我窮兵黷武了。剩下的預算，全都給兵部。」藍鬧開口直接定下，並且盯著內閣六人。藍鬧的眼神在告訴他們，為什麼要設立調查組。

  「我等遵旨！」楊士奇第一個開口。

  「我等遵旨！」

  ……

  「兵部尚書，你的預算我全給你了，事情一定給我辦好了！」

  「臣遵旨！」

  「周志新，朝廷開放商業，可不是為了那些富豪，所以敢偷稅之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臣明白！」

  「朝廷要打仗了，可是我沒有加老百姓一分稅，這就是我打仗的底氣。所以對那些，挖國庫收入牆角的人，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對於那些貪污之人，就算拿了一個銅板，我都會讓他吐出來，國法不容欺！」藍鬧知道貪污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一條線，所以必須得動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