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水葬

  「我看不然，古人說，好死不如賴活，既然太子已經給了機會，那就抓住。」旁邊有人開口了，對陳贇他們已經恨至極點，巴不得將逐出陳家族譜。

  「此言差矣！陳贇怎麼得罪太子的，他自己知道，你認為太子會原諒他嗎？太子是看在陳瑤的面子上，故而給你開一個口子，其實太子內心，早就恨死你了！再說，陳瑤現在的位置還不是很穩，就算有皇后幫襯著，也只是一個才人，更重要的是，才生了一個女。依我看，還是以死謝罪，對整個陳家來說，才算是安全。畢竟，誰都不敢保證，太子會不會日後算帳！」對有人來說，只要陳贇活著就是一個炸彈，人死帳清。

  「對，人死帳消，一了百了！」

  「你們怎麼算，都是陳贇的叔叔伯伯爺爺，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們就這麼處理？」也有人為陳贇打抱不平，可惜人微言輕，沒人搭理他。

  「陳軒，你是陳贇的父親，你說句話吧！」宗族話事人，看著藍鬧老丈人開口說了一句。

  「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兄弟，家門不幸，出了這麼一遭事情，讓大家受驚了，我在這裡給大家賠不是了！」陳軒首先給眾人，鞠了個躬。

  「都過去了，不礙事！」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怕也怕了，不如賣給面子。

  「老二啊！今天的苦果，都是你一手釀成的，怨不得誰。從小到大，我一直叫你不要耍小聰明，也不要貪那些小便宜，而你隨著年紀的增加，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這是為父管教不嚴。太子殿下，給了你兩條路，那已經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了。你要記住一點，你妹妹的榮辱，關係到整個陳家的興衰。過不了幾天，太子殿下就要大婚，取20個老婆了，其中還有六個功勳之後。你妹妹的位置，極其危險，千萬千萬不能讓太子因為你的事情，而遷怒於瑤兒。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死路，一條活路。如果，你選擇了死路，那麼我可以保證，你的兩個兒子，我絕對撫養成人。如果，你選擇活路，那麼一切後果都要你自己承擔，跟我陳家再無瓜葛，倘若你來陳家，我第一個將你亂棍打死。陳家一干老小，再也經受不起驚嚇了！」陳軒也被逼上了絕路，只能壯士斷腕了。

  「你們都是想我死對吧！我死了，一了百了，太子再也找不到藉口為難你們了！」陳贇苦笑著說到，就在昨天他們還跟自己喝酒吹牛，現在各個恨不得自己去死。

  「爹，各位叔叔伯伯爺爺們，你們先回去吧！我跟二弟好好的聊一次，也許也就這麼一次了？」老大陳炯右手提著食盒，左手拿著兩壺酒，剛剛從外面進來。

  「老大你？」此時眾人，才發現陳炯竟然不在場。

  「太子的話說的很清楚了，老二就算能活下來，也不肯能跟我們有交集了，不是生死兩隔，就是形同陌路，所以今晚這一頓，也是最後一頓了。」陳炯一邊開口，一邊打開食盒。

  「也罷！你們聊。」話事人拍了拍陳炯的肩膀，第一個走了。

  「你們好好聊，我走了！」

  「你們聊！」

  「聊！」

  「呼——！」陳軒看著老大和老二，嘆了一口氣後跟在人群最後面走出陳家祠堂。

  「哥，你想我死，還是想我活！」看到大家都走了，陳贇問了一句。

  「二弟，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道理嗎？」老大陳炯為陳贇倒酒時，說了一句。

  「我明白什麼？」陳贇不明道。

  「從小到大，你就是喜歡占便宜。父親給我們兩個蘋果，你從來都是挑選大的。我認為我們是兄弟，所以就不跟你計較了。想不到，現在害了你！生路死路，都一樣，無論選哪個，都沒有便宜占。」

  「大哥，剛才你不在，他們都想我死，只要我死了，太子的帳，就結了，我偏偏不如他們所願。」陳贇帶著怒氣道。

  「二弟，不能願他們。在你未踏進祠堂前。整個陳家，可被嚇得半死了。我們都以為，太子要拿著族譜，點一個殺一個。你看到那幾漟水了嗎？」陳炯指著旁邊的那幾灘水說到。

  「誰尿了？」

  「陳志和陳偉兩兄弟，嚇尿了！」陳炯也毫不客氣的說出那兩人來。

  「那兩個鳥人，還真的沒種，竟然被嚇尿！」陳贇回復情緒。

  「二弟，吃點虧吧，做人不要老是想著占便宜。」陳炯舉起酒杯，跟陳贇乾杯。

  「大哥，你說一句吧！我到底是選擇死路，還是選擇活路！」陳贇主動跟陳炯碰杯後問到。

  「我不能說，我也不知道！」

  「那我選擇了活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時，哥你會幫我嗎？」陳贇試探到。

  「你想都不要想了，如果將你逐出陳家後，膽敢再跟陳家聯繫，那時候誅滅九族都不過分了！如果，你選擇活路，你和你的兩個兒子，也將被一起逐出陳家。你的老婆，也會離開陳家，恐怕也不會跟你一起過日子了。你的兩個兒子，恐怕會被你老婆帶走。因為，你失去陳家庇佑後，你老婆的勢力，足可捏死你！最後的結局就是，你老婆將帶著你的兩個兒子改嫁，最後你將沒有兒子送終。不要以為你活著，就感覺自己還有機會。其實，你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了，因為無數人會針對你的。」陳炯一邊開口，一邊分析事實。

  「哥，那我選擇死路呢？」

  「至少有兒子給你送終，至少清明節的時候，有人來你墳頭為你燒紙！」陳炯脫口而出。

  「是呀！有陳家在，死後的事情，倒是風風光光！」

  「沒錯，有陳家在，你老婆起不來風浪，所以你兩個兒子，必將姓陳。」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哥，我敬你一杯，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我來做哥，你來做弟，我照顧你！」陳贇舉起酒杯說到。

  「好！」

  「一言為定！」

  兩人一起一口而干！

  「哥，拜託你一件事情！」

  「說。」

  「我老婆還年輕，人也漂亮，幫我照顧她！」陳贇突然說到這裡。

  「也對，她為你生了兩個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麼走了，他還年輕，讓她守活寡，也不是事。你現在馬上寫，修書一封，先修了她，讓他回娘家。等你，過了七七，我再請媒人，上她家，重新娶過門，不分大小！」老大做事沉穩，有條不絮。

  「好！」

  陳贇也想明白了，不再囉嗦猶豫，當即起身寫修書，寫好後交給陳炯，兩人繼續聊天喝酒。到最後，兩人全都喝醉了，直接趴在祠堂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一位小太監，送來陳家的答覆。

  「啟稟太子，陳贇選擇了死路，願意死後入家族祠堂！」

  「算他識相。傳話給他，安排他水葬，我倒可以送他一程！」對於陳贇選擇死路，藍鬧有點意外。畢竟，陳贇做生意，還是塊料。再加上，狡兔三窟，他沒有私房錢嗎？按理說，就算被逐出陳家，日子應該還過得去。

  「水葬？」陳贇聽到太監來傳話後，傻眼了。

  「對，太子安排你水葬，到時候太子送你一程。！」小太監只能鸚鵡學舌，將藍鬧的原話說給陳贇聽。

  「哥，幫我做個衣冠冢，水葬就水葬！」陳贇已經看得很開了

  「好！」陳炯應答到。

  「幫我轉告太子，一切由太子安排！」

  「嗯！」

  碼頭，陳家披麻戴孝地為陳贇送行。

  「你從沒想過，活葬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吧！」藍鬧從二層下來，朝陳贇開口。

  「見過太子！」

  「不用，死者為大，本該我也要披麻！」

  陳贇聽了，沉默中。

  「後悔嗎？」

  「天下後悔之人，多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陳贇沒有回答問題。

  「賜酒！」藍鬧突然開口。

  「謝太子！」陳贇接過酒杯，一口而干。

  「來人！」

  「在！」

  「般上來！」

  「是！」

  「我特為你做了一條小船，只是這條小船，沒有鉚釘，由膠水粘合的，到大海就會散架，到時候也就葬身大海了，沒有一點點痛苦！」藍鬧還沒說完，他們就從甲板下面，般上一隻小船，真的很小。

  「真的好小哦！」陳贇心態變了，對死亡並不恐懼。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等船到東海了，他們就會放你下去，你還有幾天時間，慢慢享受吧！」在藍鬧的示意下，船靠邊了，藍鬧帶著一部分人從另外的碼頭上岸，留下陳贇前去東海。

  「公子，到東海還有一段時間，你先休息，等到飯點了，再通知你！」藍鬧下去後，船繼續開動。

  「好吧！」

  陳贇知道，這幾天就是自己人生最後的日子了。

  「船長，三天時間了，有一艘船緊緊地跟在我們後面！」一位船工前來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