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接種牛痘

  寧波城更加嚴厲，衙門中的捕快，同樣不分日夜地巡查。店鋪關門，居民住家。居住客棧的外來旅客，同樣關閉待在房間之中。好在是大過年的，客棧中根本沒多少人。

  在這十三人中，除去寧波港增加了二十一人之外，還有三人。這三人分別是，兩個村子的。這兩個村子，離寧波港很近，村民會前來打工賺錢。這三人就是，一起幫那最初感染的三人卸貨工人。好在隔離的及時，這三人活動範圍沒有那麼多，暫時並沒有其他感染。

  正月二十，山東濟南。

  「太子殿下，臣等死罪！」內閣三楊，在禁衛軍的陪伴下，馬不停蹄。日夜皆程地趕路，終於在山東濟南見到了藍鬧。

  「三位楊先生，你們怎麼來了，宮中發生什麼事情了？」藍鬧留下他們三，就是為了處理那些繁瑣的事情，畢竟讓藍玉處理，恐怕會幫了倒忙。

  「我們三人，奉聖上旨意，請你回去的。」楊士奇跪在藍鬧面前，繼續開口。

  「請我回去？寧波的天花沒有解決，只怕會釀出大禍。」藍鬧作為後世中醫高材生，知道天花的威力，而且明朝末期就是天花的存在，才給了野豬皮機會。

  「太子殿下，天花的威脅臣也知道。可是，它頂多也就是，死上幾十人，幾百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整個寧波地區死光了罷了。作為儲君的你，倘若有所差池，那麼死上的人就不是一個寧波了。靖難歷歷在目，死了多少人，無法計算。」楊士奇勸說到。

  「太子殿下，你是儲君，而且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倘若你有差池，後繼無人，朝局大亂，你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安排的局面，就此作罷！」楊榮也開始勸說。

  「天子殿下，我們知道天花的厲害，那些太醫也知道天花的厲害。作為太醫院的五位太醫，一起出動，想必能夠解決那裡的問題，我們還是回去吧！」楊溥也出聲了。

  「不礙事的，我不會傻到親自去疫區，就在杭州，不去寧波總行了吧！」藍鬧有話說不出，自己去那裡，就是檢驗牛痘的方法。如果可行的話，自己先種，其實藍鬧南下，不是為了救治別人，而是給自己先弄上預防針。

  「太子殿下，這是禁衛隊長的佩刀，也是皇帝賜給我的，如若你不跟我們回去，我們三人只能在你面前自裁，君無戲言！」楊士奇、楊榮、楊溥三人齊齊地跪在藍鬧面前，楊士奇雙手捧刀說道。

  「使不得，使不得！」藍鬧趕緊扶起三位。

  「禁衛軍聽令！」

  「在！」

  「收起你們隊長的佩刀，還給你們隊長！」藍鬧趕緊下令。

  「這！這！」

  「怎麼了，我太子的令不好用？還是指揮不了你們？」

  「太子不要怪他們，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皇帝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同時也給天下百姓下了死命令！」楊士奇為禁衛軍解釋道。

  「給天下百姓下死命令？什麼意思？」藍鬧有點莫名其妙了。

  「皇帝給我一個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直接騙你回去。」

  「騙我回去？怎麼騙？」藍鬧笑著說到，騙我沒那麼簡單吧！

  「皇帝給我一個特權，那就是可以跟你匯報，說皇帝得了急病，讓你回去料理後世。如果我這麼說，你於公於私都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楊士奇說的很簡單，那樣的話藍鬧真的沒藉口了。

  「不是吧！父皇讓我回去，還敢詛咒自己！」藍鬧與藍玉的想法不一樣，不知道藍玉有多關心自己。

  「太子殿下，你有一個好父親，一個真心關心你的父親。世人都說，自古無情最是帝皇家，可我看到了皇帝對你的關愛！」

  「哦！」藍鬧發現自己很被動了，仿佛再也說不出，繼續南下的話了。

  「我等十年寒窗，苦讀聖人書，就是為了造福天下老百姓，為老百姓做點事實。現在，遇到明君，有我們用武之地，是我們的福氣，也是天下老百姓的福氣。還請太子殿下，以天下百姓為重！」楊溥再來一次暴擊。

  「太子殿下息怒，只要你跟我們回北平，我們就聽你的，不然我們只有死路一條。」那些禁衛軍也知道，如果太子不跟他們一起回去，皇帝知道了，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好吧！我們明天回北平。」藍鬧知道自己去南方是去不成了，那麼就換一個方法。

  「好！」

  ……

  「你們怕死嗎？」藍鬧開始安排事宜了。

  「不怕！」其實，藍鬧從北平剛出發時，就開始物色人選了，現在從武魂軍中挑選了二十人。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做，那件事情很危險，會死人的。」藍鬧再次強調會死人。

  「不怕！」

  「很好。任鴻凱現在我任命你為隊長，此次行動由你負責。這裡有五個紅色信封，是給你們的，上面有標記，依順序打開。還有五封白色的，那是給寧波的太醫的。當你們達到寧波的時候，打開第一封紅色信封，然後根據信封里的指示行事！」藍鬧將十個信封遞給任鴻凱，這十封信，也是藍鬧連夜弄出來的。

  「保證完成任務！」

  「好，出發吧！記住，你們在寧波，一切服從太醫的指揮，誰敢隨自己意願做事，殺無赦！」藍鬧就擔心這些丘八，在寧波亂來，所以要自己親自去。

  「太子放心！」

  「好，出發！」

  正月二十五。

  「太子口諭！」任鴻凱一人，來到太醫處。

  「恭請聖諭！」太醫準備下跪。

  「太子殿下說了，事情緊急就不用多禮了。太子讓你們，將他送來的那些奶牛檢查一遍。在他們身上，是否找到痘症。」

  「臣等即刻檢查！」

  「我等著你們！」任鴻凱坐下，架勢是你們現在去檢查，然後匯報我，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的結果。

  幾個時辰後，太醫匆匆來報：「有，每頭牛都有。」

  「這是太子讓我交給你們的。」信使拿出一份燙漆封印的信。

  太醫接過信封，當即打開。

  「你去回稟太子，就說大概需要一天時間。」太醫雖然不知道太子在做什麼，他也只能配合。

  「來人，將信，送給萬太醫。」那位太醫看了之後，拿起蠟燭，再次將信封封上。

  「是！」來人拿走了信封。

  事情發展並不順利，牛痘採集出了問題。因為，那些太醫身上的衣服，太笨重了，根本沒法採集。問題是，脫了衣服，他們又不敢，因為牛圈中，有好多感染者的衣物。時間過了兩天了，還沒有採集到。

  「太醫，要不我們將牛拉出來，在外面弄？」一個太醫院的低級太醫說了一句。

  「有道理！」

  「太醫，東西呢？」第二天，任鴻凱來了，朝太醫要東西。

  「還沒有！」太醫只能如實回答。

  「快！」任鴻凱不敢亂來。

  一直到了第三天，萬太醫才將東西送了出來，再轉交給外面的太醫。

  「太醫，這封信，是太子交給你的。」任鴻凱接到東西後，轉手又給了一封信。

  「這？」太醫有點莫名其妙了。

  「看了就知道了！」任鴻凱相信太子的安排。

  「這也太危險了吧！」太醫看信後，緊張地說了一句。

  「太醫，希望你能聽從太子安排。是生是死，都是我們的事情。如果，出現壞的結果，這件事情你必須爛在肚子裡，記住太子的名聲不許玷污，否則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清楚！」任鴻凱看著太醫，用著威脅的口吻說到。

  「好吧！我去交代一下事情，我跟你一起去，這樣的事情必須要有我親自照顧。」太醫想了想後，還是跟他們一起。另外，他作為太醫，也很好奇這樣做的結果會怎麼樣？

  在外面的太醫只剩下一個， 因為那人跟任鴻凱走了，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太醫，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時辰都要記載我們兄弟的身體情況。」任鴻凱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了一刀，然後將剛剛提取出來的牛痘濃液，塗抹在傷口上。在別的房間你，其他人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八個時辰後，大部分人出現體溫驟升，頭痛、咽痛、四肢酸痛、寒戰、嘔吐、腹瀉。太醫在一旁，一一做下記錄。

  第二天，皮疹出全，皮疹為離心性分布，頭面部、四肢近端較多，軀幹較少，最初為暗紅色小丘斑，個把時辰後即有丘疹。

  這些症狀，太醫都看著眼裡，記載書本上。可是有一件事情，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就是天花的症狀，可是又不像。

  第三天，那些皮疹竟然出現結巴，跟天花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這一幕讓太醫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天，有八人完全，可以自行起床行走，而且燒退。

  「這是怎麼回事啊？」太醫問道。

  「現在，我可以確定，太子殿下是對的。在你們出北平之後，太子殿下連夜翻遍了皇宮珍藏的醫書，找到一個付出極小代價，就可以預防天花的方法。可是，那是一個非常遙遠的記載，誰都不敢保證。所以，就有我我們這一幕。」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感染天花了？」太醫知道，感染過一次天花的人，是不會再次感染的。難道，他這個也算是感染了一次天花嗎？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在這裡靜養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將去疫區，跟感染者一起。如果，我們沒有一個感染天花，那麼天子殿下的方法就成功了。如果感染了你給我完全忘記一切，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也沒有來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