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政治經濟帳

  「幫我整理一下，中華大地上，各省各府各縣，各鄉各村，到底有多少作坊， 作坊生產什麼。每月生產多少、成本多少、利潤多少！每年新開作坊多少，關閉作坊多少，給我全部統計上來。我大中華的稅，將從作坊和商鋪收取。搞清楚了，他們的具體狀況，對朝廷對老百姓都有好處。」藍鬧準備啟動新的商稅。

  「我明白了！」楊士奇握了握手中的拳頭，瞬間就明白了藍鬧的意思。

  「種田的老百姓，能有幾個錢。我始終想不通，歷朝歷代那些皇家朝臣，怎麼就能做得出，從那些那些賣兒賣女老百姓口中奪糧呢？」藍鬧看著三位閣老。

  「太子殿下，能夠憂國憂民之心，乃是天下百姓的福氣！」楊士奇竟然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拜下了。

  「楊先生，我一直將你作為老師，希望你能夠將我當作學生，不吝賜教！」藍鬧趕緊起身，上前扶起楊士奇。

  「女為知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太子殿下，如此對臣，無以為報，只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想取消田稅，不是全部取消的。我準備分給天下種地的老百姓，一份田地。這份田地就叫做，口糧田。口糧田，顧名思義，就是一份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田地。這份田地，不收稅。」

  「不收稅？」楊榮吃驚到。

  「對，不收稅。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作為讀書人，不覺得這首詩在嘲笑歷朝歷代的當官者嗎？」藍鬧看著幾位說道。

  「老百姓的苦，是真的苦。可是，不收田稅，國庫難以維持，請太子三思啊！」楊溥勸說到。

  「朝廷國庫的三分之一，是田稅。但是，比起洪武年間，要好得不知道多少了。我即將要開闢，新的田地，新的疆土。那裡的土地，非常肥沃，而且是一年三熟。另外，還有神奇的東西，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希望三位閣老為我衝鋒陷陣！」

  ……

  三位閣老走了，他們根本不信！

  「萬三這怎麼回事？」藍鬧指著白砂糖問到。

  「這個有問題嗎？」沈萬三也不知道，藍鬧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種質量的白砂糖，不應該啊！怎麼來的？」

  「是這樣子的，一年前我將生意做到東北。那裡的滿柱，有一個女兒，非常聰明。沒聽說過有什麼漢人老師，結果漢語非常好，而且精通漢人文化。十四歲的時候，就開始賺錢。其實，東北女真跟韃靼和瓦剌一樣，也是元朝蒙古的後裔，他們也都是過著遊牧民族的生活。可是，讓她硬生生地改變了生活習慣，開始建立城鎮開闢田地固定生活。他們竟然種植甜菜，開始製糖。開始的時候，他們製糖的能力不好，主要是生產器具不行，沒有中原各種器具。那時候，太子故意打壓東北，所以鐵器，茶葉等物品難以流入到東北。直到太子消滅了，韃靼和瓦剌，全面開放邊境，所以我才開始進入東北。從那時候開始，我跟她做生意。我提供了，中原先進的器具，然後由她製糖，交由我回中原販賣。短短的八個月時間，我就控制了，中原的製糖作坊。八個月時間，單單賣糖，賺錢了八十萬兩銀子。」

  「除了製糖之外，她還有其他什麼要求嗎？」

  「有，他要在東北種糧。同時，想採購江南大船，準備出海！」

  「你說她是女的，今年幾歲？」

  「比太子小，今年有十九了！」

  「十九了！婚配了嗎？」

  「沒有。他父親東北的實際掌控者，對她言聽計從，可以說是現在的東北她說了算。並且，她花費重金，打造了一隻精銳部隊，沒有人敢造次。」

  「明天你去東北，帶上大中華的聖旨，宣她前來面聖！」

  「面聖？」沈萬三不懂了。

  「她親自前來的話，可以封王。」藍鬧有了自己的主意。

  「太子殿下，其實她向我打聽了很多很多關於你的事情！」

  「我什麼事情？」藍鬧感到很意外。

  「比如，我跟你見面的事情。」

  「那麼就再加一句話，你可以私下跟她說。如果，她不來，那麼我就親自帶兵去請她了，到時候什麼後果就不知道了！」藍鬧更加肯定要跟她見上一面的想法了。

  「這？」

  「沈萬三，製作這白砂糖是用黑炭做的吧！」

  「太子，這是她的秘方，你怎麼知道的？」

  「讓她來，我不想跟她動干戈！」

  「我想辦法讓她過來。」沈萬三事情不清楚藍鬧的計劃，可是對於藍鬧的要求，那是無條件答應的。

  「三萬，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面了，跟我說說，錢莊和銀票，發展到什麼水平了。」藍鬧還是關心錢莊和銀票，那可是一部印鈔機，而且是屬於自己個人的。

  「我對錢莊進行改變，根據城市等級來。比如，杭州蘇州這樣的大城市，成立了一級錢莊。接下來，就是二級，三級錢莊。現在，一共有三十六家一級錢莊，七十八家二級錢莊，一百二十二個三級錢莊。根據太子殿下的指示，有衙門存在的地方，都建立了錢莊。」不虧是沈萬三，對於這些數據，瞭然於胸，張口就來。

  「銀票發行了多少？」

  「根據十一月二十三，各個錢莊匯總而來，大家在錢莊中存了，三千八百五十萬兩銀子。現在，庫存現銀是，一千六百七十八萬兩。另外，放貸了銀子是一千八百七十四萬兩，一千萬是借給朝廷的。」

  「銀子已經盤活了，現在你固定資產有多少？」

  「這個沒有具體統計，重頭在田地上。接下來，是房產和店鋪，以及貴重商品，還有船隻。各方面加起來，恐怕達到二十億多。」沈萬三也只能說出一個大概。

  「大明寶鈔，價格已經穩定了，所以我斷斷續續地將他們化為實物了，現存的恐怕只有幾千萬貫了。」

  「沈萬三，錢莊的事情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發行出一百兩銀票，必須給我存死四十兩銀子。」

  「四成率我絕對保證！」沈萬三也知道，錢莊的生死就在一時。如果，出現擠兌，那麼立馬玩完。

  「接下來，不管是公田，還是私田，我都準備丈量。並且準備，給老百姓準備一份口糧田，沒有田稅。這份口糧田，足夠養活一家老小。如果，他們吃飽了之後，想吃肉。那麼就去給我打工，或者承包更多的田地。」

  「沒有田稅，那朝廷吃什麼？」沈萬三知道，就算現在商業發達，可是朝廷收入的重頭還是老百姓。

  「老百姓有錢嗎？」藍鬧沒有直接回答。

  「沒有，窮得叮噹響！」

  「那你有錢嗎？」藍鬧笑著問了一句。

  「我的錢，還不都是太子殿下的嗎！」沈萬三偷換了概念。

  「我說的你，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活躍在生意場上的商販。」

  「比起老百姓，他們絕對有錢！」沈萬三明白了。

  「稅，就應該從他們那裡出。你可知道，為什麼就這白砂糖，就讓我大發雷霆？」

  「不知道！」

  「還好是糖，如果是糧食的話，我已經開始殺人了。」

  「我明白了，如果是糧食被某一個人控制了，那麼他將控制了天下百姓，這是對朝廷的挑釁，絕對不允許。」沈萬三也知道糧食的重要意義。

  「錯了，不是挑釁！如果，他按照朝廷制定的規則，徹底地打敗了別人，這是誰的錯？」

  「這？」藍鬧的思想有點先進，沈萬三跟不上了。

  「 給你舉個例子，一個人擁有很多很多的田地。他的一畝地可以種出十石穀子，而普通老百姓只有三石。他就跟老百姓說，你的地給我種，到了秋收的時候，我直接給你四石穀子。你說，這樣的話，朝廷怎麼辦？」藍鬧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比喻。

  「這？」

  「如果，那個人是中華人，我非常開心，願意跟他合作。如果，是南洋或者其他國家的人，要麼幫我做事，要麼殺了他。記住任何東西，必須要自己能夠生產，否則必將受制於他人。」

  「明白了。」

  「製糖，她用物美價廉的白糖，輕輕鬆鬆地打敗了，中原這麼多家製糖作坊。過不了多少時間，那些製糖作坊，將被她併購或者倒閉。最後，整個大中華地區，只有一個製糖老闆。那時候，想要吃糖，價格由她說了算。」

  「朝廷可以對付她啊！」沈萬三還是限制於封建皇權的思想，可以隨便打壓正常的商人。

  「朝廷拿什麼對付她？她一不做假，二不偷稅，她的一切都是按照朝廷的政策而來，她何錯之有。」

  「這個怎麼辦？」

  「接下來，朝廷將改變海稅。分為多類別徵收，如果是跟國內產品一致的，將徵收保護稅。比如，你說手中的糖，如果我將徵收一倍的價格，那你手中的糖，還賣得出去嗎？」

  「太子殿下，這個我理解不了。」沈萬三還不太明白。

  「現在，中原地區很多製糖作坊被你擠垮了，你可知道？」

  「知道啊！」

  「如果，其他作坊，繼續倒閉，到最後，是不是只剩下你一家了！」

  「對啊！」

  「對廣大老百姓來說，是一百家作坊好，還是一家作坊好。」

  「我們的糖，又好又便宜，當然我們的好了！」

  「當是，市面上只有你一家製糖的，你的糖價格，還會跟現在一樣嗎？」

  「應該不會。」沈萬三心地善良，可是他還是商人，追逐利潤的本質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