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丈量田地

  這八百人之中，回到鄉下，開始擔任村長， 引導村民怎麼發家致富。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將農村中的一些問題，上報朝廷。比如當地豪強魚肉鄉里，那麼村長只要將消息送達聯絡點，那麼接下來，就是豪強直接對抗朝廷了。皇權不下鄉，即將成為歷史，這就是藍鬧招收義務兵打的如意算盤。

  在八百人之中，有個叫陳叔達的，來自浙江省台州府溫嶺縣陳岙村。家中排行老三，家裡吃不飽，上面來徵兵了。當地有句老話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就在官府下鄉招收義務兵時，陳叔達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去當兵了，他進入軍營前，家裡兩老還流著淚呢。

  陳叔達離開軍營的時候，上面官員吩咐過了，自己回家之後，必須先去縣城，見過縣官老爺，將自己領到的憑證，在縣官老爺那裡登記，然後拿著縣官老爺的親筆信，再回到村里，那麼自己就是一村之長了。此刻之後，縣裡與村裡的一切聯繫，都由自己經手。如果，縣官膽敢將文書轉交給別人，陳叔達就可以直接參他一本。同時，村裡的大大小小事情，皆有陳叔達負責。換句話說，縣裡與陳岙村的事情，必須經過陳叔達之手。所謂的什麼，里尹、里吏、里正、里君瞬間被藍鬧廢除了。

  藍鬧也擔心，那些豪強阻礙村長向朝廷傳達消息，所以早早地就安排好各種聯絡點。他們化裝成各種流動小販，走街串巷。他們可以傳達朝廷的政策，同時也可以反饋最基礎的消息。藍鬧建立聯絡點，那麼縣官、知府、巡撫之類的官員，根本無力對抗藍鬧了。如果，他們敢徇私枉法，那些村長，分分時間就上報藍鬧了。

  「太叔公，你是我們村里，輩分最高，也最有威望之人。現在，根據朝廷的政策，村里由我做主了。」陳叔達也是有野心的人，回到家裡的第一天，就拿著溫嶺縣縣官的親筆信，去見村裡的話事人，同姓的太叔公。

  「是叔達啊！聽說你當兵去了，還活著回來了。」太叔公，今年六十有八了，也是一個人精，只是歲數大了而已。

  「是啊！托太師鴻福，我回著回來了，並且太師還讓我做村長，帶好整個村。」

  「既然是朝廷說的，那麼你就當吧！」

  「謝謝太叔公！」

  「太叔公，我回來的時候，太師吩咐過了，讓我們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丈量田地。丈量之後，由我做統計，最後編成小冊，送上去。」古時候作為最高統治者，想丈量田地，都是以失敗告終。唯一成功的就是新中國，因為他有老百姓做基礎。現在，藍鬧有村長做基礎，可以一試。

  「既然是朝廷的意思，那麼就弄吧！」太叔公非常客氣。

  「好，那就是多謝太叔公支持了！」陳叔達非常禮貌地離開了。

  「孽畜，竟然想丈量土地，你想挖我陳家的根嗎？」太叔公在陳叔達離開之後，怒罵到。

  太叔公所在的家族，那是當地大家族。也有人，在外地當官的，其實有很多田地都是沒有在官府中備案，屬於那種不繳稅的田地。

  「叔公，我們是不是要招他們幾個回來，商量一下對策？」

  「你去跟他們說，陳叔達要丈量田地了，叫他們做好準備。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我看陳叔達活膩了！」如果，被陳叔達量清楚了，那麼陳家必將元氣大傷，甚至要追繳過去的稅收，後果不堪設想。

  陳叔達這麼做那是深思熟慮的，首先自己在當地有點點勢力，畢竟自己還有兩個哥哥。還有八個同爺爺的堂哥們。最重要的是，跟自己一起當兵回來，還有兩人，他們都是在不遠的隔壁村。在部隊一年之中，自己也學了不少本事。如果，自己是這麼多人當中，第一個完成村里，丈量田地之人，那麼自己的情況，必將傳達至太師那裡，也許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當晚，陳家大院之中，聚集了八個男子，院門外還站著兩個。

  「陳叔達想量我們家的田地，你們說怎麼辦？」太叔公坐在太師椅上首先開口。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做了他！」

  「叔公，沒什麼事。我明天，找幾個人，去他們家，給他教訓一頓，就萬事大吉了。」

  「不，事情沒那麼簡單。縣裡已經通知我了，說我們村裡的事情，不管大小，皆由陳叔達負責。如果，你們犯了法，我也保不了你們了。」作為一個名門望族，跟縣裡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要不，我們出點錢，跟他商量一下？」硬得不行，他們想到軟的。

  「陳叔達家裡，才幾人而已，我們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他敢出來丈量田地，我們就叫人直接打死。就算那個人被抓了，我們只要出錢在縣裡打點好關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陳叔達當兵回來，也不知道碰了什麼狗屎運，是成了一點點氣候了。他不是叫我太叔公？我看可以考慮，吸收他們進入我們的宗祠。」老人精，做起事情也是不一般。

  「讓他們加入宗祠，就有他們的好處。識相的，就乖乖配合，否則真的是死路一條。」

  同一時間，三里外的河岙村，一間三面透風的房間中，一支蠟燭點在舊桌中間，圍在三位年輕人。

  「叔達，我們才回來兩三天時間，就開始？那也太著急了吧！」

  這三人就是一起當了一年義務兵回來的，陳叔達、韓同旭、陸明華。

  「明華、同旭，在回來的路上，我就想得清清楚楚，我要做一件大事，我要活出個樣子來。在部隊一年時間，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想要出人頭地，必須要讓上面人關注我。一千個人，留下了兩百，而我們不在這兩百之中，那就是說明，我們不夠好，還沒有進入上面人的眼裡。現在，我要博一把，我要做到第一個完成太師交給我們任務的人。我要做八百個回家做村長，第一個完成丈量村里土地的人。只要我們完成了，我們的消息絕對會送至太師那裡，同時也會讓太師記住我陳叔達這個名字。」

  人想要做一件事情，首先就要有決心。

  「你說的有道理，以前不識字也就罷了。現在的我們，至少懂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個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如果害怕了，那麼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是任人欺負的農民。」韓同旭也是支持陳叔達的。

  「叔達，那你準備怎麼做呢？」陸明華問道。

  「我需要你們兩個幫忙！」

  「沒問題！」

  「只管開口！」

  「在我陳家岙，我的那個太叔公家族，就是村里一霸。外姓的就不提了，就是我爺爺跟他，還沒出五服，結果還不是被他們霸占了田地。太叔公家族跟縣裡關係不錯，他們家的實際的田地，跟登記的田地相差甚遠，嚴重的偷稅。我來這裡前，故意跟太叔公說的很清楚，我要代表朝廷丈量他們家的田地。」

  「他們怎麼反應啊？」陸華明問了一句。

  「沒反應，因為我是代表朝廷，他不可能公然對抗朝廷。」

  「當然，他們不會公開對抗朝廷。但是，他們會讓你去量嗎？」韓同旭反問一句。

  「不會，絕對不會。按照以前的做法，會來我家，揍我一頓。但是現在，我有縣官老爺的親筆信，我才是陳岙村的負責人，他們也不敢亂來。我想他們會用恐嚇的方法，迫使我不敢去丈量。」

  「恐嚇是他們常用的方法。」

  「我不怕，我擔心的是，他們在被我逼急了後，真的會幹出殺人滅口之事。畢竟，隱瞞田地是大罪，被我上報之後，陳家不亡，也將元氣大傷，不在是當地一霸了。」

  「對，狗急跳牆！」

  「所以，我找你們來了。我們是堂堂正正地部隊出身，雖然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總比起他們要好多了。」

  「叔達，我們只有三個人，他們可是有幾十號人啊？」

  「我們不用跟他們直接衝突，只要他們發難的時候，能夠堅持兩三個時辰就可以了。」

  「叔達，說說你的計劃吧！如果，沒有計劃，你也不會大半夜地來這裡了。」韓同旭說到點子上了。

  「三天後，韓同旭來陳岙村，陸華明你去響板山，如果發現村里出現火光，我需要你在半個時辰內趕到最近的聯絡點。只要他們敢來我家鬧事，我就可以利用聯絡點的力量，將陳家打倒。只要打倒陳家，那麼我丈量村里土地就沒有阻力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聯絡點的力量。」韓同旭突然想到。

  「這個辦法好，我看可行！」

  第二天，陳叔達還沒有回來時，家裡來人了。

  「大叔，這點是太叔公給的一點意思，讓你轉交給叔達。」一個見了面，陳叔達還得叫聲哥的人，送來了一頭黃牛，還有十隻老母雞，還有一百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