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紀剛的作死

  「是啊，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我回去，也該處理我做過事情。」

  在杭州的幾位藩王，知道自己手下不乾淨，都趕在周志新到來之前，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將那些兇犯，親自送往官府，同時積極賠償。他們的作法，大有棄車保帥之意。不管怎麼樣，也不敢對抗朝廷。

  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些藩王，事情做的乾乾淨淨，棄車保帥，避重就輕。可惜，這麼一來，紀剛的如意算盤打彎了。

  「大人，根據我們調查，那些藩王，已經都主動將那些犯事的人，移交官府了。」紀剛到達杭州後，一刻都不敢休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等周志新到來，自己什麼都查不到，想在藍鬧那裡邀功，也做不到了。

  「不是周王朱橚的兩個下人，打死了桑農嗎？」紀剛冷眼面對屬下。

  「是！現在那兩人只是關押在紹興縣衙，那裡的縣官並沒有審問。」

  「你們十人待在杭州，等候周大人。我們幾個，去紹興，將那裡的犯人帶來。」紀剛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只要那兩個犯人供出自己想要的供詞，那就成了。

  「是！」

  「沈天軍，周大人來， 你知道怎麼說嗎？」紀剛看著眼前的屬下，淡淡地問了一聲。

  「回大人，我們一干人達到杭州後，調查出周王朱橚縱容下人毆打桑農，最後使桑農死亡。現在，得知那行兇的犯人關押在紹興，所以連夜過去將犯人帶回杭州。」

  「嗯！」

  「各位兄弟，時間緊迫，我們連夜出發，儘量爭取時間。」

  「是！」

  第二天中午，也是出京的第三天，周志新達到杭州。

  「紀大人呢？」周志新在城門口，見到留下的人馬。

  「回周大人，紀大人去紹興了。那裡有周王朱橚府上，打死桑農的下人。現在，他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所以紀大人前去紹興，將犯人帶來。」

  「嗯！」

  周志新剛到杭州，情況不清楚，也不能說什麼。

  「好，我們先到驛站。」城門之口，人來人往，不是談話之地，周志新也不多說什麼。

  「是！」

  「你們比我早到兩天，不知道查到什麼沒有？」在馬車上，周志新問了一句。

  「有，我們查到杭州有八個藩王，有非法之舉。」

  「嗯！擒賊先擒王，先拿下那些藩王，那麼剩下的就好辦了。」周志新的意思，也是先拿那些藩王開刀。

  紀剛帶著人馬，連夜趕往紹興，出示身份之後，縣官老爺屁都不敢放一個，輕輕鬆鬆地將犯人移交給紀剛。

  紀剛帶著兩個犯人，大模大樣地離開縣衙，朝杭州方向走去。

  「趕路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在前面的破廟休息一下吧！」出了紹興城後，在一個人煙罕跡的地方，紀剛見到一個破廟，提出休息一番。

  眾人安排好馬匹後，幾人跟隨紀剛一起，將犯人帶入破廟。

  「各位兄弟，你們想建功立業嗎？」吃了點乾糧，喝了點水後，紀剛突然開口了。

  「想啊！」

  「大人，我們做夢都想！」

  「就是啊！」

  「現在，就有一次機會擺在大家面前。」紀剛將最後一點乾糧塞進嘴裡後，開口朝眾人說道。

  「大人，請說！」

  「如果，我們從那兩個犯人口中，得出合適的口供，比如說周王朱橚有謀反跡象，那麼太師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紀剛來杭州，想要的就是個大案。

  「謀反？」

  「不對，紹興老爺不是將東西都給咱們，筆錄上寫的清清楚楚，那是周王府下人，為了完成周王交代的任務，私人所為嗎？」有個嘴快的直接說出紹興的事情。

  「你們說呢？」

  「大人怎麼說，就是怎麼的。」也有聰明人。

  「如果我們揭發了藩王謀反的案件，你說太師會不會開心啊？」紀剛還在試探。

  「當然，開心！」

  「那不就得了唄！」

  「可是，怎麼從他們那裡弄出口供啊！我們又沒有權力審問他們。」

  「所以我們來這間不著煙火的破廟。」

  「我明白了，大人我去準備一些工具。」精明之人，開始動手了。

  「大人，我們都已經交代了！」當紀剛幾個人，將準備好的刑具般上來時，那兩個都慌了。

  「說吧，你們來紹興根本不是購買生絲，而是打造盔甲。就在因為在打造盔甲的時候，被桑農發現，所以出手殺了桑農，對不對？」紀剛問都懶得問了，直接引誘他們回答。

  「不，不是，我們是來收購生絲的。」打造盔甲，視同謀反，他們兩個在王府多年，還是知道的。

  「他們兩個記性不好，我們給他們長長記性！」紀剛也不問了，直接讓人大刑伺候。

  「啊！」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山谷，驚飛了附近的飛鳥。

  「大人，他們都快斷氣了，就是不肯承認。」好一會後，有人前來說了一句。

  「我說過，只要你們承認了，我保證你們能夠活命。再不承認，那麼只有死路一條了。反正，讓你們畫押也是一樣的。」紀剛滿不在乎地說道。

  「沒有，我們沒有……！」

  「把他們的手剁下來，然後按手指印，再找個地方埋了他們。」都過去了好幾個時辰，紀剛也沒有耐心跟他們耗了，直接來了個滅口。

  「大人，埋了他們，周大人那裡怎麼交代啊！」有人問了一句。

  「就算他們畏罪自殺，天氣炎熱，屍體不便攜帶，就地掩埋。」

  「是！」

  杭州城外。

  「大人，已經到達杭州城了。」

  「等！」

  「是！」

  「大人，我來了。」就在紀剛達到杭州城外，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有人前來了。

  「東西呢？」

  「帶了八副。」

  「好！進城。」

  「紀大人，去紹興有什麼發現嗎？」周志新對紀剛頗有微詞，竟然背著自己做事情，到底誰做主啊！

  「周大人，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周王朱橚有謀反跡象，那個下人打死桑農，根本不是為了生絲。而是，周王朱橚安排人手，在紹興鄉下秘密打造盔甲，不小心被桑農發現，而殺人滅口。」紀剛將在破廟的話，對周志新再說一次。

  「有這等事情？」周志新傻了。

  「這是他們的口供，還有我尋找到的八副盔甲。」紀剛是有備而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盔甲。

  「兩個犯人呢？」周志新看了口供之後，問了一句。

  「死了，畏罪自殺了，我就找了個地方埋了。」紀剛不以為然地解釋到。

  周志新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口供，然後再看了一眼紀剛。

  「事關重大，必須上報太師。」周志新也不囉嗦。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大人寫好奏摺，我讓兄弟連夜送往京城。」

  「好。接下來，我們就裝模作樣，千萬別驚動周王朱橚。」周志新說了一句。

  「明白！」

  「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

  周志新看著紀剛離開，才鬆了一口氣。單單的幾句交談，自己的後背全部濕透了。周志新沒有想過，紀剛如此大膽，竟然公然陷害藩王。才區區的兩天時間，就查出藩王謀反大案，而且當事犯人死無對證，憑藉區區的八副盔甲。可是，周志新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他知道，在唐武則天時期，有個叫周興的人，就是為了陷害別人而存在的。現在，這個紀剛是不是太師，故意安排的人選。陷害藩王，對太師來說，是一個可以理解的事情。自己已經被捲入這個漩渦了，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夜已深了，周志新眼前的奏本上，還有落筆。自己以光明磊落著稱，現在遇到一個冤案，怎麼辦？

  「紀大人，奏本已經寫好了。我是由三位閣老推舉給太師的，如果有功勞，三位閣老也有份。所以，讓兄弟們一定要先將奏本送至三位閣老手中，再由閣老送至太師。」想了一夜的周志新，終於想出了一招不失自己本意的方法。就是在奏本之中，暗藏一份。表面上，是紀剛上傳的口供，實際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好，我馬上讓人送至內閣。」紀剛大喜。

  京城，奉天閣。

  「三位閣老，杭州周志新急遞。」下人送來周志新的奏摺。

  「交給我吧！」楊溥隨意的接過，當即打開一看。

  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楊溥趕緊捏住奏摺，然後小心地叫來楊士奇和楊榮。

  「怎麼回事？」楊士奇看到神情怪異的楊溥問了一句。

  「周王朱橚謀反。」楊溥低聲地說了一句。

  「什麼？」

  「不可能？」

  「你們看。」楊溥將剛剛到手的奏摺遞給楊士奇。

  「這？」楊士奇看了之後，大叫一聲，趕緊捂上嘴邊。

  「事關重大，怎麼辦？」楊溥問了一聲。

  「將這封奏摺交給太師，就算我們不交，紀剛也會交的。」好一會後，楊士奇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