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慘敗

  「是李景隆帶兵，小兒也！」朱棣根本就不將李景隆放在眼裡。

  「父王，五十萬大軍，不可兒戲，萬一圍困北平城，我們就被動了！」朱高煦也是帶兵好手，看出自己的弱勢。

  「以北平的兵力，對付五十萬大軍，的確非常勉強，需要外來兵源！」朱棣其中已經有了注意，只是不道破而已。

  「燕王所指外來兵源，莫非是寧王的帶甲八萬，革車三千？」具有黑衣宰相之稱的姚廣孝開口了。

  「一點都瞞不過你啊！」朱棣笑道。

  「爹不行啊！大寧現在被朝廷控制，如果襲取大寧必須出動精銳，一個來回少說也得半個月。德州離北平只有區區的四百里，李景隆大軍用不了五日就能趕到。到時候北平留下老弱病殘，根本擋不住李景隆的五十萬大軍。」朱棣第三子朱高燧著急了。

  「三弟，你分析的不錯，但是算錯了一點。李景隆疑心頗重，未必會及時出兵。」二子朱高煦笑著說道。

  「二哥，打仗不是賭博，這個險太大了。」

  「道衍老哥，想必有注意了唄！」朱棣看著笑眯眯的姚廣孝，一番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有計劃了。

  「燕王應該帶兵去就永平，然後直撲大寧。」姚廣孝給出了計劃。

  「啊！這樣時間更長了。」

  「知我者，道衍也！」朱棣坐起，哈哈大笑。

  「爹，你的意思是，救援永平是假，實際是直取大寧，只是路程上曲折了一點。」

  「江陰侯吳高包圍永平，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借給他十個膽也不敢正面跟我交手。所以，救援永平，只是一個虛招，迷惑李景隆所用。等他反應過來，恐怕我已經帶兵在回來的路上了，到時候一內一外，兩路夾擊，李景隆必輸無疑！」朱棣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了。

  建文元年（1399年）九月二十日。

  「大帥，朱棣親自帶領三萬燕騎出北平，往永平方向去了。」一位探子前來匯報。

  「各位將士，得知探子的消息，朱棣帶著三萬燕騎出城了，朝永平方向去了。」李景隆將消息告知手下將士。

  「太好了，我們可以直取北平，只要那些北平，朱棣沒了根基，那還不是死狗一隻。」都督瞿能當即站起，出言攻打北平。

  「瞿都督，稍安勿躁！朱棣行軍不明，誰敢保證不是故意誘敵之際，並且暗中埋伏。不管他，先將德州的殘兵收容再說。」李景隆也有無奈，自己的前任打了敗仗，到處都是殘兵，自己得一點一點收容起來，不然的話，天知道那些殘兵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實，就是那麼巧！

  建文元年（1399年）九月二十五日，朱棣到達永平，吳高不敢接戰，盡棄輜重而逃。朱棣不廢吹灰之力，就獲得大量的糧草。

  朱棣解圍永平後，馬不停蹄地北上。不虧是在北方經營了無數年，對於北方那些小路非常熟悉。直接繞過朝廷把守的松亭關，從隱蔽小路直接到達大寧。李景隆打死都不知道，去大寧除了松亭關之外，還有其他不知道的小路。所以，當朱棣達到大寧之後，並且收服了寧王和手下八萬大軍後，李景隆還在尋思著，朱棣的三萬大軍哪裡去了？

  十月初，李景隆瘋狂地派出探子，一定要找到朱棣失蹤了的三萬燕騎。在十月十號，終於找到了朱棣的部隊，竟然在大寧。

  「朱棣小兒！欺人太甚！」當李景隆得知後，氣得不輕，朱棣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玩了這麼一出，簡直就是不把自己五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在李景隆大怒之下，五十萬大軍開拔直撲北平。十月十五日大軍抵達北平開始攻城時，朱棣已然收服了寧王和大寧八萬兵馬，在返回北平的路上了。

  「各位將士，我父王出去了近一個月了，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李景隆開始攻城，我們一定要咬緊牙關守住。」燕王世子朱高熾開始動員將士守城了。

  世子朱高熾人品俱佳，城中的百姓婦女，都願意協助守城。就算無法拿起刀槍的，也願意幫忙搬運軍需。城中的百姓，士氣非常高，一點都不像不圍困的樣子。

  瞿能領子瞿郁、瞿陶率千騎、借雲梯，乘張液門守軍不備，親自殺敵奮勇登城。殺聲震天，原本就是老弱殘兵的燕軍根本不是敵手。瞿能砍開城門，領千餘將士，準備沖城。

  「將軍，瞿能親自破城，可立大功一件啊！」李景隆身邊的一員將士開口道。

  「是啊！大功一件！」李景隆突然有所思。

  「傳我將令，全軍撤退，以防暗算，待明日率大隊人馬匯合一齊殺入。」李景隆突然下令，不單沒有讓後援部隊跟上，反而讓已經攻入城中的瞿能其子瞿郁、瞿陶，全員退出，張液門就此拱手相讓。

  「將軍，我已入城，為何下令，讓我等退出？」回到後方後，瞿能怒氣衝天道。

  「瞿能莫生氣，此城已垂危，瞿能今日能登，他日亦能破。我不是擔心你們怕遭到埋伏，所以讓爾等回來，等明天率大軍一同壓上，小小的北平城，彈指間可破，不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嘛！」李景隆輕描淡寫的說道。

  天公似乎也在幫忙朱棣，十月份的天氣，北平居然下雪了，而且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氣溫驟降至零下十幾度，城裡守軍趁著李景隆大軍後撤之際，猛勁往城牆上澆水，使整個北平城牆外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冰甲，讓瞿能昨日砍破的城門，重新成為銅牆鐵壁。再加上結冰的城牆，滑不溜秋的像借雲梯之類的攻城武器，毫無用處。

  「報！朝廷大軍正在圍困北平城。」朱棣大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趕緊加速行軍！」朱棣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北平怎麼樣了，自己的根基不能丟。

  十月二十一日，朱棣大軍到達松亭關，從探子口中得知消息，北平城安然無恙。

  「好！好兒子，守得好！」朱棣大喜。

  「燕王，李景隆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行蹤，肯定留了人手來埋伏我們。現在北平城無恙，我們倒不如慢點來。那些南方將士，根本受不了北方的氣候。再過幾天，氣溫還在降，到時候用不著我們動手，凍都凍死他們。」朱棣手下的一名偏將開口到。

  「有道理，下令下去，主意保溫，減緩行軍。讓他們再喝幾口西北風！」

  十一月初，朱棣走了大半個月，終於跟翹首企盼的李景隆大軍在白河相遇交鋒。

  白河結了一層冰，李景隆指揮先鋒陳暉率領萬餘人渡過白河，直擊燕軍。可惜地形不熟悉，被燕軍巧妙地避開了，燕軍也趁著河面結冰渡了河。

  殊不知，燕軍熟悉北方地形和氣候。十一月初，氣溫還不夠低，白河的冰面並不厚，故意弄裂冰面，然後現身引誘陳暉轉身追擊燕軍，行至河中遭遇燕軍襲擊。此時河面冰層斷裂，陳暉大部隊落入冰冷的河水裡，陳暉僅以身免，燕軍獲得戰馬2000餘匹，全勝。

  隨後燕軍組織衝鋒，騎兵在前，步兵隨後，弓箭手掩護。燕軍騎兵集合了大明北部邊境最強的精銳，勢不可擋，將李景隆大軍撕開了好幾個口子，分割包圍，化整為零，這場戰鬥持續了七八個小時。燕軍連破七營，斬首數萬級，降者數萬。

  朱棣雖然大勝，可惜並沒有贏下整長戰役，至少李景隆的主力還在。在正面上，朱棣還是不敢跟李景隆交鋒，所以還是得小心翼翼。

  「報！朝廷大軍已於昨晚撤走了！」就在朱棣尋思著，接下來仗怎麼打是，外面傳來的匯報聲。

  「不可能！李景隆起碼二三十萬人馬，怎麼退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朱棣對匯報消息產生了懷疑，感覺這是李景隆的計謀。

  「爹，李景隆大軍是輕裝撤退的，不僅軍用物資不要了，連戰馬都不要了，我們可發大財了。」此時，二子朱高煦非常興奮地從外面跑進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