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景隆

  「正是！」藍鬧面無表情地應下。

  「哪家？」

  「陳家，開米鋪的。」藍鬧沒有絲毫隱瞞，如實相告。

  「哦！我知道，陳家米的我府上買過。」曹御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走了。此時，藍鬧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哄堂大笑。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愛卿，耿炳文戰敗，誰可替他？」建文帝非常急迫，一開始就拋出主題，想要儘快定下來。

  「臣推薦，曹國公李景隆！」此時黃子澄迫不及待的出來。

  「各位卿家，還有其他人選嗎？可不能像耿炳文一樣打敗。」看到耿炳文的打敗，讓建文帝非常憂心。

  此時，朝堂下一片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皇帝對齊泰、黃子澄的寵信，如果當初不實行削藩，哪有燕王造反啊！暗中有不少人，上奏處罰齊泰、黃子澄，或者建議直接綁了兩人給燕王朱棣送去。結果上這些奏章，全都被皇上無視，還有幾個大臣被大罵一番，更有幾個直接降級。現在，還有哪個人敢當面反駁黃子澄的建議，不然他暗中給小鞋穿，自己還不得倒霉。

  此時，藍鬧看到了，黃子澄正在朝身邊的幾個大臣使眼色，他們幾個都是黃子澄建議提拔上來的，屬於黃子澄的人。

  「臣認為曹國公李景隆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將，對付區區燕王，易如反掌！臣也願意舉薦，曹國公李景隆！」此時，一位藍鬧不熟悉之人上前參奏。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間，出來了七八個大臣，都是贊同曹國公李景隆去接替耿炳文。

  好傢夥，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黃子澄就形成了勢力。不知道，齊泰會有什麼想法。畢竟兩個人，曾經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是，現在齊泰從昨晚到現在，還是一語不發。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只是一門心思地沉默。相反地，還有心思跟拿自己對象尋開心。

  「曹國公李景隆！」

  「臣在！」

  「朕，命你北伐大將軍，領兵五十萬，平叛逆臣朱棣。」此時，建文帝也定下心來，正式任命李景隆，接替耿炳文的位置。

  「臣，領命！」李景隆上前一步，下跪領命。

  「藍卿家，本來你大婚之時，可是正遇朝堂多事之秋，還需要你多多出力！」也許是建文帝感覺到藍鬧不開口了，所以故而自己開口。

  「是！臣遵命！」藍鬧也不得不表態了。

  「藍老弟，昨晚回去之後，我想來想去，你的婚事不妥。年紀輕輕，就位列朝堂，可謂前途無量啊！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正所謂『士農工商』，最低等的商人之女，怎麼能夠配得上涼國公世子。我有一女，今年芳齡一十有三，還未許配，現許你可好？」突然間，齊泰莫名其妙地要將自己的閨女許配給自己，這一出演得到底是什麼戲啊！讓藍鬧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推脫。」藍鬧不管怎麼樣，怎麼敢跟你齊泰拉扯上關係。

  「齊兄，人家自甘墮落，你操什麼心。我有侄兒今年十五了，我想保個媒人。」此時，黃子澄出來了。

  「那好，那好！」齊泰爽快答應了。

  如此朝堂，敗得不冤！藍鬧安靜地站著，看著坐上的建文帝，實在無語。

  藍鬧開始打醬油了，因為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會遭到齊泰、黃子澄反對，明里暗裡，對自己的打壓。那天朝堂結束回家後，藍鬧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齊泰為什麼會拿自己的大婚做文章，如果是單純的嘲笑，何必願意將自己的閨女嫁給自己。現在，見到齊泰、黃子澄一唱一和的，終於明白了。

  在建文帝剛剛登基之初，齊泰、黃子澄雖然一起上書削藩，但是他們的政見不一。齊泰的建議是「擒賊先擒王」，首先向燕王朱棣動手。而黃子澄的建議是，出師有名，先削掉周、齊、湘、代、岷諸王。最後，建文帝採納了黃子澄的建議。此刻起，齊泰、黃子澄兩人雖然都是皇帝前面的大紅人，可是兩人之間的地位，有著明顯的差距。因為，黃子澄安排了不少自己的門生故吏以及侄子，並且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小勢力。朝堂之上，功勳已經洪武帝殺光了，文官還未成氣候。除了齊泰和黃子澄洪武帝指認之外，只剩下藍鬧一人，其他人根本不敢多言。因此，齊泰產生了危機感，擔心自己會被黃子澄給扳倒，所以藉助藍鬧大婚對象，開始對藍鬧旁敲側擊，並且流露願意結盟抱團之意。可惜，碰到藍鬧這個二愣子，根本沒反應，反而直接拒絕，讓齊泰下不來台。相反，政治老狐狸黃子澄，一眼就看穿齊泰的棋招。現在，有燕王這個外患在，絕對不能出現內憂。所以就來了個借坡下驢，跟齊泰達成默契，結為兒女親家。本來兩個之間存在矛盾，還有藍鬧站立朝堂的機會，現在他們兩個聯手，第一個要排擠的人就是藍鬧。畢竟，藍鬧跟建文帝是兒時玩伴，感情非淺，怕是會影響他們朝堂的話語權。

  「啟奏皇上，臣大婚實在是忙，家父身體抱恙，懇求辭官。」藍鬧也不想要這個什麼狗屁翰林學士了。

  「藍鬧，婚事是忙，這個我可以理解，沒必要辭官吧！」建文帝仁厚，不解藍鬧的意思。

  「皇上，藍老弟乃是至孝之人，為父服侍床前，乃是我們的楷模啊！」就在此時，黃子澄突然來了一句。

  「沒錯啊！藍老弟的孝順，洪武帝都因此褒獎。可惜，我父走得早，否則我也該在家服侍老父。」齊泰馬上就接上了。

  藍鬧怎麼聽不出來，齊泰的意思，你就該呆著在家裡服侍，不是洪武帝都因此誇你嗎？現在，還站著這裡幹什麼呢？

  最後，建文帝堅持不了，藍鬧的辭官，還是答應了。在建文帝恩准之後，藍鬧公開邀請，諸位大臣，十月十八前來涼府，參加自己的大婚。

  此時的齊泰、黃子澄，對已經辭官的藍鬧非常客氣，當場表示自己會前去祝賀。有了他們兩個表態，其他的官員，也紛紛表態。

  藍鬧的辭官，讓很多人搖頭，那是一條通天大道，說丟就丟，簡直就是一個政治白痴。可惜的是，誰有能知道藍鬧在想什麼呢？

  建文元年（1399年）八月二十三，李景隆正式出征，率五十萬大軍北上討伐朱棣。建文帝親自在江邊餞行，行「捧轂推輪」之禮，賜「便宜行事」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