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戰敗

  「世子，公爺找你半天了。」藍鬧走出宮門，大虎在門口等候已久了。

  「那走吧！」

  「爹，你走路不用拐杖了！」藍鬧進入書房看到老爹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發呆。

  「還不行，把拐杖拿過來，跟我走。」便宜老爹神情嚴肅道。

  「哦！」

  藍玉接過拐杖，起身後拿掉書架上的一片木板，然後用力地推開書架，竟然露出一個密室入口。

  「進來！」

  「哦！」藍鬧竟然還第一次發現這樣的密室。

  「這是沙盤？」藍鬧看到密室之中，放在一個模擬沙盤。

  「這個沙盤，我用了三天時間做的。我這幾天連續收到消息，耿炳文並沒有直撲北平，反而在真定留下了。根據我得到的情報分析，耿炳文是想在河北聚集大軍，然後才一起北上。真是一個庸才，完全不懂兵法。殊不知兵貴神速，四個字。朱棣造反過於創促，兵馬糧草根本沒有準備。如果，耿炳文現在帶著麾下的幾萬大軍全軍北上，不用打嚇都嚇死朱棣。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開始圍困北平城。反正自己大軍有後面朝廷糧草補給，供應不成問題。相反，朱棣孤城一座，又沒有事前準備，這仗無論怎麼算，朱棣都是必敗無疑。」藍玉手中有著十來封密探送來的信件，然後利用沙盤對耿炳文排兵布陣開始分析。

  「老爹，耿炳文他這樣做也沒什麼問題。就算給朱棣幾天時間，也沒用啊？」

  「兒子，論打仗你爹，不是自吹，放眼現在朝中還沒有誰能夠比得了你爹的。我敢說，不出十日，耿炳文比必敗無疑。」藍玉非常自信。

  「為啥？」

  「朱棣在北方，一直對抗北元殘餘勢力。他手中的兵力幾乎都是騎兵，為的就是對北元殘餘勢力的殲滅，所以機動性非常強。現在，耿炳文將部隊擺在滹沱河，恐怕過不了幾天，朱棣就會帶一定數量的騎兵前來騷擾。在開闊的地形上，步兵對上騎兵，那就是送人頭。我以前說過，耿炳文只是一個將才，讓他打一場指定的戰役或許能行。現在，讓他帶隊打仗，吃不消的。恐怕會被朱棣，玩弄於鼓掌之中。」

  「朱棣有這麼厲害？」

  「鬧兒，我給你上一課。你看這裡是北平，這裡就是耿炳文，然後，這裡是他糧草存儲地。」藍玉在沙盤上指出位置。

  「朱棣飛不過去吧！」藍鬧看到糧草之地，在大後方，除非朱棣飛過去。

  「說的沒錯，從現在的情況看，朱棣想打糧草的注意，除非飛過去。但是，這一塊的人突然亂了起來，或者駐紮這裡的偏將突然反水了呢？」藍玉像只獵手一樣，將沙盤上的行軍布陣分析的非常透徹。

  「這個？」藍鬧不解，怎麼會亂起來呢？

  「鬧兒，你要知道，從北平開始一直到真定，都是平原，一馬平川。如果我是朱棣，只需要帶上五百騎兵，一人雙騎。一天一夜奔襲400里，對這塊區域搞突襲。不用真正的突襲，只要在後半夜，朝軍營之中，射上幾百支火箭，就可以讓這一塊的軍營大亂。」

  「我懂了，朱棣可以利用自己機動能力強的特點，不停地騷擾。甚至，還可以派兵埋伏，故意引誘小股部隊。就算耿炳文不上當，一來二去，整個大軍也成了驚弓之鳥，毫無士氣。」藍鬧也看明白了一些。

  「鬧兒，你整日看書，應該聽說過，韓信點兵，多多益善！」藍玉兩手拿著小木棍，身體坐在沙盤前，抬頭看著對面的藍鬧。

  「當然知道！」

  「那你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嗎？」

  「不知道！」藍鬧當然知道，只是不想擺弄而已。

  「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一個將領帶多少兵，是有上限的，不是誰都是越多越好。兵的數量，超過一定範圍，反而是一件禍事。耿炳文的能力，三萬士兵已經到頭了，現在朝廷給了他十幾萬的士兵，加上搬運糧草的百姓，實際人數超過20萬。現在，沒有戰事還能尚好，萬一朱棣夜間前來偷襲，不出三五天，必出『營嘯』！到那時候，都用不著的朱棣動手，他們自己都會自相殘殺！」藍玉道出了，耿炳文存在的最大危機。

  「如果，發生營嘯，那麼朱棣就可以派出一隻輕騎，直達這裡放一把火，就可以燒掉這些糧草。這場仗就沒法打了，耿炳文必須後撤，等候朝廷的援救。」藍鬧也看出了，耿炳文存在的危機。

  藍鬧在心中暗中佩服，在後世的歷史記載朱棣用幾萬的兵力，就可以打敗耿炳文十三萬。自己曾經怎麼想都不明白，現在讓自己的便宜老爹用著沙盤，一分析一切都清楚了。

  建文元年（1399年）八月二十，夜。

  「公公，深夜到此有何貴幹？」藍鬧清楚北方的耿炳文遲早會大敗，只是朝廷什麼時候知道就不清楚了。現在，公公半夜前來，恐怕是前線的消息已經到了。

  「皇上口諭，讓你趕緊去宮中面聖。」公公也不敢多言。

  「前線有消息？」藍鬧故作不知。

  「耿將軍敗了，敗得很慘。皇上非常不高興，燕王矛頭直指齊泰、黃子澄兩位，說他們是禍國殃民的奸臣。還有，朝中不少大臣也認為，燕王起兵是因為齊泰、黃子澄削藩之故，大有將他們兩個推出做替罪羔羊之意。」公公看到私下無人，也如實相告，不枉當年藍鬧的好意。

  「我明白了，我換身衣物，就跟公公一起進宮。」藍鬧明白了，建文帝是來找自己要主意了。

  藍鬧換了行頭之後，跟隨公公直接進宮面聖。當進入書房時，藍鬧最先看到的是齊泰、黃子澄。

  「參見皇上！」藍鬧看了他們一眼後，首先跪下行禮。

  「起來吧！藍鬧，耿炳文打敗了。」一見面建文帝就直接說道。

  「燕王身經百戰，實力不可小覷。朝廷派用兵，不在多，而是在將。」藍鬧說了一句沒有實際意義的話。

  藍鬧的話剛剛說完，黃子澄就上前一步表態：「皇上，臣認為曹國公李景隆可用！」

  「藍鬧你看怎麼樣？」建文帝再次詢問意見。

  「朝中似乎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員了！」藍鬧知道，李景隆前去輸的比耿炳文還慘。只是，現在的朱棣就像一顆小樹苗，需要雨水澆灌，不然還沒出幽州，就被人幹掉了，這個不符合藍鬧的計劃。

  「藍鬧，本來不該找你回來。現在，你正在大婚時候，可是朝中多事，你不來不行啊！」建文帝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藍老弟你大婚，找得對方可是，朝中那家閨秀啊！」此時，本就跟自己不對眼的齊泰出聲了，也不知道何意。

  「她家不在朝中，而是做點小買賣的生意人。」大娘給自己找的人，是一個生意人。好在藍鬧不在意，放在其他人，早就鬧翻天了。畢竟，在明初生意人，乃是下等人。

  「好了，你們先回去了吧！藍鬧明天上朝，你還是也參加吧！」派哪個去接替耿炳文，讓建文帝非常憂心。

  藍鬧離開宮中，回到府上。剛才自己道出對象是生意人時，齊泰、黃子澄樣子。如果，不是皇帝開口，讓大家回去，必有嘲笑的話語。明天上朝，恐怕難以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