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登基與削藩

  景川侯曹震，因貪污軍餉被下獄，最後本人斬立決，親屬流放。

  藍鬧得到這個消息時，久久不能開口。也好，貪污軍餉的罪名，最起碼比謀反要輕。只是，原本藍玉案的一公十三候二伯，有多少改變命運。藍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做不出任何有效的舉措。

  同年九月，會寧侯張溫、瀋陽侯察罕、普定侯陳桓、舳艫侯朱壽、懷遠侯曹興，被人舉報牽連胡惟庸案，誅連全族。

  藍鬧終於明白了，就算沒有藍玉案，也有其他的案，就算不是造反，也會有其他的罪證。反正，那些手中握著兵權，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是不會讓你善終的。

  藍鬧不敢呆在宮中了，感覺洪武帝就像一隻在四處覓食的猛獸，只要落入他視線中，必死無疑，趕緊找了藉口暫時離開。

  藍鬧找的理由非常簡單，父親的情況繼續惡化，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得先給他找墓地了。

  藍鬧在宮中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出錯，被洪武帝盯上。出了宮門，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太孫陪讀，這個地位不低，此時涼府才恢復了一點點人氣。現在，藍鬧托人選墓地，那些風水師，聞風而來，各自推薦自己的看中的地方。

  現在的涼府雖然不比往日，有識之士還是有那麼幾個的。經過幾輪刪選，那些前來打醬油的風水師被趕跑了，最後剩下4塊風水寶地，需要藍鬧親自確認。

  「世子，這四塊墓地，各有千秋。」一位早府中效力多年，卻不願意跟別人一樣，樹倒猢猻散的老師傅前來說到。

  「老師傅，你貴姓？」藍鬧還第一次跟他接觸，此人極為陌生。

  「老朽姓孔，孔老夫子的孔。」

  「孔師傅，關於這墓地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藍鬧看了一眼孔師傅後，又恢復平靜了。自從便宜老爹中風後，還自願留在府中的，恐怕只有兩種人。第一種就是，對涼府真感情，將這裡當成自己人生最後的歸屬，生是涼府人，死是涼府鬼的那種。還有一種就是，位面之子洪武帝安排下的暗樁，潛伏下來監視涼府。眼前的孔師傅是哪一種人，自己看不透。只是，從他五十多的年齡看，不像是洪武帝的暗樁。

  「老朽留在涼府作為一名食客，既不能上場殺敵，也不能出謀劃策。看風水算卦，乃是老朽的分內之事。」

  「好！那這四塊地方，到底選哪一個呢？」

  「這四塊墓地，各有千秋。我建議，世子去實地看上一看，也許有意想不到的妙處！」

  「好！就如孔師傅所言，幫我掉選一個好日子，我們去看上一看。」

  洪武二十七（1394年）年，三月。

  江夏侯周德興的兒子周驥，竟然跑到後宮跟宮女廝混，東窗事發，被滅門除爵。

  同年十一月，逼死穎國公傅友德，除爵，家族發配遼東。

  「鬧兒，宮裡傳話來了，皇太孫要大婚了。你作為表舅，得表示表示，準備一些賀禮，進宮送去。你怎麼也算皇太孫陪讀，你們兩個關係不淺，賀禮輕了拿不出手，重了我們又送不起啊！」晚餐的時候，大娘在飯桌上開口。

  「是啊！皇太孫要大婚了，我作為表舅，不能不意思意思，可惜送什麼好呢？要不將老爹珍藏的那株珊瑚送給他！」藍鬧對於皇太孫的婚事早就有準備了。

  「送什麼你自己把握，反正你爹的東西都是留給你的。你也到了該取媳婦的時候了，等皇太孫大婚之後，我給你物色物色。」大娘也只是好意提醒，自己沒什麼意見。

  「是啊！我們涼府人丁單薄，是時候取媳婦了！」藍鬧可不是十來歲毛頭小孩子的思想，而是一個有著成年人思想的人。

  「想要什麼樣子的？」

  「我在宮中有幸見過汝陽公主，大娘你覺得怎麼樣？」藍鬧毫不猶豫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汝陽公主，那是你姐夫的胞妹。如果，你爹尚能開口的話，還有很大的機會，現在的話皇家還是不用想了。」

  「也罷！」藍鬧想了想，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熬死洪武帝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皇太孫大婚，藍鬧也幫不了什麼忙，反而落個輕鬆自在。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春。

  皇太孫朱允炆大婚，冊封太孫妃，馬氏。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三月。

  秦王朱樉在府中，被府中下人毒殺。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八月。

  信國公湯和，病逝。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九月。

  公爵馮勝被賜死，公爵之中除了自己癱瘓在床的便宜老爹涼國公，其他的都死光了。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十月。

  徽先伯桑敬被告犯軍禁，被斬。除爵，家人流放。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十一月。

  西涼侯濮璵、東莞伯何榮，被人錦衣衛發現，私下書信聯繫藩王。斬，除爵，家人流放。

  洪武二十九（1396年）年，一月。

  東平侯韓勛、全寧侯孫恪、宣寧侯曹泰，牽連胡惟庸案，除爵滅門。

  自此，原本藍玉案的十三候二伯，洪武帝用了另一種方法，清除乾淨了。自此，大明功勳之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相反的是，洪武帝還有九子都頗有實力。其中，晉王朱棡、燕王朱棣，這兩位位藩王之力極為強大。

  眾多功勳被滅門，朝堂之上充滿了特色氣味，眾人不敢言語，只能冷眼旁觀。錦衣衛的爪牙無處不在，稍有不慎就將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藍鬧看著洪武帝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行事也越來越瘋狂了。滿朝文武各個膽戰心驚，誰知道早上上朝還是好好，下朝之時，就是自己入獄之期。甚至，一句若有若無的話，都可以成為罪證。

  藍鬧小心地陪著皇太孫讀書，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說，不該的問的事，就當全然不知。藍鬧一直在思索著，自己已經躲過了藍玉案，留得家族性命，為何那個任務還沒有完成，可見自己的性命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從太子朱標病逝，封皇太孫陪讀始，藍鬧只做兩件事情。一件是，奉旨進宮陪讀，二是回府讀書，除了藉口離開一會，找墓地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問。就連找媳婦的事情，想來想去，還是推遲再說。

  洪武二十八（1395年）年，最後一批功勳，被格殺後，洪武帝算是安穩了一些，畢竟那些有能力和有威望的功勳已經被他殺光了，一直到洪武三十年，沒有興起殺戮功勳的事情，可是又發生了南北榜案，最後數人被斬，多人流放。

  藍鬧冷眼旁觀，看著洪武帝最後的瘋狂，洪武帝的殺戮太重了，重到讓人膽戰心驚。

  洪武三十一（1398年）年，三月底，晉王朱棡病逝。此時，燕王朱棣再無對手。

  洪武三十一（1398年）年，閏五月初八，位面之子，洪武帝病逝。

  「叮！」

  就在藍鬧得到洪武帝病逝的消息，同一時刻，大腦之中突然響起一聲金屬碰撞聲。

  「恭喜，完成生存任務，任務評分為96分。獎勵為：提出對等評分的一個要求。新的主線任務：成為權臣。備註：是霍光是王莽，皆可！」沉默許久的系統再次響起，可惜容不得藍鬧多想，因為自己陪同皇太子，太多太多的眼睛看著自己。

  「藍鬧，師傅們都說，我應該先登基，後葬皇爺爺，可是我想先葬皇爺爺。」就在洪武帝靈堂前，朱允炆小聲地對藍鬧說到。

  「不，你應該先登基，證明大統後，再葬洪武帝。雖然，你是洪武帝親立的皇位繼承人，可是你的叔叔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對著皇位別有用心。」沒什麼好說的，趕緊勸說朱允炆登基。

  「好吧！」

  洪武三十一（1398年）年，閏五月十六，朱允炆正式登基，號稱建文帝，改為建文元年。

  登基之後，葬洪武帝與京師（今南京）鐘山之陽，名孝陵。

  六月讓兵部左侍郎齊泰為兵部尚書，太常寺卿，任太常寺卿黃子澄兼翰林院學士，任曾伴讀東宮藍鬧為翰林院學士，藍鬧同參軍國大事。

  藍鬧第一次，站立朝堂，涼府的門檻，再次有被人踏斷之憂。

  藍鬧清楚，齊泰、黃子澄此兩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是趙括之輩，紙上談兵而已。現在，自己與他們三人公事，恐怕必有矛盾。

  果然，如此。朱允炆登基不到兩個月，齊泰、黃子澄一起上書，中央集權。

  洪武三十一（1398年）年，七月中旬，早朝後，藍鬧跟齊泰、黃子澄一起，被建文帝留下，書房面見。

  「三位愛卿，對於中央集權，你們有何妙策？」朱允炆直接開口，討要方策。

  此時，齊泰上前一步說到：「皇上，想要中央集權，必定削藩。其中，削藩之本，在於燕王。只要將燕王拿下，其他的藩王不足為懼。」

  就在齊泰說完後，黃子澄迫不及待地上前說到：「上皇，在眾多藩王之中，屬於燕王實力最強。如果，我們一開始就那最難的下手，擔心不足成事。其周、齊、湘、代、岷諸王，在先帝時候，就做了很多不法之事，削之有名。想要問罪，應該先從周王開始。周王是燕王的母弟，削周是剪除燕王的手足。這麼一來，朝廷出師有名，也可以削弱燕王的實力。」

  「藍鬧，你的意思呢？」建文帝看著不出聲的藍鬧主動開口詢問。

  「皇上，削藩沒錯，只是現在削藩的時候。皇上剛登大寶不久，應該福澤眾人，等時機成熟之後，再做詳細規劃。」藍鬧真的不知道，這兩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現在不削，那等什麼時候？等起八王之禍，就晚了？」齊泰出聲諷刺道。

  「現在不削，尾大不掉，這個道理都不懂？」黃子澄也開始打擊藍鬧了，他們兩個至少都是支持削藩，比起藍鬧的建議，要同路多了。

  藍鬧聽在耳朵里，裝在心中，不再開口了。因為，藍鬧也看出了，建文帝也有心削藩。

  七日後，建文帝下達聖旨，開始削藩。

  洪武三十一（1398年）年，七月底，削周王。派曹國公李景隆以備邊之名經過開封，將周王全家押回南京，廢為庶人，遷往雲南蒙化。

  建文元年四月，削齊、湘、代三位親王，廢為庶人。湘王柏懼，無以自明，闔宮焚死。齊王被軟禁在南京。代王被軟禁在封地大同 。同年六月，削岷王，廢為庶人，徙漳州。

  作孽啊！藍鬧看在眼裡，卻不知道怎麼去做。此時，朝堂之上，已經是齊泰、黃子澄的天下。建文帝對，他們兩個言聽計從。對於，藍鬧反而疏遠了許多。

  建文元年（1399年），五月初。

  「黃愛卿，齊愛卿！削藩之事，接下來如何？」在拿下周、齊、湘、代、岷五王后，此時的建文帝心高氣傲，已經對燕王開始動手。

  齊泰上奏道：「再過幾日，就是先皇帝周年忌日，燕王前來弔孝，此時我們拿下燕王，圈禁起來，那麼萬事大吉！」

  此時，藍鬧看這大殿上的諸位臣工，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更多的是保持沉默。

  「黃師傅，你覺如何？」建文帝直接開口詢問黃子澄。

  「此計可行！」黃子澄開口簡單地回答道。

  藍鬧對這兩位理想家真的無語了，以為燕王朱棣都跟你們兩個一樣天真嗎？削掉五位親王，接下來就是拿燕王開刀，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

  「藍愛卿，你有不同意見嗎？」建文帝看到藍鬧神色怪異，故而開口。

  「啟稟皇上，只是我們已經拿下了五位王爺，已經打草驚蛇了，恐怕燕王不會那麼傻，前來送死。」藍鬧說出自己內心所想。

  「我們拿下五位王爺，那是他們自己作死，還不是有好多的王爺活得好好的嘛！」黃子澄迫不及待地發聲了，因為先那些五位王爺是他的注意。

  「藍鬧小兒，那五位王爺所作所為，有沒有違背大明律法？我依照大明律法處罰親王，有何不可。」齊泰也出聲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又有人站出來了。

  「藍鬧你居心何在？」此時，下面有人將矛頭指向藍鬧了。

  「皇上，大娘給微臣說了一門親事，特請處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雖然說，藍鬧跟齊泰、黃子澄不至於水火不容，其實也到了相見無語的地步。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