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還要等多久
2023-12-22 07:25:19 作者: 月涓如水
跟來的賓客都紛紛指責花玉容,心懷鬼胎,不識好歹。
花玉容見眾人如此,便明擺著就是牆倒眾人推,登時氣的沒差點又昏過去。
她揮著胳膊大聲的吼道:「滾滾,一個個都是牆頭草,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眾人憤憤然,都散去了,花玉容這才放聲大哭。
身邊的侍女忙勸道:「側妃娘娘,你還懷著身子呢,可別動了胎氣,我扶你回房吧。」
花玉容卻一把將她推開,罵道:「都滾了,你也滾吧,沒良心的東西,虧我平時對你們那麼好,關鍵時刻沒有一個能幫上忙的,都想讓我死,偏不讓你們如願。」
她此時已經失去理智,像瘋子一樣。
侍女見狀,怕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想到太子撂下的狠話,便知她很可能沒有再受寵機會了,便也一咬牙,轉身跑了。
見她也跑了,花玉容氣的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等她自己醒來的時候,依然還在花園中小院房內,冰涼的地上,而窗外已經是黃昏時分,卻沒有一個人來過。
花玉容是真的絕望了,她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失寵了,太子不會再理她,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忽然她覺得肚子一陣巨疼,心中暗道不好,忙雙手砰住隆起的小腹哭道:「寶寶,你可別嚇唬娘親啊。你可不能出事啊,否則,娘親真的就是徹底完了,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可任憑她怎麼哭都沒有用的,今兒她用情緒太大了,又沒有吃花重錦留下的保胎藥,結果就動了胎氣,身下流出一灘血,胎兒掉了……
看到這情形,花玉容再次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再說,花重錦離開小院,準備出太子府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太子妃。
雖然兩人做女兒家的時候,交集並不多,只是限於認識,但花重錦對她在太子府的佛系生活還是很讚賞的,因此便停住腳步,跟她打招呼。
太子妃很是抱歉的對她說道:「對不起啊,皇嬸,今兒來府里又讓你受委屈了,我事先竟然一點不知,就算我不能制止他們,也可以給你暗中報個信。」
她說這話的是真誠的,花重錦能感覺到她的善心和愧疚。
她感激的對她笑道:「無礙的,他們橫豎傷害不了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太子妃點點頭,輕嘆一聲:「自從來太子府都是我從前見都沒見過的事情,皇嬸,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我很怕,不敢想以後的事情,我只能每日躲在我的房中,什麼事不問不管。」
花重錦見她一臉的惶恐和迷惘,很是心疼,這樣的好女子嫁給太子真是白瞎了。
她擔心的也有道理,像太子這種性情,將來難保不會出大事情,將來作為太子妃,自然會被牽連,想到這裡,她很是為她而感到不公。
略微沉思片刻,花重錦安慰她:「太子妃,你也別想那麼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把,但記住一條,他們任何事,都不要摻和,咱自己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太子妃點點頭,感激的應道:「好,聽皇嬸的。」
花重錦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她手裡說道:「這個是安胎藥,花玉容這次怕是在劫難逃。若是有機會,你就把這藥給她,至於她還會不會摔了就看她的造化,你也不必過於介懷。」
太子妃接過一瓶,點頭應道:「好,我會給她的,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
花重錦笑笑,握了握她的手便告辭離開了。
太子妃著人打聽著,賓客們都散了,而太子也不在府內,但花玉容並沒有回房。
她張開手,看著手中的藥瓶,想起花重錦的話,便領了夏管家及府中幾個管事的婆子,一起去後花園找花玉容。
誰料找到花玉容,卻看到她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太子妃雖然沒有生養過,見地上那攤血,便也明白了,孩子沒保住,她手中的藥用不上了,想到這裡,還是莫名有些難過。
她不為花玉容,她是自作自受,她心疼的是那個無辜胎死腹中的孩子,不由得默默祈禱,但願他來生能托生到一個良人的腹中,平安出生。
很快,夏管家將陸太醫請來了。
花玉容知道自己孩子沒了,對著太子妃又是一通哭鬧罵。
太子妃念在她失去孩子的份上,也沒有跟她計較,只是命人好生伺候著。
太子妃派夏管家出去找太子。
夏管家找到太子後,告訴他,花玉容小產了。
太子不但沒有難過,反而很高興,覺得孩子沒了是好事,他不想要那個賤人生的兒子。
夏管家將這話說給太子妃聽,太子妃心情驀然沉重,她覺得太子太薄情了,不管怎麼說,當初他跟花玉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兩人不是沒有感情基礎的。
她輕嘆一聲,對夏管家說道:「側妃娘娘沒了孩子,心情不好,太子的話,就莫告訴她了,只著人好生伺候著,告訴她,只要人好好地,將來一切未可知。」
夏管家聞聽這話,不禁對太子妃肅然起敬:「太子妃娘娘,您真是菩薩心腸啊,從前側妃娘娘那麼對你,你還一心為她著想。」
太子妃笑笑,說了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你去吧。」
夏管家點點頭,離開了。
再說,花重錦回到府中,並沒有告訴秦九邵太子府發生的事情。
但秦九邵卻早已經悉數盡知,吃過晚飯,他沒有去書房,而是坐在太師椅上,盯著花重錦問道:「錦兒,今天沒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嗎?」
花重錦疑惑地反問道:「我會有什麼事情告訴你呢?」
秦九邵搖頭嘆道:「你呀,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見外?我可是你夫君,我們是一家人。」
花重錦這才恍然,意識到他問的可能是太子府里的事情,不禁笑道:「那又怎樣呢?難道我在外面事事都要回來告訴你?你也沒有事事都回來告訴我啊。」
秦九邵一臉正經的說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今兒在太子府是怎麼回事呢?你為何沒有告訴我呢?你明知道是一場鴻門宴,很危險的,卻偷偷地一個人去赴宴,還讓妙雲瞞著我,說你在醫學監用午膳。若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你對自己不愛惜,就是對我不負責任。」
他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後恨得咬牙切齒。
看他氣的直哆嗦,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花重錦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見她笑,秦九邵更生氣了,哼道:「你是不是壓根心裡沒有我,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無形中他像個小女人一樣,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和哀怨。
花重錦不忍再逗他,嘆道:「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不告訴你,正是為了不讓你擔心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還能應付不了那幾個跳樑小丑?」
秦九邵聽她這麼說,氣也就消了一半,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即便是胸有成竹,也要提前告訴我,明白嗎?」
花重錦亦是很認真的點點頭,應道:「好的,我知道啦。」
秦九邵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拉著她坐在臥榻上,深情的注視著她,柔聲問道:「今晚,跟我圓房,幫我壓壓驚好嗎?」
花重錦一聽這話,登時羞紅了臉,嗔道:「好好地又說這些話,人家不是說了,還沒有做好準備嗎?」
「你到底要準備多久?我每天都在等,可是等到何時才是個頭?」秦九邵一臉失望,很是難過的問道:「我等的好煎熬。」
他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如今能說這些話,可見是真的用情至深了。
花重錦張了張嘴,打消了解釋的念頭。
畢竟這個年代,成親卻不圓房,甚至推遲生孩子,都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她解釋了,秦九邵也不一定能明白她的心思,便轉移話題,說道:「老秦,你知道嗎?花玉容的孩子沒了。」
不用想,花重錦也能猜得出,以花玉容的脾氣,即便是她給太子妃留下了安胎藥,怕是也用不上的,只是這麼做,她心裡能舒服些,同樣也讓太子妃心裡舒服些。
她知道太子妃是個善良的人。
秦九邵疑惑的問道:「她怎麼孩子沒了?沒聽到她有什麼事。」
花重錦卻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說道:「沒有安穩的日子,即便是成家生了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啊,特別是你們這樣的帝王之家。」
聽到這話,秦九邵望著,臉上從疑惑到若有所思的表情。
花重錦明白,他是挺聰明的人,應該是已經懂她一些意思了。
為了不讓他再提這個話題,她又跟他聊起太子妃,將她們之間的聊天內容說給秦九邵聽,並嘆道:「太子妃是個善良的好女人,嫁給太子真是可惜了。」
秦九邵美好的心愿又被扼殺在萌芽中,哪裡有心情聽這些,哀嘆一聲,伸手撫住她的臉頰,恨道:「遇上你花重錦這樣有著奇怪思想的小女人,真不知是我秦九邵的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