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了了之
2023-12-22 07:25:19 作者: 月涓如水
他的話音未落,他哥哥已經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色的血,死了。
花重錦上前查看後,對皇上說道:「沒救了。」
皇上臉色沉鬱的望向大統領,冷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他會自殺,為什麼不制止?」
大統領跪在地上,磕頭哭道:「皇上饒命,末將沒想到我大哥會自殺。但我知道他身上帶著毒藥,隨時準備報仇後,服毒自盡。但好幾年過去了,他既沒有機會報仇也沒有自殺,我以為他已經放下這事了。」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皇上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他也察覺的追查下去,可能會對太子不利,畢竟他是儲君,若是出什麼事,皇家顏面何在?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這話,他卻不能說,而是望向花重錦。
花重錦接收到皇上的眸光,瞭然他的心思,卻裝作不知,而是望向楚家軍大統領,問道:
「大統領你大哥已經死了,你確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您沒有一點關係?」
大統領立刻篤定的回道:「絕對跟我沒關係,楚家軍的軍訓就是絕不背叛朝廷,我作為大統領豈能違背軍訓?一切都因我大哥而起,說到底我也有責任,請皇上和王妃重罰。」
花重錦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子,這才嘆道:「好吧,我相信你說的話。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若真是跟你沒關係,你也沒必要負責,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個原本我想單獨跟皇上說的真相。」
聽到這裡大統領登時緊張而又警覺地問道:「什麼真相?」
花重錦卻故意笑而不答,一臉神秘的賣關子,望向皇上。
皇上亦是好奇的說道:「王妃,不管什麼真相,你只管說來,朕聽聽。」
花重錦這才點點頭,清清嗓子,望向太子臨川侯和朱太師三人。
三人此時坐在椅子上氣色也好看多了,接收到花重錦的眸光,都變得緊張起來。
花重錦見狀,不覺勾唇笑了,開口說道:
「太子臨川侯還有朱太師三人忽然暈倒,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而旁人沒有這樣症狀,大家猜猜是因為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花重錦笑道:「無礙,只管說,說的不對,相信皇上也不會怪罪的。」
皇上點點頭,附和道:「朕不怪罪,眾卿暢所欲言便可。」
大臣們這才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相互討論著。
太子在旁急了,出聲說道:
「還能因為什麼,分明是皇嬸你給我們服用了跟大家不一樣的解蛇毒的藥。」
朱太師亦是在旁附和道:「太子說得對,肯定是咱們平常有時會跟王妃意見不合,被記仇了。」
「絕對是這樣的,唉,幸虧我們在這大殿上昏迷的,若是在家裡,豈不是白丟了一條命。」
臨川侯也不甘示弱,在旁痛心的嘆息著:「政見不合,都是為朝事,並不帶私人恩怨啊。」
花重錦一臉淡定的聽他們說完,點點頭,笑道:「很高興能聽到你們說出自己的心聲。」
而後她又扭頭望向眾大臣,問道:「各位大人又是覺得因為什麼呢?」
眾大臣卻都打著哈哈,含糊其辭,誰也沒有明確表態,這個時候站隊,分明就是給自己樹敵,不管是太子黨還是攝政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一群在朝堂上混久的老狐狸們,自然要裝傻了。
花重錦又望向皇上,意思是,皇上不想猜猜看嗎?
皇上卻盯著她,並沒有回應。
花重錦瞭然,皇上是不想說,她自然也不再堅持,而是開口笑道:
「告訴大家真相吧,其實,是因為太子等人提前服用了解蛇毒的藥。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給太子他們服用的解蛇毒的藥並沒有跟旁人的不同,不可能單單他們昏迷。」
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眾大臣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太子卻反駁道:「那為什麼當時兩種解藥沒有衝突,而回來後在朝堂上才暈倒的呢?」
花重錦聞聽這話不禁搖頭笑了:
「這要問你們三人啊,難道太子不知情?那麼問朱太師或臨川侯,他們中肯定有人知情。」
朱太師和臨川侯都忙表態自己不知情。
花重錦則笑道:「那我說吧。你們服下的解藥是在一定時間後才會生效的,這也是防止你們身體內的蛇毒提前解除,被看出貓膩,畢竟皇上可不是好騙的。只是你們沒想到,我用的蛇毒解藥是跟你們服下的解藥相剋。」
太子隨即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服下了什麼樣的蛇毒解毒?如何相剋?」
花重錦聞聽這話不禁哈哈一笑,還有比太子更傻的嗎?
他這句話,分明就是自己承認了。
她偷眼看了一眼皇上,果然看到他臉色登時不好了。
她則笑道:「太子皇賢侄啊,你真是個娃娃,不懂事呢。別忘了,我懂醫術,善解毒。我的蛇毒解藥是特製的,立竿見影,但是唯一缺點就是不能跟任何蛇毒解藥共用,否則就是毒藥。」
一聽這話,眾大臣登時一片譁然。
太子也傻眼了,毫無防備的被羞辱一番,反應過來,不禁惱羞成怒:
「你才是娃娃呢,故弄玄虛罷了,本宮難道不了解你?你哪裡學的醫術?花丞相為你請過師父嗎?我看你是被妖精附體了,就會害人。你明知道你的解藥跟別的解藥相剋,還用?」
聞聽這話,花重錦也不生氣,而是扭頭望向花子濯問道:
「父親,您說,我娘喜歡看醫書不?她是不有幾本祖傳的醫書在我那裡?」
花子濯忽然被女兒點明,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隨即回道:「是的,你外公懂醫。」
他因楚家軍大統領哥哥的事,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因此一直縮著脖子,自我屏蔽。
但花重錦這個大女兒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不起眼的大女兒了,不但嫁給了攝政王還能文能武,他可不敢得罪,自然是極力討好著。
雖然太子也是他二女婿,但是花玉容卻失寵了,他再討好二女婿也沒有用。
花子濯不愧是做丞相的,在艱難的處境中,他也能審時度勢。
花重錦得到花子濯的肯定,得意的笑道:「太子,怪不得你沒福氣得到我,你壓根就是有眼無珠的睜眼瞎,只會被我妹妹那樣的繡花枕頭所迷惑。」
這番話,把太子懟的啞口無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這話,也顯示了,花重錦小女人的一面,讓眾大臣鬨笑的同時,驀然鬆口氣,不過就是個小女子而已,並單方面認為或許她如今這麼能幹就是賭口氣,證明太子不娶她是蠢。
在眾大臣的小心思中,花重錦又開口了:
「我蛇毒解藥能立竿見影,自然有獨到之處,但我來解蛇毒,自然會了解是否事先用過解藥,用過則先解了解藥,再用我的解藥。所以,太子,你們偷服蛇毒解藥卻不說,只能說自找罷了。另,我想問你,為何你們提前服下蛇毒解藥,難道那些蛇是你們讓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太子就急了,急忙打斷她的話,說道:
「胡扯,我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根本沒有事先服用蛇毒解藥,我能害我父皇?誰信!」
朱太師在旁開口了,他冷笑道:「終究是個黃毛丫頭,大統領大哥不是說了嗎?一切是他所為,就想讓花丞相兩個女婿窩裡鬥,兩敗俱傷,連同花丞相一起完蛋。那麼我們就算事先被服下解藥,也是不知情的,肯定是大統領大哥暗中做的手腳,好成局。」
這番話,聽得花重錦連連點頭,不愧是老太師,腦瓜果然夠用,她笑道:
「如此,依老太師所言,我們只能自認倒霉。這幾天一群人,被一個人玩的團團轉,還找不到能案犯。好吧,信不信你的話,一切全憑皇上定奪,我聽皇上的。」
說著她扭頭看向皇上。
她已經表態了,就算不了了之也無所謂。
以後慢慢玩,也挺有意思。
橫豎經過這幾天的事,花重錦相信眾大臣心裡已然明白,太子黨人的嘴臉了。
如今,她給太子黨人台階下,不追查到底,也是給皇室,給皇上留臉。
反正讓她說,她相信他們,是無罪的話,她說不出來。
皇上接收到她的眸光,卻說道:「朕想聽聽眾卿,是否贊同老太師的話。」
眾大臣明白,這是皇上在讓他們給台階,誰敢還躲著?
也是眾人紛紛行禮附和道:「皇上,我等都相信老太師所言。」
皇上點點頭,嘆道:「那罷了,今兒就到此為之吧。死者已矣,大統領你把你哥哥拉回去葬了吧,你家人免罪,但下不為例,朕不是每次都這麼好心情。」
楚家軍大統領忙跪地磕頭謝恩。
太子黨人也不覺暗暗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危機。
隨後,皇上下令散朝。
眾大臣各自回府休息。
花重錦跟秦九韶從宮裡出來,徑直去了醫衛營。
醫衛營的練兵場上,齊刷刷的跪了一大片醫衛軍,孫將軍和劉將軍跪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