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柳暗花明

  「皇上英明，小女懷著太子骨血，萬萬不能經受變故。還望皇上看在您皇孫孫的份上，饒過小女先前的錯過，料她日後定會謹言慎行，絕不會再做出格的事。」

  看到這裡，花重錦忽然明白了。

  原來太子和臨川侯合計起來，唱了一出大戲。

  不但證明太子未婚先使花玉容懷胎是無辜的，還給花子濯當頭一擊，讓他明白，兩個女婿，他該站隊哪一方，這還都是局外的。

  可見，他們行事前，做了怎樣周密的布局，一箭多雕。

  皇上也是聽煩了，看得出，他萬沒想到，本來是太醫院中毒案件，竟然變成了花府家事，臉色暗沉，冷聲哼道：「你等家事朕不管，太醫院投毒，便是妨礙皇差，理當問斬。」

  一聽此話，花子濯忙磕頭申辯：「皇上，下官身為丞相，怎麼可能會妨礙皇差？定是有人陷害我，請皇上明鑑。」

  太子在旁說道：「只要找到跟張二虎交接之人，案情便可明了。」

  皇上不悅的問道：「臨川侯，交接之人可是找到了？」

  臨川侯忙回道：

  「皇上，下官進宮前還未得到那人抓到的消息，但是，這會子也可能抓到了。」

  皇上揮手說道：「那你去問問。」

  臨川侯行禮退出御書房。

  屋內眾人誰也沒有說話，靜待臨川侯的消息。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臨川侯帶著一個人走進來了。

  那人竟然是花府管家，花子濯一看到他，登時傻眼了，瞬間臉色煞白，預感到大事不好。

  「皇上，此人便是與張二虎交接之人，是花府管家。」

  臨川侯指著花府管家向皇上稟告。

  皇上沉著臉子，問向花府管家：「是你跟張二虎交接下毒之事？」

  花府管家跪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應道：「回皇上的話，是小的跟張二虎交接的。」

  「你為何這麼做？」皇上沉聲繼續問道。

  「小的事先打點了陸太醫，給了他一千兩銀票，又讓張二虎去太醫院賣提前幫他準備好的含迷藥的桂花糕，即便不吃，聞味也能中毒。」花府管家答非所問。

  皇上不悅的提高嗓音，責問道：「朕問你為何這麼做，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花子濯在旁焦灼的威脅道：「管家，我待你不薄吧，你可別害我，否則我就算是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

  臨川侯忙接口說道：「管家，你只管實話實說，皇上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花府管家面露糾結之色，他望向花子濯說道：

  「老爺，您對奴才的恩情，只能來世報了，我絕不會傷害您。」

  隨即，他跪地磕頭，對皇上說道：「一切都是小的做的，跟我家老爺無關。」

  說完，他牙關一咬，對陸太醫笑道：「謝謝你，給我的謝罪解脫之藥。」

  不等說完，他唇角流出鮮血，而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大家都被嚇到了，皇上亦是一臉晦氣的吩咐道：

  「來人，看他死了嗎。」

  李風立刻過去查看，而後回稟道：「皇上，他死了。」

  皇上黑著臉子揮手說道：「快抬出去。」

  太醫院中毒案件，看來到此為止了。

  花重錦看了這麼久，她很好奇，太子黨人準備怎麼結案。

  臨川侯行禮言道：「皇上，這就是下官所有調查的信息，請陛下裁斷。」

  她不禁笑了，感情臨川侯也是踢皮球，讓皇上來處置。

  皇上蹙眉，望向花子濯，冷聲問道：「花丞相，你可認罪？」

  花子濯磕頭泣道：

  「下官該死，可下官不認罪，下官真的沒有讓花管家去找張二虎，更不知花管家跟陸太醫聯手。

  王妃在花家再不得寵，可她也是下官的親生女兒啊。虎毒都不食子，下官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女兒，她能有今天，下官打心底里高興。」

  皇上又望向陸太醫，沉聲問道：「陸太醫你可認罪？」

  陸太醫這才敢開口說話，他只是一個太醫，被冤枉，沒有皇上允許也不敢申辯，現在有機會了，他自然不會放過，他跪地磕頭回道：

  「皇上，下官不認罪，那賣桂花糕的張二虎，我不認識，那花府管家我雖然認識，但並沒有私交，他不過是個管家而已，就連花丞相也未曾私下交往過。」

  花丞相在旁附和道：「下官確實跟陸太醫沒有私交。」

  「管家為什麼要編造謊言，去做這樣一件事呢？再者，確實只有陸太醫你沒有中毒，難道你是百毒不侵之體？」皇上反問道。

  這句話，把陸太醫和花丞相都給問住了。

  這個問題，他們也回答不上來。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花重錦，眸中充滿了哀求，只有她和王爺能救他們了。

  陸太醫知道，自始至終王妃和王爺都沒有說話，他潛意識裡相信，他們一定有辦法，翻轉局勢，只是還不到出手的時候，因此他被花府管家誣陷的時候，也沒有當回事。

  無形中他已經把王妃和王爺當成主心骨了。

  花重錦接收到他們眼神，只是對陸太醫安撫的回應一下，而後望向秦九邵。

  她也是著急了，他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啊，都這時候了，還沒有出手，到底行不行啊。

  秦九邵並不接她的眸光，目不斜視。

  花重錦氣的直想跺腳，暗恨自己不該聽他的，什麼也不管，現在被動得很，都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秦九邵沒回應，臨川侯卻又出聲了：

  「皇上，現在去陸太醫家搜查的人也該來了。」

  皇上沉聲命令道：「宣。」

  於是李風對臨川侯做出邀請的手勢說道：「侯爺請吧。」

  臨川侯點頭，離開御書房出去沒多會又帶進一個人來。

  「皇上此人就是負責去陸太醫家搜查的。」

  那人跪地回稟道：「皇上，小的在陸太醫家裡搜出花府銀票一千兩。」

  說著，他將銀票雙手舉過頭頂。

  李風接過銀票，放在皇上的御案前。

  皇上瞟了一眼，對那下跪之人，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而後，他盯著陸太醫揚聲問道：「陸太醫你知罪嗎？」

  陸太醫依然是神色不改，一臉淡定的回道：

  「皇上，下官從未收到過花府銀票，這銀票從我府中搜出，也難保不是有人故意栽贓。」

  臨川侯卻在旁冷笑道：「陸太醫，在你府上搜出的，那也只能說你治家不嚴，再說，你有什麼證據說銀票不是你收下的？人證物證具在，還敢狡辯？」

  陸太醫亦是從容回道：「人證？那花府管家自盡了，還有人證嗎？他若是說的是實情，為何會自殺？可見這其中定當有隱情。」

  臨川侯卻不再搭理他，而是對皇上說道：

  「皇上，下官已將太醫院中毒案查明，請您定奪處置。」

  皇上沉默不語，陸太醫也不再為自己爭辯，花子濯也沉默不語，眾人都在等待皇上開口。

  過了好一會子，皇上這才出聲笑道：「九紹，看了這齣沉長的大戲，該給朕表個態了。」

  眾人都望向秦九邵。

  秦九邵勾唇微笑，點頭應道：「好，接下來那就由臣弟來唱。」

  說著，他拍拍手，尚兀押著一個人走進來。

  他將那人踢跪下，然後對皇上跪拜後，對著那人說道：

  「皇上，此人是臨川侯府的門人，就是他逼迫花府管家誣陷花丞相及陸太醫的。」

  那人磕頭如搗蒜，哭求道：「皇上饒命，小的該死，小的知錯了。」

  「你從實招來，朕可饒你不死。」皇上揚聲說道。

  而此時，臨川侯已然嚇得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事情忽然反，那麼隱秘的事情，竟然這麼快就暴露了，正是那人得他授意去逼迫花府管家。

  回過神來，他出聲恐嚇道：「你敢血口噴人，小心誅你九族。」

  那人哆嗦了一下，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秦九邵微微一笑，走到那人跟前，彎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只管說，能誅你九族的，只有龍椅上的皇上陛下，其他人沒這本事。」

  一句話，不但讓那人得到了鼓勵，而臨川侯也被嚇癱在地上。

  情急之下他口不擇言，竟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臨川侯讓我以花府管家全家性命相逼，讓花府管家陷害花丞相和陸太醫，事後攬下所有的事，然後自殺滅口，可保他全家平安。」那人如實將真相描述一遍。

  臨川侯還想說什麼，被太子一個巴掌掀翻在地，罵道：

  「想不到你竟然背著我玩這麼一出，看來父皇削你爵位不屈。」

  臨川侯便不敢再言語，跪伏在地上，身體抖成一團。

  先前還是得意人，如今成了戴罪之身，花重錦不覺微笑點頭，果然好戲在後頭。

  隨即，秦九邵又命尚兀帶進來幾個證人，有去陸太醫府偷放銀票的人，也有當初去春水茶館鬧事的人，反正，最近幫著臨川侯做小動作的，悉數被揪出。

  人證確鑿，臨川侯無力反駁。

  而太子此時怕惹禍上身，亦是不敢出聲為他辯解。

  但是秦九邵卻不打算放過太子，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聽說臨川侯近來常入夜後才去太子府，不知是何嗜好？太子尚年輕，切莫被人蠱惑，鬧得宮裡宮外不寧。今兒，太醫院出事，差點耽誤了莊貴妃及皇后娘娘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