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查查

  阿豪自然沒有二話，工作又輕鬆，工錢還不少，自然讓他心裡感激，連連作揖道謝。

  扛著一袋子的干刺參，鼻子尖一股海產品特有的腥鹹味，阿豪下了船，經人指引，一路來到馬車前面。

  「刺參往這搬！」

  正準備卸貨，就聽前面有人叫喊，阿豪重新聳了聳肩膀，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算將背上的重擔卸下來。

  抬頭一看，柳心居的大旗招展，在風中發出呼呼的聲音。

  「這柳心居真厲害，整個大明都有分店！」阿豪不由得讚嘆道。

  那接貨的夥計聽了也是滿臉的驕傲，「那可不是，我們柳心居可是大明最大的客棧了，各地都有分店，樣樣都是一流！」

  「東家！東家！我錯了，您饒了我這次吧！」

  正當阿豪返回船艙的路上，耳邊傳來了一聲哀嚎。

  放眼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綾羅的富家翁，正在手持馬鞭鞭打一個跟他同樣打扮的夥計。

  「我叫你不長心！跟你說的什麼，這裡面是瓷器，瓷器！

  這麼名貴的東西，上來你給我摔了一個，你一年的工錢也賠不起，還敢求我饒了你？」富家翁說著，鞭打的更起勁了。

  正巧此時老馮來到了對方身邊，阿豪這才知道，原來這就是那批瓷器的主顧，便也跟著湊了上去。

  只見老馮走到邊上，滿臉堆笑的拉住了富商的手說：「金老闆，您這家大業大的，就是一個罐子，就別跟這夥計一般見識了。

  知道的說您為他好，讓他長個記性，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苛待手下人呢！」

  不過那金老闆絲毫沒給老馮面子，胳膊一抖就甩開了他，不屑的說：「怎麼，你馮管事要替他賠錢？」

  「這……」老馮也只是個打工的，自己哪有那麼多的閒錢做善事，一時間楞在哪裡。

  金老闆冷哼一聲，繼續抬高了胳膊就要鞭打夥計。

  「住手！」明白原委的阿豪大喝一聲，挺身抓住了金老闆的手。

  他這一出手，金家的家丁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臉色不善的看著他。

  「哎呦，快送手！」金老闆哀嚎道。

  「阿豪，快住手！」老馮一臉焦急的勸道。

  阿豪瞥著金老闆一眼，將他的一隻肥手扔了出去，轉身拉起了那位夥計。

  「咱是給人幹活的，不是來受氣的，他讓你搬的東西，壞了也是他的損失。

  難道我們幫你們裝貨，還得擔著這份小心不成？你們給多少工錢讓我們小心了？恐怕沒有吧？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對啊！累得要死賺一點錢，這要是出什麼事，一個月都沒飯吃了！」

  「他娘的，憑啥給了搬貨的錢，還要我們承擔損失，不干！」

  看著激動的工人，金老闆臉上的肉抖動著，「你是誰？敢在這裡胡言亂語，知不知道，在這松江府，我金大牙就是老天爺！惹惱了我，小心我讓你們有去無回！」

  老馮自然是了解金大牙的為人背景，見此情形馬上上來打圓場，隔在二人中間，不住的對金大牙說好話。

  「怎麼，我們這麼多兄弟，我還怕你威脅？不過就是一個老闆而已，還想殺人不成？」

  阿豪本來就因為田雨的事心氣不順，被這麼一激哪願意退步。

  「就是，同樣都是人，我們就圖餬口，難道還要被你威脅？」

  「不幹了！」

  「對兄弟們，我們不幹了！」

  只是這種聲音出來沒多久，一行官差就在金大牙得意的目光中出現。

  「怎麼了？怎麼了！這不是金老爺嗎？誰惹您生了這麼大氣了！」官差一見金大牙馬上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原來是劉捕頭，您看他們這些工人，把我的罐子打碎了不賠錢不說，還要打我，請捕頭為百姓做主啊！」金大牙說道。

  「哦？還有這事！」劉捕頭一聽眉眼倒豎，伸手抓住了阿豪，「是你乾的？」

  「是他要打我，他後面那個人給我的罐子打碎的！」金大牙指著阿豪二人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走走走，都給本捕頭帶走！」劉捕頭二話沒說，直接明人上鐐銬，就要帶人去縣衙。

  「別別別，劉捕頭，我是他的管事，金老爺，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您給我一個面子，別鬧這麼大了！」老馮上來攔住了捕頭。

  劉捕頭顯然也認識老馮，見狀便將目光放在了金老爺身上。

  此時碼頭的人已經越聚越多，不時有人對金大牙指指點點的，讓他也覺得不自在。

  見老馮出來打圓場，金大牙也見好就收的說：「既然有老馮說話，我也不願意將是鬧大，這小子我可以不追究，不過將我的貨打碎了，可是一定要賠的！」

  「金老爺，您大人有大量，他們這些工人那來的錢啊，這樣，就當我們路上運損了，下次再給您送一個，您看成嗎？」老馮一咬牙建議道。

  只是金老爺這次不鬆口了，指著那個夥計便說：「二十兩銀子，少一個子就見官坐牢。」

  「什麼？二十兩？我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錢！老爺，我跟您時間也不短了，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夥計一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

  圍觀工人一聽這個數也炸了鍋

  「二十兩銀子，這不是訛人呢！」

  「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只不過這些「雜音」都在劉捕頭的一一眼神示意下停息，老馮還想再勸，卻被金老闆提前阻攔，還是說，沒有錢就見官。

  劉捕頭便又開始上前準備拿人，那個夥計的哭聲越來越大。

  「哼！敢跟老爺我作對，今天不好好治治你，以後我還怎麼在松江府立足？」金大牙滿臉不屑的說。

  「我還！」

  場面突然寂靜，只見阿豪從懷裡掏出了一包銀幣，真是金齊給他的，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伸手全給了金大牙。

  「哎呦，還是個有錢的，怪不得敢出來，不過你這泥腿子，恐怕這就是全部家底了吧？還真有幫人給自己幫死的，嘖嘖！」金大牙嘲諷著，轉身帶人離去。

  「大哥！我、我以後當牛做馬也要還你的錢！」夥計又衝著阿豪磕頭。

  阿豪將他扶起，輕輕搖頭，自顧自的回到船上幹活，插曲隨之結束。

  「給我查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