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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23:47 作者: 林嘯也
    「你還想聽嗎?我現在能發出聲音了,可以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講給你。」

    「不要——」alpha哀嚎著跌在地上,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手腳並用地倒退,他哆嗦著抓撓自己的胳膊,哭喘得泣不成聲:「別說……我求你別說了……求求你……」

    「為什麼不說呢,你不是想聽嗎。」

    傅歌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過去,那麼瘦弱纖細的一個人,此刻卻比拔舌地獄裡的閻羅王還要殘忍。

    「他們說,呦,這不是戚寒的未婚妻嘛,剛結婚就出來賣,還真是找了個好人家。」

    「十八歲啊,可真是水靈靈的年紀,不知道撕了衣服是不是也這麼嫩生生的,沒關係,你爸爸沒了,叔叔們可以幫他照顧你。」

    「怎麼叫不出聲來啊,沒動靜可就不好玩了,別哭啊,你看你張著嘴像個小啞巴似的,多可憐吶……」

    「別說了!」

    鐵鏈「砰」一聲猛砸在地,戚寒抱著腦袋縮在牆邊,他千瘡百孔的心臟已經被傅歌的話捅穿了,扎爛了,連呼吸都疼得仿佛肝膽俱碎。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小beta嗤嗤地笑起來,昳麗的眉眼印在蒼白的臉上猶如鬼魅,「殺了你?哪有那麼容易。」

    他當著戚寒的面拿出一把刀,擼起衣袖,把鋒利的刀尖刺進自己胳膊里,擦著血管的紋路一寸寸往下割。

    鮮血像是石榴汁一樣湧出來,戚寒開始瘋了似的尖叫:「不!不要!別這樣……疼…疼……別扎我哥!別扎我哥!」

    他跪在地上,眼睛裡不斷充血,淚水一道道滑下來,用盡全力哀求傅歌不要傷害自己。

    可傅歌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疼痛才是他繼續下去的全部力量,愛和勇氣已經不值一提。

    他扔了刀子,隨便抽了張紙按著手臂,「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有更好玩的呢。」

    「我的十八歲成年禮,第一次魚水之歡,就是為了安撫你的易感期。」

    戚寒眼球一顫,很小幅度地搖著頭,最後一絲呼吸都被人抽走。

    他貼著牆壁,聽到傅歌說:「萎縮的內腔被硬生生弄開時我疼得直接昏了過去,但因為那個人是你,我疼死都心甘情願,結果你猜怎麼回事?」

    小beta彎起嘴角,一個字一個字複述道:「你跟我說,你根本就沒有進入易感期,只是為了折磨我在演戲。」

    「就是那一次,你把終身標記留在了我的身體裡,在我最需要安撫的時候把我像喪家之犬一樣趕了出去。」

    往事歷歷在目,傅歌到現在想起來都脊背發涼。

    「你知道沒有抑制劑用的beta要怎麼度過發情期嗎?」

    「你知道街坊鄰居把會發情的beta叫做婊/子娼/婦嗎?」

    「你知道清洗標記要用旋轉鋼刀挖掉內腔一層肉嗎?」

    「你知道因為手術不規範,麻藥在後半程失效了嗎?」

    直截了當的四連問像柄錘子一樣砸在他頭上,戚寒半張著嘴,喉嚨里發出一哽一哽的聲音。

    他觸電一般顫抖的手抬起來觸碰著傅歌的小腹,眼睛裡快要沁出血了,「麻藥……失效了?」

    「對。」

    「疼……疼嗎……」

    傅歌倏地笑了,「你覺得呢?」

    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來,內腔里絞成一灘血水,無數次疼昏過去又疼醒過來,卻又因為沒有力氣發不出一點聲音,更睜不開眼。

    他不是天生就戀痛的,只是潛意識在沒有盡頭的疼痛中自我欺騙,沒有人保護他,他的身體就保護自己。

    「現在知道我這幅淫/盪的身體是怎麼來的了?戚會長几個月前不是還以此為樂,盡情地羞辱我嗎……」

    戚寒垂著腦袋,有血從嘴角湧出來:「這些……是哥五年裡經受過的全部嗎……」

    傅歌說:「冰山一角罷了。」

    戚寒看了眼掉在腳邊的刀,問他:「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傅歌同樣望向那把刀,眼神跳了跳,開口結巴了一下:「別、別自作多情了,你以為你對我有多重要?」

    戚寒被剜爛的心臟驀地塌陷了一大塊,他突然感覺到恐懼,「哥,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可傅歌並沒有放過他。

    「你真以為,我愛過你嗎?」

    指尖猝然僵住,戚寒去夠刀子的手一頓。

    傅歌把指尖狠狠掐進手心裡,每說一個字都心如刀絞:「別傻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

    「五年前一見鍾情,五年後重歸於好,都是騙你的。」

    「從來,從來,都沒有人愛過你,更沒有人救過你。」

    「我不過是看你那麼缺愛又那麼單純,像只流浪狗一樣渴望一個家,陪你玩玩罷了。」

    「戚會長,事到如今,你還把玩笑當真嗎?」

    半仰著頭的alpha一動不動,他蒙著紗布的眼睛裡突然流出來一道血水。

    殺人不過頭點地,剜心挫骨才不見血。

    他再也不敢回憶傅歌五年前的樣子了,因為小beta用一句又一句的事實親手把那個男孩兒變得鮮血淋漓。

    他也再不敢陷在當年的幸福里不願醒來了,因為傅歌用一句又一句的謊言,把他僅有過的兩年八個月的快樂,全部都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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