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只這一次
2023-12-22 00:24:55 作者: 天山墨雪
好似在怕她似的。
有古怪。
她敏銳的跟著這些丫頭走。沒走幾步就到了大姐的廂房。她熟練的翻牆而過,就聽見那陣陣呻吟不斷。
「啊……好哥哥……好棒……我……要升天了。」季雲秀呼喊不斷。
「嘿嘿,爽不爽。」
第一次聽到只覺得噁心。如今眉眼中卻多了一絲算計的意思。
她換上一身夜行衣。飛檐走壁就在樑上行走。這會兒天還未黑。不少的僕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有刺客。」
「賊,賊……快來人啊。」
她立刻靈巧的翻牆而去。
老爺跟夫人正在書房議事,突然聽見外面陣陣的呼喊。立刻道:「慌什麼,快去搜搜,賊一定走不遠。」
總管帶著二三十個僕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
那賊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給我細細的找。」總管指揮著。不一會兒有人來回報
「李總管,大小姐所在的閨房外面有好幾個丫頭攔著。不讓人進。前面的雲哥特意讓我們來問問大小姐的房間查是不查。」
「查,給我好好的查。」總管道:「大小姐若是怪罪下來算在我頭上就是了,這賊若是找不出來只怕咱們的飯碗都要砸了!」
說完直接跟著這人一起到大小姐的院子外。一揮手把外面攔著的丫頭都推到一邊。直接帶了二十人進去了。
咔。
門開了。
床上那一對鴛鴦正春意正濃呢,忽然被人踹開了門。
男人被攪了雅興頓時不悅了:「大膽。」
外面的冷風嗖嗖的吹過。房間內只覺得陡然降低了溫度。
季雲秀一看,頓時傻了眼,外面站著二十多個僕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呢。
她雙腿還搭在他的身上。
完了。
這下全完了。她恨不得羞個地縫鑽進去。
那男人也意識到了什麼,轉身一看。立刻軟了下來。
李總管一看忙叫人回了老爺夫人。這情況他還真擔當不起。
「啊……」她大叫了一聲。忙用被子把自己的身體裹住。
那男人也慌忙的穿衣裳。可是越是著急,越是穿不上。
不一會兒,老夫人,夫人,老爺,還有季雪瑤帶著劉嬸一起過來了。
老爺此刻的臉黑的仿佛能滴下墨水似的。
二夫人一見自己的女兒竟然被人當眾抓包,臉臊的通紅。這下也慌了。誰叫她向來標榜自己的女兒是大家閨秀。
「秀兒,你……」老夫人氣的頓時喘不上氣兒來了。
「大姐還真是好興致。」
老爺黑了一張臉色道:「把這兩個不知廉恥的人給我捆了送到書房。」
「老爺。」
「爹。」季雲秀的眼淚落下來,她這會兒可嚇傻了。
在場親眼目睹的至少有二十多人,千真萬確抵賴不得的。堂堂的宰相府小姐竟然做出如此敗壞門風的事兒。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在場的人無不驚慌,發生這樣大的事兒,基本上她的清譽算是完了。季候昌的臉色黑的已經能滴下墨汁來。
雖然已經明令禁止這種事情不能外傳,卻也知道這種家門不幸的醜事是禁不掉的。才一天多點,不知道哪裡走漏里風聲,外面的人捕風捉影的藝術加工了一下。傳言非常難聽。
老夫人最是疼惜名聲,聽到這些傳聞氣的肝疼,每天都躲在佛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二夫人一改往日的慈母形象,像是快要引爆的地雷,誰遇見她誰倒霉。宰相府里躲著她的人像是躲著瘟神一樣。
女孩家當以貞潔為名,卻沒想到在自家內居然發生如此醜事。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如今在這朝堂里,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可是人人都在笑話他,他膝下無子已是福薄,卻沒想到兩個女兒,一個痴傻,一個浪蕩,還真是辱沒了宰相府的威名。
「賤妮子,大小姐跟李家孽畜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為什麼不跟我通報?」二夫人黑著一張臉,坐在大廳之中。如今外頭的風聲越傳越難聽,說什麼的都有,原來她瞧不上的那些夫人,名為探視,實則話里話外的打探消息。可還偏偏賢名在外不能多說什麼。心中鬱結那口氣久久不散。只能把邪火都歸咎在女兒身邊的下人身上。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是小姐不讓說的,小姐說萬一敢透漏出去就要拿我試問,否則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夫人吶。」這小丫頭已經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不住的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滲出血來,可是她卻不敢停下來,還咚咚咚磕的響亮。
「還敢狡辯,要不是你們瞞天過海又怎麼會有今日。」二夫人氣的胸脯上下翻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她如今丟了大臉,現在連門都不敢出,曾經她看不起的那些人如今都那這個做話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來人,把這些賤婢都拉倒翠紅樓賣了去。省的教壞了小姐。」
「是夫人。」上來一群人把這五六個年輕貌美的丫頭拉了下去。
「夫人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夫人,饒命啊……」
翠紅樓那種煙花之地,根本就是泥沼,萬一踏足就再也抽不了身。哭喊聲連成一片,可是二夫人卻不為所動。
在這府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觸了霉頭被這些正處於火氣中的主子們捉住。
唯一悠閒的大概就是季雪瑤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著御賜的貢茶呢。她如今已經好了,照例說本該搬出這偏僻的地方。再添上幾個丫頭,二夫人也想要把自己人安排在她身邊,想知道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外力,卻不曾想出了那事兒。如今她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功夫理會旁人?
季雪瑤以前就是個好折騰的性子,又是特工組的組長,這種安逸的生活實在不太適合她。悠閒的享受了幾天大小姐的日子就煩了,捉摸著想要出去透透空氣。
「劉嬸,我出去玩玩可以嗎?」
劉嬸皺了一下眉頭道:「如今可是非常時期,現在這許多雙眼睛都盯著咱們宰相府,要是再出點什麼,只怕老爺那裡也無法交代。」出了這種事情,劉嬸也生氣大小姐不知檢點,一天天眼睛長在頭頂上,就知道爭寵,打罵下人,驕縱任性,如今還出了這一檔子事兒真是不知廉恥為何物,可罵歸罵,卻也有些鬱悶,這宰相府都是一體的,被人云亦云這樣一傳,只怕也會影響到自家小姐的親事。真是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
「不會有事情的。我還像上次一樣女扮男裝。」
「不行。」
「劉嬸。」季雪瑤開始軟磨硬泡。
劉嬸見她撒嬌的樣子,忍不住一樂,怎麼也生不起氣來:「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要是不答應你,你就開始撒潑。」
「哪有,劉嬸最疼我了。」
……
龍君臨手裡拿著那塊紅色的血玉把玩。那血玉通體艷紅不說,手輕輕的觸在上面還會有溫溫的感覺,如此至寶就是尋遍天下也找不出幾塊來。怎麼她身上會有這個?
看見它就想到了那晚上的纏綿悱惻,陰沉的臉微微變得溫柔了幾分。
貼身侍候的小廝進來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龍君臨微微皺了皺眉,十分不悅,感覺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窺伺了一樣,卻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想法,只得忍下怒氣問:「你瞧出什麼來了?」
這小廝以前就是近身伺候太子娘親恆貴妃的人,在宮裡的時間遠比太子久一些。道:「奴才只是瞧著血玉有點眼熟,似乎是宮裡之物。」
「宮裡?」他大吃一驚,一直以來只是把那小飛賊定義成了外寇,卻沒想到問題會出在宮裡。「你接著說。」
「這血玉本是鳳來國進貢的貢品,僅有兩塊分別雕刻龍和鳳,寓意龍鳳呈祥是吉祥的好意兆。龍牌應該還在庫房,這鳳牌被聖上賞了出去,想來這塊就是了。奴才原來伺候恆貴妃的時候曾在宴會上瞧過一眼,如今只覺得眼熟。」
「哦?」太子輕輕的跳了一下眉毛:「那你可知賞給了哪家的小姐?」
還真是有趣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奴才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殿下可以去庫房裡查查存檔,大概就可以知道這東西是賞給哪位小姐了。」
「恩。」龍君臨微微點了點頭:「去準備準備,即刻進宮。」
「是。」
庫房的宗卷全部被調了出來,他開始一卷一卷的查看,最後查來查去,也不知是那記錄官馬虎了還是怎麼樣。只是粗糙的記著說,賞給了以為女眷。以慶賀生日之喜。
龍君臨微微眯上了眼睛,能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去給一個女娃娃慶賀生辰,看來這人的地位不低呀。
嘴角上揚起一個神秘的笑:「通告所有四品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官員之女,過些日子就是本殿生辰,邀她們賞菊大會。讓她們務必賞光。」
「是,殿下。」身邊的小廝立刻回了他。
龍君臨的嘴角微微的彎起一個弧度。還就不信了。在他的地盤看她還怎麼跑。
季雪瑤只是突然覺得寒冷,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劉嬸道:「還是不要去了,你就聽我這一回吧。」
季雪瑤也知道,出了這樣大的事兒,現在她也早就成為眾矢之的,萬一要是旁的什麼再被抓住痛腳,只怕會讓所有人都不好。只好道:「那好吧。」
這下剛答應她,那邊就傳來話,老爺請她過去一趟。
季雪瑤看了看劉嬸。
劉嬸目光中也帶著不解,說起來這老爺跟她從來不十分親近,怎的會突然傳了她去書房?
「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會事兒,馬上就回來。」季雪瑤笑了笑。
在劉嬸的擔憂中走了出去,如今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能夠倖免的只有平常不諳世事的季雪瑤了。
二夫人雖然幾次三番想對她不利,都被她一一擋了過去,連劉嬸有的時候也暗暗佩服,二小姐這一身見招拆招的本事一點也不輸她那霸氣威武的娘親。
一路上,只覺得前面小廝低著頭路走的飛快。這滿是歡聲笑語的宰相府中,如今肅靜非常,除了風吹過的聲音再無聲響,讓人有種窒息的壓抑感。
如今所有的小廝都老實待命,生怕惹禍上身,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
季雪瑤走路也不慢,但也只是勉強的跟上。繞過了兩座假山三個庭院才到了書房。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個地方。輕輕的敲了敲門。
直到裡面發出輕微的聲響,才推門而進。
爹似乎比前些日子看起來更蒼老了。頭髮白了一片。看著她來了,嘴角還勉強的笑了笑:「瑤兒來了。」
「爹,你叫我來什麼事兒。」
「宮中派人來通傳說太子殿下舉辦賞菊大會,爹爹已經通知了宮裡讓你去。此行是你第一次進宮。萬事都要小心。宮裡可不比咱們家,地方大規矩也多。如若別人問你什麼,你只當不知道就好。」
「是,瑤兒知道了。」她乖巧的站在一變,這種事兒一般都是那個便宜姐姐參加的。可是如今她丟了大臉了。這時候自然是要避嫌。如今家中能去的可不就剩她了麼。
季候昌看著乖巧的女兒心中一陣陣的難受:「這些年,是爹爹對你疏忽了。」看著她就想到了她娘,一樣的美貌,美貌中還透著智慧和大氣。比起家中現在的二夫人不知強上多少倍。如果她還在就好了。這家一定會被打理的井井有條哪裡還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情。
說起來夫人跟他感情極好,伉儷情深就算是她嫁過來三年未曾生育他也毫無微詞。後來梅仙兒生產的時候兇險異常,生下個孩子就撒手人寰了。這叫季候昌傷心了好一陣子,對這個害死自己妻子的孩子也沒太多好感。最後得知孩子是痴傻的,只是吩咐眾人好好照顧便是了。
卻沒曾想她卻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甚至不得不裝傻來獲取生存權。心裡再一次的被抽痛了。好歹是自己的女兒,骨血情深……
「爹爹公務繁忙,不怪爹爹。」
看著日漸懂事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臉上仍然憂心忡忡道:「宮中也不太平,你要萬事小心。」
「爹爹別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希望吧。」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別的,就叫人送她出去了。
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外面站著一個不速之客。可不就是自己拿個便宜大姐季雲秀此刻眼睛哭的紅紅的,把頭髮披散開來,哪裡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就算刻意打扮都掩不了疲憊和憔悴。
本來她就自詡比季雪瑤檔次高,出了這檔子事兒,壓根不知道反省自己,反倒是把一切的責任都怪罪在旁人頭上。
太子要人進宮,這種事情旁人求還求不來呢,有可能關乎選妃的事兒,可遇而不可求。若是真的被太子看上了,那可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卻沒想到中間出了這事兒,到時便宜了季雪瑤。
她眼睛中帶著怨恨道:「看你打扮那妖艷樣,還以為真能勾搭上太子呢。太子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看上你。」原本看不上這個草包妹妹,幾日沒見發現她的氣色越來越好,在加上劉嬸給打扮,十分明艷動人。看著她心裡有幾分妒忌和怨恨,看了她說出來的話自然就不好聽了。
季雪瑤看著她一臉嫉妒神情,哪裡還有平日裡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笑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姐姐,你知道外面現在傳的多難聽,居然還敢出來招搖。我要是你呀,直接躲在房裡不出來算了。」季雪瑤上下打量一下,由衷的豎起大拇指道:「不過也是,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哪裡還顧得了禮義廉恥。」
季雲秀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恨不得豎起來:「你說什麼?」在她的概念里,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是個草包。如今她神智清楚了不說,居然還尖牙利齒的擠兌她,氣的倒仰。
本來想出來跟爹爹請罪,卻聽說她要代替宰相府去宮裡給太子過壽。這種打著燈籠都碰不到好事兒怎麼就讓她趕上了。
季雪瑤笑了笑道:「現在耳朵也不好使了麼?算了,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你給我回來。」季雲秀什麼時候被這樣不留餘地的奚落過。可是現在被禁在家中,所有的僕人看她的眼光都是帶有異樣的。也不敢拿出往日囂張的做派。只是空泛的說了句狠話就回去找她娘哭訴了。
季雪瑤卻渾然沒把她當回事兒,換上了一身男裝,依舊大搖大擺的出來了。這次不同,身邊還帶了一個叫雪嬌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