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嫁妝
2023-12-22 00:24:55 作者: 天山墨雪
這隨便拿出一樣東西出去,在世面上都值數百斗金。可見其中富貴,大床上坐著的是一個不滿十五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蘇繡所制的衣裳,脖子上帶了一塊血玉。襯得皮膚愈發白皙。
她雙腳盪在床旁,兩隻手隨意的支在身體的兩側。倒顯得格外的天真爛漫。
只是那一雙眼睛不停的轉動著,不動聲色間就把這房間裡的一切盡數的收在眼底。
看來這人家非富即貴。
「咚咚咚。」外面站著一個中年女人,眼睛裡有些焦急,這二小姐已經在裡面呆上兩個時辰了。也不知怎麼的,從剛才荷花池旁清醒後她就變得跟平日裡有些不同。
現在更是揮退了所有的下人一個人呆在房裡,叫人有些擔心。
「二小姐您休息好了嗎?」外面一個中年婦女傳來聲音。
二小姐?坐在華貴軟床上的小女孩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想必是在喚她了。
剛剛還在執行特工組的秘密任務,哪知道槍戰的時候不小心被流彈擊中。再醒來就是在這裡了。伸手的時候發現自己滿是老繭的雙手竟然變成這樣一個白皙芊芊的玉手,才勉強承認原來世上當真有借屍還魂這一說法。
外面劉嬸敲了半天門見裡面沒有回聲,更加焦急了,敲門的力度也不由地加大了幾分。
「請進……」此時這位二小姐就連聲音也多了幾分稚嫩。
門吱嘎一下開了。走進來一個中年的婦人。見她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微微鬆了口氣道:「二小姐,這幾天的頭疼病可是好些了嗎?」語言中帶著深切的關懷。眼神中也露出心疼的神情。這麼深切的關心一點也裝不的假。
「嗯,好多了。」她小聲的說著。自從來到這裡就繼承了這身體主人所有的記憶。
她本是宰相府嫡出的二小姐,卻因為先天有些呆傻而被人恥笑,甚至被人戲耍,久而久之她就變得性子孤僻了起來,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怎麼出去。而這中年婦人就是一直照看她起居的劉嬸。
劉嬸是她娘的陪嫁丫頭,她娘早已病故。在年幼的季雪瑤心裡簡直就把劉嬸當成親娘一樣敬重。
劉嬸也格外的關照著她。
「二小姐,以後荷花池那樣危險的地方還是不要去了,您要是生病老爺和二夫人又要念叨了。」劉嬸忍不住說她,二小姐自幼就沒有親娘的照拂,又這樣的性子,平日裡磕磕絆絆自是少不了,她也不求別的只要平安一生足矣,卻沒想到就是這樣,也招了別人的眼,幾天前見她面色蒼白被人從荷花池旁救出來的時候,嚇得簡直心臟都要停了。
「知道了。」她表面上回答,心裡卻在盤算另外一件事。
荷花池是她最喜歡去的地方,夏日裡荷花開的正好。只是不知誰偷偷的在後面推了她一把,說來她這些年在府中甚是安分,而能這樣乾的就只有一個人!
可是……那裡離她住的地方那樣近,做事還真是大膽。
劉嬸一把摟住季雪瑤:「我苦命的二小姐,您可千萬不能有事,您要有事我可怎麼活?」這些年所受的苦和白眼她咬著牙都能忍下來,可為什麼這樣安分守己,老天爺還是不給活路,如若二小姐當真去了,那她怎麼跟逝去的大夫人交代?
劉嬸平日很少在季雪瑤面前哭,可是今兒淚珠子抑制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這些年的苦悶,似乎可這一天全部吐入了。
她小小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伸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見著她的舉動如此貼心,又是溫暖又是後怕,這淚越發止不住了。
「別哭了。」她就受不得別人流淚,尤其是真心愛護她的人。
劉嬸素來隱忍,可這次也激出了火氣,憤憤地道:「平時裝成好人樣,竟對自己的親妹妹也捨得下這樣的狠手。」
季雪瑤從小被他一手帶大,最是膽小怕事。從來不去危險的地方,尤其是那荷花池,從小被她提著耳朵叨咕了很多回,絕不會主動攀附危險,想來能這樣做的,就只有一個人?
季雪瑤眼中光芒一閃,看來劉嬸心中也有答案:「可是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嫁妝。當年夫人給你留下了不少嫁妝,她們竟打這個主意。」這許多話本是她不該說的,這許多話在她心口已有多年,再不說只怕都要憋壞了。
原來,當年季雪瑤的娘乃是一個出名的鹽商唯一的愛女,成親那日陪嫁綿延十里長街,就連如今京城中還時常回味那熱鬧非凡的一天,而她自打生產之後就說把這所有的嫁妝都給予了自己唯一的女兒。
後來夫人因病去世,就連唯一的女兒季雪瑤也因早產而變得痴痴傻傻,自此沒人再提那嫁妝之事。
劉嬸說了許多,見她有些困意也知今兒她受驚嚇了,不由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早些休息吧,這幾日萬不可再去荷花池旁了!」
「嗯。」季雪瑤小聲地應了一聲。
劉嬸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服侍她躺下,細心的給她蓋好被子才離去。
她剛一走,季雪瑤就一掃臉上的睏倦之意,馬上變得精神奕奕。
她悄悄的穿上鞋,換了一個素淨點的衣裳,從窗戶上逃了出去。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一直走到荷花池旁。
這裡的風景依然如畫。
她絲毫沒有停頓,轉而就到了這附近的迎春閣,正是大姐季雲秀的閨閣。
季雲秀乃是二娘所生,生辰只比她大一百天。平日裡相交不多,只知她時常打罵下人,驕傲蠻橫,在府中不得人心。
她雙手搓熱,翻牆而過,這多年來特工的訓練不是白練的,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要知道這可是三米高的牆,別說一個小姑娘就連七尺大漢想要翻牆而過也需要費點心思。
她悄悄落地沒有一點聲響,四處看了看,這裡正是東西兩間廂房。
堂堂宰相府大小姐,閨房附近一個僕人都沒有,倒顯出有幾分蹊蹺。
微微皺了皺眉,耳朵豎起來眼睛不停的觀察四周的情況,更加警惕了。
忽然屋子裡傳來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之聲:「啊……嗯……唔……好哥哥……人家受不了了。」聲音甜膩的像是沾了麥芽糖,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聽了都臉紅心跳。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此等不體面的事兒。
季雪瑤越發好奇了,順著聲音找到了一間房,用手輕輕的捅破窗戶紙,見裡面兩個人正交纏在一起做起那風月之事。
紅肚兜都掉在了地上。
季雪瑤微微有些臉紅,偷看人家房事未免有些不道德,剛要走。
卻聽見裡面穿來一個聲音:「只要把我那傻妹妹做掉,那享用不盡的金山銀山就都是我們的了。」
季雪瑤的腳步頓了一下。
這聲音她認得,就是她姐姐季雲秀的。
季雪瑤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心裡不由暗道:「果然是她。」
另外一個男聲邪惡的道:「可不是,我那死鬼老爹偏要我娶那個傻女人回家,也定是為那數不盡的嫁妝,只要這丫頭一死,我立刻上門跟你提親,娶個傻子哪有你這銷魂滋味!」
季雲秀嬌笑不已:「就你嘴甜。」說完又開始新一輪的挑逗。
季雪瑤嘴角露出諷刺的一笑,正想著怎麼讓這兩人出點風頭呢,剛一動不小心碰到腳邊的罐子,咣當一聲,發出一聲脆響。
裡面兩人立刻警覺了起來:「誰?誰在外面?」
糟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