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清園送禮·上
2023-12-22 21:12:30 作者: 沐鶴
「姑娘,陸大人送的,難道不用嗎?」丁香還覺得有些惋惜,別的不說,單單是那支筆便摸起來冰涼滋潤,連她都知道與普通的筆絕對不在一個檔次裡頭。
沈南枝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陸雲祈知道我那些都是藉口,誰寫不好字真的就是筆墨紙硯的緣故了?他大氣送了這麼多東西就是為了叫我日後少尋一些藉口……可我如若真的用了,字還寫不好,那才叫真的丟人呢!」
丁香聞言點了點頭,表情十分的認真與真誠:「也是,姑娘的字兒便是這御賜的寶筆也救不了,奴婢還是收起來罷,沒得再叫陸大人笑話一番來……」
「嘶——你是不是我的丫頭!哪有這樣滅主子志氣長他人威風的?」沈南枝幽怨地瞪著丁香。
她承認丁香說得對,也承認自己的字不是一根價值連城的筆就能救得了的,可這話叫丁香說了出來……她難道不要面子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陸雲祈還真是心大,御賜的東西都敢這樣不當回事兒地轉手送人,若是叫皇上知道了怕是氣得臉都要黑了吧!
第二日是休沐日,沒有課程,沈南枝特地派人去了一趟元隆閣買了不少的糕點回來——昨日吃了趙蘇沂送來的,她才覺得元隆閣這酥酪與奶糕做的著實是不錯,是以今日特地備上了不少,拎著去了清園那邊。
她不能平白的要了別人的東西,可是送來的東西又不好再退回去,是以沈南枝決心回送一些糕點,不管多少,總也是一份心意嘛。
到了清園是,是月桂前來應門的。
沈南枝倒也不是很意外,指派了旁的下人們來,墨竹墨松二人自可知做貼身是從,院子裡一切細枝末節的小事兒只交給新來的來做就好,對於墨竹墨松二人來說,說不定會覺得更加鬆快了一些。畢竟他們本就是體面的貼身小廝,便是在京城也輪不到他們來做打簾開門這樣的事情。
「姑娘!」月桂面上一喜,來清園已經小十日,這些日子沈南枝給了她不少治凍瘡的藥,如今看來也好了不少,面色倒也紅潤了許多。
也是浣衣坊都是獲了罪的下人才去的地方,哪裡是一般人能夠忍受下來的?如今清園待遇不錯,月桂也氣色好了不少。
她見到沈南枝面上一喜,忙把她給迎了進來。
說起來算上江氏姐妹,如今清園也就只有六個丫頭而已,原本諾大的園子只有陸雲祈主僕三人、以及原本就在清園守著空院子的幾個小丫頭居住著,沈南枝也想過是否要多指派一些人來,不過想到陸雲祈素日裡最不喜歡吵鬧,此事也就作罷了。
如今上來迎人的只有月桂一人,沈南枝四下看了看,直奔主題:「月桂,這些日子你看著江氏姐妹如何?」
月桂緊緊隨在沈南枝的身側後方,垂頭低聲道:「姑娘,那江晚寧是個愛偷懶的,平日裡便常常躲著不肯做事兒,我瞧著她倒是對陸大人沒什麼心思,只又懶又饞……還順手拿過不少我們這幾個丫頭身上的東西呢。」
看來這妹妹倒是個真的蠢笨如豬的人,也難怪這姐妹倆不會打架——一個貪財,一個貪色,是不會打起來的。
月桂又繼續道:「江晚棠嘛,雖服侍的是盡心竭力的,可奴婢瞧著有時候卻也太上心了些!旁的都是粗使暫且不論,可奴婢也是服侍陸大人的呀,陸大人體恤,給我們拍了日程,哪一日誰伺候都是有數的,她倒好,日日都圍在陸大人的身邊!」
有時候太有上進心了也不成,容易被說成是搶了別人的功勞。
月桂頓了頓,垂著頭道:「上次她非要去書房幫著研墨,卻是『不慎』打翻了陸大人的墨硯——說是不小心,我看得真切,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隨後便一直說要給陸大人當牛做馬還了這墨硯的錢來,哼,陸大人還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不成?直接說了不用她賠償,您是沒看見江晚棠那時候的表情多麼難看!」
越說越解氣,連沈南枝這聽的人也覺得心情舒爽,但她還是沒忘記陸雲祈的脾氣秉性,這老狐狸哪裡肯叫自己吃一點兒虧?只蹙了蹙眉,冷靜道:「你日後看著她些,莫叫她再故意摔東西了,陸大人雖不朝她要,卻一定會將頭算到我的頭上來的!」
說到這裡沈南枝才想起,陸雲祈那件鶴氅自己還沒賠償,便問道:「月桂,陸大人的鶴氅你如何處置了?」
月桂微楞,輕輕低下了頭去:「姑娘,奴婢不敢這般恬不知恥地去接近陸大人,那鶴氅……奴婢還沒來得及歸還呢。」
「你有這份心是好的,可你也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怎能拿著其他男子的衣衫在身邊?」沈南枝眉頭微蹙,「改日尋個時間將鶴氅給我,我代你還給陸大人。」
月桂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她低了低頭,最終還是艱難地應了下來。
這麼些日子來她也不是沒看明白,或許那日陸大人救起自己來真的就是因著人命關天,她每每夜裡將安神的湯送到陸雲祈面前時,任憑她做什麼陸雲祈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也是,天之驕子哪裡會隨意就看上一個身無長物的小丫頭?月桂早已認清了現實,卻看不起不肯醒過來直面現實的江晚棠!
「是,待奴婢做完手上的事兒便把那鶴氅拿來。」月桂回答道。
沈南枝頗為滿意,如若月桂真心實意地認識到了錯誤,她倒也說不準會網開一面。
在月桂的帶領下,沈南枝進了正房去。
不等她來得及與坐在門口的墨竹打一聲招呼,便見著屋子裡頭閃過一道紅衣曼妙的身影——江晚棠嗎?
「四姑娘?」來者果真就是江晚棠,她正穿了一身顏色鮮亮的褙子在屋中拾掇著,見人來了便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輕輕走了出來,柔柔地笑著,說道:「這是什麼風,把四姑娘給吹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