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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6章 最終章·騙

2023-12-22 21:12:30 作者: 沐鶴
  曜兒被推的一個踉蹌,撞入了身後鄭媽媽的懷中,鄭媽媽滿臉愧疚,聞言又覺得替曜兒委屈,低聲道:「其實公子不過是擔心王妃……」

  「我還輪不著他來!」史清倏厲聲罵道,看了一眼依舊不敢出門的幾個人,忍著眼淚罵道,「媽媽,你將他拉回去,沒我開門誰也不許出來!」

  鄭媽媽不再言語,匆匆點頭,露薇小蓮也跑了上來,一併拉著那不斷哭嚎著的曜兒往屋中去。

  曜兒一面踢腿一面掙扎,死活不肯自己躲進去,見自己掙扎無望,只得哭嚎著道:「娘親!娘親一同與曜兒進來!娘親與曜兒一起躲好罷!」

  淚水悄然滑落,史清倏偏過頭去背對著他,拿髒兮兮的手輕輕拭乾,再回頭時已經又是一臉的默然,道:「男兒當頂天立地,我將你身後屋中一屋子的人都託付給你,你可能好好守著?」

  曜兒一怔,緊接著瘋狂地點著頭。

  史清倏這才扯出一抹淺淡的微笑來,看著人從裡面關上了房門,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她扭頭,看向了院牆的上方——

  那裡早就站了一人,史清倏早早地注意到了,將曜兒關回了屋中,這才扭頭去料理他。

  只見院牆上方赫然立著一身形削瘦的男人,不過此時並未穿著夜行衣,而僅僅穿了一身爽利的玄衣,頭上帶著帷帽遮面,卻不知為何,史清倏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曾經有過兩面之緣的黑衣人,以及……

  司樂人。

  史清倏忍不住唇上顫抖,她走到一旁去,又一次撿起了自己丟開的那把劍來,眼神卻是一刻也不肯從司樂人的身上移開,與人長久對峙著,終於她忍不住,壓抑著滿腹憤恨如岩漿噴涌的滾燙,道:「你竟然騙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會信你!」

  偽裝已經被識破,司樂人也不再繼續端著,只輕輕卸了帷帽,從院牆之上一躍而下,身形靈巧至極,與往日裡那文弱琴師的樣子全然不同。史清倏也不由得感嘆,他是真的很會演戲。

  「玉璽可在你手裡?」早已經離開皇宮的司樂人尚且不知道裡頭的變化,神色冷淡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為何要與寧王同流合污!」史清倏問道,氣恨得一振發力,撲到司樂人的跟前,用沾著血的雙手一把扯住司樂人的衣襟,厲聲問道,「我當你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之人,便是見著身上受了傷,也信了你說是叫刺客誤傷的話。」

  司樂人的面色出奇的冷漠,他一把將史清倏的手給甩開,偏了偏身子,四處環顧了一片狼藉的庭院一番,這才低聲道:「若是你經歷了家破人亡,便不會這般想我。殺菌拭國,於我們是解脫,也是桎梏,你沒體會過要依靠著做個下人取悅旁人才能活下去的日子,憑什麼要求我如你想像的那樣高潔?」

  沒人知道他在宮中彈琴演奏時的心情如何,他憤怒、羞恥,他堂堂一屆皇子,竟淪落到像個低賤的奴人賣藝討生,都說沈謐對他有知遇之恩,可沈謐永遠不知道自己一聲令下, 自己便要跑過來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彈琴的感覺到底如何!

  方來昱國不久,他好像成了過街的老鼠一般,不管去哪兒都有人明里暗裡辱罵,他裝作不在意,可每一個字都不受控制地一筆一划地雕刻在了心間……所以才要反擊,他根本就不在乎昱國是誰來做這個皇帝,他只想要讓那些侮辱過自己的人,一一體會一次自己曾受過的屈辱!

  司樂人冷漠如死水的面容,竟然如同孤立在峭壁上的松枝般清絕,目光所及皆是寒冷。

  史清倏咽了口唾沫,輕聲道:「既然如此,你該直接來找我,是我勸諫滅滄驪……可你非但不來與我尋仇,卻還要將彬彬塞到我身邊來。」

  說著,她頓了頓,不可置信地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廂房,道:「難道說彬彬只是個幌子?打開燕王府角門的是司彬彬的人!?」

  她早有疑惑,在開始懷疑司樂人的身份後,史清倏便不斷地試探著司彬彬,她一直認為若司樂人乃刺客,他不會敢這樣輕易地把自己的弟弟交給她,可事實證明司彬彬像是一張白紙一樣乾淨,她這才鬆了戒備。

  到了如今,卻又不得不再度懷疑起來,難道……司彬彬的純良都是裝出來的?

  面對史清倏的疑惑,司樂人忽的一笑,幽幽開口:「彬彬對此事並不知情。」

  他將司彬彬安排到燕王府來固有兩個打算,一來,司彬彬身旁的常隨小廝採擷乃自己安排的人,待有需要時可從裡頭打開王府大門,引寧王的兵馬進去,二來……寧王黑心如斯,世上肯善待司彬彬者,只有史清倏一人。

  他知道,自己作為寧王的同僚,最後一定都會死,敗了,自己是叛賊,成了,寧王也不會留著自己來證明他竊國的事實。司樂人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卻不想叫滄驪司姓最後的男兒血脈也就此隕落。

  所以他左右逢源,卑躬屈膝,為了司彬彬能夠接近燕王府而打點一切,面對沈夙與史清倏時也極盡卑微,只是為了為司彬彬求得一半的生機。

  如此一來,敗了,司彬彬自有史清倏相互,若是成了……他只當彬彬與自己二人以身殉國,報了滅國之仇,倒也是一介好漢……

  過了良久良久,司樂人嘆息道:「燕王妃,我信你人品莊重,做不出拿彬彬出氣的事兒來,你也定能理解我報仇之心,我這輩子只騙過一次人,日後……想來也是沒機會了。」

  說罷,院門被人從外頭一下撞開,史清倏看著四下如潮水湧入的禁軍,默默握緊了手裡的劍。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史清倏深知——自己,還不是休息得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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