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征途
2023-12-22 15:33:34 作者: 浮沉的命運
天下九塞,居庸其一也。太行八陘,其第八陘為軍都。關城所在的峽谷,屬太行余脈軍都山地。居庸關分南北兩門口,即北口和南口,兩者之間相距40里,其間有兩山夾峙,中有巨澗,懸崖峭壁,下臨深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無數的炮彈劃著名弧線,撕裂空氣,呼嘯著向關牆上飛去,猶如一個個飛魚躍出水面。
尖利的炮彈嘯聲,讓關牆上的金兵一陣心驚肉跳。早就知道宋軍的火器厲害,沒有想到,還有這麼遠的距離,對方的火炮就已經開始打響了。
「快趴下!」
「趴下!」
關牆上的金兵驚慌失措,瞬間,便有數百顆炮彈砸上關牆,土石紛飛,金兵中一片鬼哭狼嚎。數十顆炮彈落在關牆上,爆炸聲此起彼伏,黑色煙雲和火焰騰空而起,關牆上硝煙瀰漫,碎鐵片肆意飛舞,無數的殘肢斷體飛向空中……
宋軍的炮彈竟然能爆炸,所到之處無堅不摧,垛牆坍塌不說,金兵血肉模糊,死傷慘重,躲在牆後的金兵紛紛傻了眼,宋軍的炮彈可以爆炸,他們豈不是無處可以躲藏。
對方的火炮聲連綿不絕,而金兵的火炮射程又遠遠比不上宋軍,更不用說,對方的炮彈還可以爆炸。宋軍狂轟濫炸,金兵無法壓制對方,只能任由對方肆虐。
金兵在宋軍的炮擊下抬不起頭,宋軍的擲彈兵紛紛跟進,向著關牆上摸去。
幾顆炮彈引發了火災,火焰上升,草木燃燒了起來,烈焰騰騰,黑煙滾滾,關牆上的金兵被嗆的咳嗽連連,有人驚慌失措想要逃下關牆,在隨即便被暴跳如雷的金兵將領一一砍殺。
蕭慶和所有的金兵一樣,躲在關牆後,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頭,一動不動。關牆上的所有金兵將領,人人瑟瑟發抖,宋軍連綿不絕的火炮轟鳴,讓他們個個嚇破了膽。
「兄弟們,趕緊起來還手,宋狗馬上就要攻到關牆下了!」
「大金國的勇士們,趕緊起來還手,要不然,大家都會死在這裡!」
眼看著宋軍距離關牆越來越近,蕭慶知道再躲避下去總不是辦法,而城牆上的金兵只知道躲避,無法進行有效的還擊,他和其他金兵將領們紛紛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大聲吶喊,指揮著將士們還擊。
關牆上的金兵鼓起勇氣,總算射倒炸翻了一些宋軍,隨之迎來對方更為兇猛的炮擊。
一聲巨響,蕭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巨浪向他迎面撲來,他的身子飛出了關牆,落向牆外數十米深的山溝。
「蓬! 蓬! 蓬!」
悽厲的火炮聲中,關牆上的金兵被壓的抬不起頭來,無數的宋軍舉著盾牌,快速到了關牆前,緊跟著,無數冒煙的手榴彈扔了上去。
一陣陣的巨響連綿不絕,關牆裡的金兵死傷慘重,在他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前,幾個偌大的炸藥包已經堆迭在了關門口。
宋軍點燃了導火索,快速躍進旁邊的好高的。導火索劇烈燃燒,「吱吱」作響。
一陣地動山搖,硝煙和灰塵一同飛起,大門被炸得四分五裂,搖搖欲墜,輕輕一碰,隨時都能散架。
關門被炸開,無數的宋兵呼嘯著沖了進去,緊跟著,廝殺聲,以及手榴彈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險峻的山嶺間遠遠傳開。
緊跟著小炮被架了上去,隨著濃濃的炮聲響起,關牆上的金兵,徹底崩潰了。
南關已經奪取,不用仰攻。四十里外的北口,即便金兵有了準備,有火炮和手榴彈,自然不用懼怕。
南口的慘敗,讓北口的金兵惶惶不安。誰能想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居庸關南口,竟然在短短半日就被宋軍攻克。
「沖啊!」
甩出手裡的手榴彈,第一個衝上北口的宋漢驚訝地發現,出了滿地的狼藉,裡面已經是空無一人。
所有的守兵都潰逃了!
邵興上前,一刀斬斷了關寨里金人的旗杆繩索,大聲喊道:「把咱們的旗子掛上去!」
居庸關上響起了一陣巨大的喝彩聲,正在拼命潰逃的金兵們也不由得轉過頭去,只見居庸關上高高掛起了宋軍的旗幟,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西路大軍摧枯拉朽攻下了居庸關,東路大軍卻還在征途當中。古北口道路艱險,距離也遠,遠遠沒有西路軍那樣順利。
燕京城以東,官道上滾滾移動的馬隊之中,幾百門火炮和輜重糧草夾在其中,長槍兵綿延數里,向北快速而行。
「這道路,可是比河北差遠了!」
萬軍從中,王彥騎在馬上,看著速度緩慢的大軍,暗暗心急。
率兩萬大軍出征,他沒有趾高氣揚,反而微微有些遺憾。
燕京城沒有去,反而去了古北口,恢復燕雲的大戰,他卻沒有份參加。
不過,攻下古北口,阻止會寧府的金兵前來救援,這也是恢復燕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事情總要人做。
「耶律將軍,蕭宣贊,沒想到會重回故里吧?」
王彥旁邊,耶律余睹和蕭特謀打量著順州,這是從白溝到古北口的第七座驛館,昔日繁華的驛館已經殘破不堪,枯草叢生,讓人頗為感傷。
回想當年大遼興盛之時,占地千里,擁兵百萬,周國臣服,誰知道南柯一夢,享國兩百餘年的大遼,終於被女真人滅國。
「若非王相公收留,我耶律余睹早已是兵敗身死。」
耶律余睹滿臉賠笑,點頭道:「完顏氏幾乎滅我滿門,此仇不共戴天。王將軍大可放心,在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助你滅掉完顏氏!」
密謀反金失敗,耶律余暏窮途末路,不得已和蕭特謀投入了王松帳下。王松對二人也還不錯,在大名府為二人置辦了房產,待遇上也沒難為二人。
耶律余暏受完顏宗翰等人壓迫,狼狽逃竄,這次也是重新出山,想要一雪前恥。蕭特謀一門幾乎都為金人所殺,忠義軍北伐,他是自動請纓,為的就是報這殺父滅族之仇。
「兩位將軍大可放心,只要咱們贏了這一仗,你們要是願意回燕京,相信王相公也不會阻攔。」
對於這些遼人,王彥打心眼裡不信任。不過這些人對燕地熟悉,有他們做嚮導,卻是再也合適不過。
「只要能滅了完顏氏,能滅了女真,在下住哪裡都無關緊要!」
耶律余睹搖搖頭道:「遼國已經滅亡,宋室奄奄一息,王相公雖然娶了趙佶的女兒,卻已和宋室分道揚鑣。在下沒有理由做對不起王相公的事情。」
王松和趙宋皇室格格不入,而且早已經劃定界限,這也使得他能安心住在河北。他們這些大遼故臣,和大宋皇室有滅國之仇,又慫恿金人侵宋,雙方的芥蒂太深。
也只有跟在王松身後,他們才覺得沒有那麼多顧慮。
王彥點了點頭,沉聲道:「此地距離古北口還有200里路程,到時候又是一場惡戰,就有勞蕭宣贊指點迷津了。」
耶律余睹和蕭特謀一起抱拳道:「謹遵軍令!」
夾在滾滾的大軍洪流之中,作為炮手的趙青峰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李指揮,咱們這一路向北,究竟是要去那裡,難道不是去燕京嗎?」
作為今春剛入伍的新兵,趙青峰對作戰有著本能的一種渴望和恐懼。渴望是因為可以參加大戰,立功得賞,還有面子。恐懼則是因為家中只有他一個獨子,他可不想在戰場上輕易地丟掉性命。
北伐誓師時,收復燕京的軍令已經下達,他知道這肯定是一場大戰,但卻不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
「古北口!」
李衛國跺跺腳,踢腳剛過濕地時踩上的泥巴,笑道:「青峰,作戰的時候別怕,咱們和金人作戰那麼多次,什麼時候輸過!」
趙青峰臉上一紅,趕緊道:「李指揮,不是小人膽小,實在是因為小人是家中獨子,萬一陣亡,沒有人為爹娘送終。」
李衛國搖了搖頭,板起了臉來。
「趙青峰,打完這一仗之後,你還是退役吧。沒有誓死的決心,是成不了一個真正的軍人的!」
「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青峰急了起來,立刻發誓道:「李指揮放心,小人一定會英勇殺敵,不會丟了忠義軍的臉面!」
「你說的,到時候看你的表現! 要是敢臨陣脫逃,你知道軍中的軍規!」
李衛國看了看連連點頭的趙青峰,緩緩打馬向前。
如今的新兵,各項素質越來越好,但隊伍的戰鬥力卻下降了。
「衛國,不要這樣!」
朱天看了看李衛國,微微瞥了一眼隊伍中的新兵。
「新兵就是這樣,打上兩仗,就什麼也不怕了。咱們兄弟剛跟著王相公時,還不是怕的要死,跟番子拼殺幾次,還不是生龍活虎?」
李衛國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你倒是心寬,希望如此吧。」
他看著大軍當中,跟在王彥身旁笑意盈盈的耶律余睹和蕭特謀,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這些個契丹人,當初慫恿番子侵宋,跟在番子後面燒殺搶掠,禍害咱們宋人百姓,現在又跟在咱們身後,竟然還是咱們的上官,真不知道王相公是怎麼想的!」
朱天看了看周圍,打馬靠近了李衛國,附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
「耶律余睹,侵宋的急先鋒,王相公是不得已才收留了他。比起劉彥宗和時立愛這些人,王相公對耶律余睹的痛恨,絲毫不在這兩個大漢奸之下。」
李衛國重重點了點頭。王松對侵宋的各方勢力,無論是女真人,漢奸,還是契丹人,都是深惡痛絕。這個耶律余睹和蕭仲恭甘為女真人馬前卒,蕭仲恭已經被王松刺殺,還有這個耶律余睹獨善其身。
燕雲就要一統,還留著這些殘渣餘孽,難道還要他們逍遙快活嗎?
「還有那個什麼郭藥師,這些個狗賊,死不足惜!」
李衛國說完,和朱天對望了一眼,二人都是目光陰冷。
王松不願意做的事情,他二人不介意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