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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隔絕

2023-12-22 15:33:34 作者: 浮沉的命運
  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高麗使節尹證古以「金錢織成龍鳳鞍各兩幅、細馬二匹、散馬二十四匹來貢。證古還,賜詢(高麗顯宗)詔書七通,並以帶銀彩、鞍勒馬等。八年,詔登州置館於海次,以待使者。」

  北宋年間,高麗使節曾先後多次率使團自登州入宋朝貢。自此宋中葉以後,因宋與遼、金關係緊張及宋室南遷,政治經濟中心南移,登州便漸漸為江南的明州、泉州、廣州等代替。

  登州城始建於西漢,漢武帝尋神山而不遇,「因築城以為名」。唐朝在蓬萊鎮南一里立登州治所,並改蓬萊鎮為蓬萊縣,建立了最早的登州城。城東門即望仙門,南門在上水門西,北門在下水門東200米的畫河南岸。畫河是環繞登州城東、城北的護城河。

  刀魚寨在登州府城北,由水閘引海入水城中,當地人取名小海,是停泊戰船的軍港。自從偽齊占了這裡,登州便成了一處海港。

  自金人南下侵宋以來,山東各地戰亂加劇,時局動盪不安,大量的河北、山東難民湧入臨海的登州尋求容身之所。一時間沿海各島上人滿為患,百姓結寨自保,凶強惡狠之輩遍布其中,所處泥濘骯髒,黃白之物遍布各處,居住環境令人作嘔。

  在島內各處,隨處可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難民,他們一個個臉色蠟黃,目光呆滯,很多人沒有鞋子,光著腳板,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膚,在低溫下瑟瑟發抖。

  隨著更多的難民湧進海邊,就在這刀魚寨周圍,已經聚集起了上萬百姓。他們平日裡靠打魚為生,鰥寡孤獨不少,要不是登州氣候還算溫和,不知多少人早已葬身這片丘陵縱橫的無人之地了。

  食物缺乏、缺衣少穿,在這無人問津的化外之地,有時一兩個燒餅,就能睡個黃花大姑娘。為了得到一些食物,被迫出賣身體的女子絡繹不絕,而出賣的對象,則大多是刀魚寨和登州城中的偽齊軍士。

  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蔣信從一處茅屋裡鑽了出來。昨夜,他只花了兩升米,一匹粗布,就奪去了這座茅屋夫婦年僅十四歲的女兒的身子。

  這年頭,人命賤如狗,就更不要說女子的貞潔了。

  蔣信沒走幾步,下意識的向海面上一瞥,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海面上,密密麻麻停滿了船隻,就停在寨子前面,船頭上的軍士們正在手忙腳亂地準備著,看樣子馬上要展開進攻。

  「有……」

  蔣信剛吶喊出一個字,聲音戛然而止。旁邊隱蔽處竄出一名漢子,短刀在蔣信的胸口連戳了幾下。

  茅屋裡的夫婦出來,看到眼前的慘狀,都是目瞪口呆。

  「忠義軍做事,閒雜人等切勿喧譁,否則格殺勿論!」

  夫婦連連點頭,趕緊退回了屋去,緊緊關上了破門。

  一個個忠義軍士卒爬上了斜坡,他們快速向前,直奔水寨的大門而去。

  看到無數的軍士向水寨大門而來,水寨里的守兵敲響了刁斗,整個水寨里都亂了起來。

  「炸死狗日的!」

  擲彈兵紛紛拿出震天雷,點燃後,向著水寨大門處砸了過去。

  爆炸聲此起彼伏,水寨大門處的營房被一片硝煙所籠罩,偽齊軍士死傷慘重,開始發瘋似地向四處逃竄。

  「控制寨門,拔開柵欄!」

  水柵欄很快搬開,一艘艘戰船向水寨中而來。水寨中的偽齊水兵們驚慌失措,亂糟糟一片,他們紛紛向船隻跑去,想要登船和宋軍對抗。

  黃飛虎站在一艘戰船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寨中停泊著幾十艘大大小小的戰船,順著寨牆弧形排列,有些偽齊士兵已經登上了帶船,就要向外開來。

  「轟死這些狗日的!」

  戰船越來越近,距離對方的戰船已經不到300步,發現對方的船隻上根本沒有什麼火跑,黃飛虎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面。他大聲怒吼著,指揮著戰船一字排開,上面幽幽的炮口,對準了水寨中的戰船。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準備起來,距離如此之近,他們甚至可以對方船隻上偽齊士兵們臉上驚慌的神色。等他們裝填完彈藥,對方的船上已經擠滿了驚慌失措的士兵,許多戰船都在向外開來,看來是想負隅頑抗,衝出忠義軍水師的包圍圈。

  「準備!」

  黃飛虎大聲吶喊了起來。

  「開炮!」

  隨著黃飛虎的一聲怒吼,「蓬蓬蓬」火炮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濃煙陣陣,從炮口裡面噴發了出來,船身開始微微擺動起來。

  巨大的鐵球凌空飛舞,偽齊的戰船之上,木板破碎,木屑紛飛,「喀喀」聲不絕,船身被打出幾個破洞,海水頓時蔓延的了進來。

  更有一些士兵被炮彈擊中,筋折骨斷,血肉模糊,在船上痛苦喊叫,加劇了船上士兵的恐慌。

  宋軍的火炮讓他們死傷慘重,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對方的幾艘戰船趁機靠了上來。

  偽齊士兵們拼命地向外射箭,他們弩箭齊發,源源不斷,宋軍紛紛被射翻在船上,前進的船隻紛紛停了下來。

  「用開花彈!」

  黃飛虎勃然大怒,指揮著炮兵,一個個巨大的開花彈被搬了出來。

  炮手們估算了一下距離,把導火索切斷到合適的長度,然後將一個個巨大的開花彈裝進了炮膛。

  「開炮!」

  隨著黃飛虎的怒吼聲響起,震天的火炮聲連綿不斷,一個個開花彈落到了對方的戰船上,有的更是凌空爆炸,木屑紛飛的同時,鐵片凌空飛舞,肆意收割著船上偽齊士兵們的性命。

  「給老子炸沉了他們!」

  陳平手上架著盾牌,只會船,只拼命向前滑去,等靠近了些,他指揮著擲彈兵們,將一個個冒煙的震天雷,紛紛扔上了對方的船頭。

  數十顆震天雷連續不斷地爆炸,戰船之上死傷一片,到處都是慘叫聲。士兵們扔出第二次震天雷後,船上的偽齊士兵們,再也頂不住對方震天雷和開花彈的雙重肆虐,他們紛紛向海里跳去,誰也忍受不了這樣殘酷的殺傷。

  岸上的百姓早已被驚醒,他們看著水在裡面殘酷的廝殺,不由得個個睜大了眼睛。

  「殺死這群狗日的!」

  「這些狗日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把他們全都殺光了!」

  不知是誰開了頭,岸上的百姓紛紛叫喊了起來。他們大聲吶喊著,山呼海嘯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看到一些衝上岸來的逃兵,難民們紛紛湧上前去,將他們一個個打翻在地,棍棒齊下,很快就沒了聲息。

  「蓬蓬」的火炮聲不斷響起,震天雷的爆炸聲不絕,船上的偽齊士兵死傷慘重,即便那些個軍中的桀驁不馴之徒,也是一個個的被炸翻打翻在地,死狀傷情慘不忍睹。

  戰鬥進行的十分殘酷,在對方火炮和震天雷的攻擊之下,船上的偽齊士兵只能挨打,而無還手之力。眼看著對方的戰船紛紛靠近,偽齊士兵們心驚膽戰,船上的白旗紛紛掛了出來。

  「別打了,我們降了!」

  「宋軍爺爺,我們降了!」

  黃飛虎帶領著士兵們,終於登岸。

  「馬上上岸,把小炮都搬上去,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占了登州城!」

  「將軍,小人願意頭前帶路,斷了這些狗日的老窩!」

  幾十個乞丐一般的難民跑了上來,自告奮勇,願意擔任嚮導。

  黃飛虎點了點頭,大聲道:「那就多謝鄉親們了!」

  公道自在人心,偽齊跟在女真人後面燒殺搶掠,為非作歹,早已經是天怒人怨。

  「將軍,這些降兵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關到沙門島去,那可是處好地方。」

  沙門島就在登州以北兩百里處,原來是關押犯人的所在,只是不知道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

  「沙門島,那可便宜了他們!」

  黃飛虎冷笑著說道:「我軍如今占領了西北,那些廢棄的堡寨、驛站,甚至是屯田營田,都需要人手,便宜不了他們!」

  陳平點了點頭,搖搖頭道:「也不知道張都同他們,到底攻下了濟南府沒有?」

  黃飛虎斷然道:「以我忠義軍三萬精銳,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劉豫,豈不是笑話! 咱們只要攻下登州,斷了劉豫的後路,其他的自有步軍的兄弟!」

  黃飛虎留下一半人固守水寨,帶領另外一半人,正要向前而去,卻見面前滿滿跪了一地的百姓。

  「鄉親們,都起來吧,這又是為何?」

  「將軍,我等處在這海島之上,青黃不接,餓死的人甚多,還望將軍開倉放糧,給我等一條活路。」

  當頭的白髮老者說完,開始磕起頭來。後面一地的百姓紛紛磕頭,都是求忠義軍發發善心,救救他們。

  「鄉親們都起來,本將軍在這裡向你們保證,從今日起,不餓死一人,不凍死一人。大家就放心吧!」

  百姓們連連磕起頭來,許多人痛哭流涕。

  黃飛虎看著衣衫襤褸,和乞丐沒什麼兩樣的難民們,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忽然,有百姓大聲喊了起來。

  「張二,張二嫂,你家大姐上吊了!」

  一對兒夫婦從人群中站了起來,向後跑去,鑽進了不遠處的一所茅草屋,跟著放聲大哭了起來。

  「發生了何事?」

  黃飛虎也是有些詫異。

  「將軍,張二的女兒只有十四歲,餓的沒有辦法,就讓男的睡她,換一點吃的。大約是聽到將軍可以救了她的父母,就上吊自盡了!」

  「那個狗日的睡她的兵痞,已經被你們殺了!」

  難民人群中,許多女子都低下頭來。大約她們也因為飢餓難耐,不得不如此作踐自己。

  黃飛虎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狗日的世道,把人都逼成了什麼樣子。

  他正要帶人前行,前面有將士匆匆跑了回來。

  「將軍,登州城城門大開,城裡的官員和士卒都跑了,登州城如今是空城一座。」

  黃飛虎微微點了點頭。登州城距離水寨一條護城河之隔,這邊失守,那邊肯定是逃之夭夭了。

  「馬上接管登州城。派人前去向張副都統稟告。馬上開倉放糧,賑濟百姓……」

  建炎三年三月,忠義軍水師攻破刀魚寨,占領登州城,地方官員逃竄,忠義軍水師隨即出兵,攻占了臨近的萊州和濰州,控制了山東沿海出海口,南北隔絕,山東劉豫已成了瓮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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