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回 真心還是假意

  汪嫣然一襲素衣，獨自坐在房中。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手指不由得覆上，卻僅是嘆了一口氣。她肚子的孩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只是，她在一開始悲傷外，如今竟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了。難道，她是生性冷血嗎？她不清楚，但是哥哥的話確實安慰了她。她還有大好的人生，她還年輕。對不起的，就只有明清了。他們成親數月，他待自己自然也是極好的。只是，大約是相處的時日短了些，她的心中除了有淡淡的感激很甜蜜外，更深的情感則沒有。

  她一直羨慕著父親和母親的感情，這麼多年來父親一直未娶，家中也從未有過小妾通房。父親同母親的愛情，是那樣的美好。她一直盼望著，有朝一日她也能遇到這樣的一個人。所以，當父親同她說過這門親事後，她的心中除了羞澀還是有幾分期待的。明清是好，可是他卻已經死去了。若是他們在繼續相處的，可能會有愛情的感覺吧？但是，也僅僅是如果，因為人已經過世了，其他的再也無法想像了。

  所謂人死如燈滅，她起先並不覺得，如今倒是明白了幾分。心中難免惆悵，幽幽嘆了口氣，慘白的臉色更添幾分寂寞，惹人心憐。

  「小姐，夜色寒涼，您坐在窗邊小心著涼啊！」說話的是名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是汪嫣然的陪嫁大丫鬟瑞雪。自此她回來後，也一併將她接了回來。

  瑞雪上前為汪嫣然披了件薄衫，又將窗子關了起來，叮嚀著她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只是，卻絕口不提汪嫣然小產以及明清之事，怕的便是讓她傷心難過傷了身子。

  對於汪嫣然，瑞雪自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姑爺家待她們如何好。但像少爺說的，小姐畢竟年輕，沒了這個孩子，未來也活的更加輕鬆一些。因此，當日的決定瑞雪還是十分贊同的。只是，這個決定未曾告訴過汪嫣然，便當作那個孩子真是不小心流掉的吧！

  「瑞雪，哥哥在做什麼？」汪嫣然忍不住問。

  「少爺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處理帳本吧！小姐是找少爺有事嗎？奴婢這就去通報一聲。」瑞雪說道，作勢便要離去。

  「不了。」汪嫣然連忙阻止說，「不要去打擾哥哥了。」她已經夠麻煩哥哥了，如今哥哥不僅要操持這麼大一個家業，還要為了她的操心。

  瑞雪笑道：「少爺這麼寵愛小姐，哪裡會打擾呢！」明明少爺就這麼好，為什麼老爺硬是要將小姐嫁給姑爺呢！若是少爺娶了小姐，這汪家不就能繼續傳承下去了嗎？只是，對於主子們的事，她們這些當奴婢的，是不能隨便置喙的。作為一名合格的下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要關好你自己的嘴巴。若是嘴巴不牢靠了，沒準哪一日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是嘛……」汪嫣然眼底閃過一絲羞赧，「哥哥就是……」就是，就是什麼？是對她太好了嗎？可是，他們雖然並不是親兄妹，但確實比親兄妹還要親昵啊！

  「小姐，奴婢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一道陌生的女音。

  汪嫣然一怔，問道：「瑞雪，去看看外面是何人？」

  瑞雪依言行事，上前將房門打開，見是名年歲不大的小丫鬟，手上還有著一隻托盤，上面是一隻湯盅。「這是少爺體恤小姐，特意命人給小姐燉的補湯。」

  小丫鬟說話起來，唇角帶笑，一枚好看的酒窩更是看的舒服的緊。

  瑞雪鬆了口氣，接過托盤道：「幫我家小姐謝謝少爺了。」

  小丫鬟笑說：「小姐是少爺的什麼人，怎麼還需說謝啊！」說罷，便盈盈一拜，道了聲：「那麼，姐姐，嬌兒便退下了。」

  這小丫鬟委實陌生的很，瑞雪聽說她名叫嬌兒，更是覺得奇怪。但料想她們也離開幾個月了，也許是少爺身邊新買來的貼身丫鬟，便也沒有在意。

  小丫鬟走了後，繞過院子裡的月亮門，很快便消失了蹤影。而瑞雪也關了房門，走進了屋子裡。

  「瑞雪，外面是什麼人？」汪嫣然好奇的問道。

  「是一個小丫鬟，說是奉了少爺的命令，給小姐送補湯來了。」瑞雪笑著說道，輕輕掀開那湯盅的蓋子，頓時一股濃郁的香氣便涌了出來。真香啊！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聞著這味道說。

  「瑞雪，這麼一大盅我是吃不完的，不如你再拿一個勺子，咱們一起吃吧！」

  瑞雪嗅了嗅那香氣，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瑞雪的身子好的很，不需要補。還是小姐都吃完了，免得辜負了少爺的一番心意。」

  汪嫣然輕輕一笑，順從的拿起了湯匙……

  卻說小丫鬟嬌兒一路出了院子，便朝附近的花園子走去。這汪家的兩兄妹居住的地方離得並不遠，也只是隔了一個花園而已。她剛剛繞過假山，便有一隻黑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驚得嬌兒驚呼一聲，待嗅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才笑著轉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離順勢鬆開自己的手掌，有些急切的問：「怎麼樣？你真的給她喝了嗎？」

  嬌兒攥著他的衣襟，嬌聲道：「當然啊！少爺真的很惦記著小姐呢，連奴婢都拋在腦後了！」

  沈離看著她這幅嬌怯吃醋的模樣，心口一盪，便笑道：「哪裡會把你拋在腦後，你可是我心裡的嬌人呢！」

  嬌兒格格一笑，纖指點在他的胸口，隔著衣衫畫著圈圈。「讓我來猜猜看，少爺打算對小姐做什麼事呢？」

  沈離臉上閃過一絲被看破的窘色，抓著她的纖指湊到唇邊一吻，「你說呢？」

  「這個啊，可不好說呢！總之，奴婢只要知道，即便是有了小姐，少爺依舊對奴婢是寵愛的，那就夠了。」嬌兒說著這話時，眼睛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仿佛她的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

  沈離頓時一陣感動，抓著她的雙手，不由道：「嬌兒，你真是我的好嬌兒啊！」

  嬌兒又笑，「那麼……少爺是打算先去享用小姐，還是先滿足嬌兒？」

  纖細的手指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拉開自己的衣襟，鬆開腰帶。

  「少爺，你還在等什麼？」

  伴隨著這嬌弱的呼喚，沈離再也無法忍耐的把人壓倒在假山上。

  不多時，在這暗色掩蓋下的假山，就迴蕩起了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

  只是此刻天色已晚，這花園又被告誡下人們平日裡不准靠近，自然是無人來打擾的。

  只是，暗色里有一抹黑影一閃而過，速度快的有些驚人，轉眼間就鑽到了距離假山頗為遙遠的一個花叢中。

  顧不得被花木上叢生的尖刺扎到，千燁拍著自己顯然被驚嚇到了胸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發覺，自從她來到大夏後，她撞到這種事的機率可是越來越多了。

  她素來不是喜歡看這種事的人，猶記得早年寢室里有位妹子每次談到這種事，雙眼放著綠光，便不寒而慄。當年，也是在她的慫恿下，看過幾部片子。雖然相隔了那麼久，但仍舊是記憶猶新啊！

  不過，沒想到這沈離竟然也會有如此的一面啊！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這花園裡密會美貌小丫鬟。而且，竟然還野台……真是，讓人臉紅啊！

  上官明心在整座侍郎府中找了一圈，才終於在花叢中找到了這個捂著臉，兀自一臉通紅的人。「阿燁……」耳力驚人的他，忽然聽到了前方不遠處傳來了若有若無的異響，頓時瞭然。同時，更多的則是尷尬。說起來，他們兩個已經是第二次在一起經歷這種事情了，雖然如今已經確立了關係，但總之還是……

  少了蟲鳥的夜色格外的安靜，因此便顯得遠處的聲音愈發的響亮了。

  千燁捂著臉，透過手指的縫隙悄悄睨著眼前的男子。見他雖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但耳朵卻已經通紅。不禁覺得有趣極了，伸出手指便觸了觸。

  上官明心打了個冷顫，背脊上竄上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讓他無法形容，更加不敢看向千燁的臉了。

  而千燁，卻大約是知曉了他異常的緣由。原來她家大人的敏感點竟然是——耳朵嗎？真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啊！呵呵，有一個整天將各種H掛在嘴邊的室友，就是再不想知道，也難免會懂得一些嘛！

  秋日的花園多了幾絲寂寥的味道，地面上儘是落葉，連日來的幾場雨，哪怕是大太陽曬了一整日，仍舊有些濕漉漉的，冰冷的很。

  為此，千燁倒是十分佩服那面還酣戰的兩人。若是她沒有數錯的話，這已經是第二輪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沈離書生的外表，竟然也有如此堅定的戰鬥力啊！只是，這秋夜裡，怕是假山上很是冰冷吧！

  嘖嘖，美貌的小丫鬟啊，你也要忍住你家少爺的谷欠望啊！

  上官明心認為他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可不是為了看人家『肉搏』的。當下，便拉扯了下千燁的袖子，讓她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