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 前朝餘孽

  「阿燁，藥有喝嗎？」每日都會有人送來一盅要，便是給千燁調理身子的。這些日子他沒有督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喝。

  千燁的肩膀一僵，訕訕一笑：「大人，你看我好好的，還是不要喝了吧！」中藥苦苦的難喝死了，雖然中藥對於調理身體很有效，可畢竟是藥而不是肉湯啊！

  「不行！你必須喝。」看著她小胳膊小細腿的，上官明心拉過她的手掌，放在掌心裡細細摩挲著。「這麼瘦。」讓他可怎麼下的去嘴。

  千燁一手抱著豆沙包，另一隻手給他牽著。再看上官明心，一手牽著她，一手還抱著一隻碩大的筐子。不覺便笑了出來，「大人，咱們這副樣子真有種回娘家的感覺呢！」雖然沒有雞鴨也沒有胖娃娃，感覺倒是挺相似的。

  上官明心挑眉，眉宇間有著一縷喜色。「這麼說來，阿燁是恨嫁了嗎？放心好了，我定會娶你的。」

  「……」大人擅自腦補是不對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大人，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嫁給你了，你可得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

  上官明心眯了眯眼睛，腦海中不期然出現了一副肉感十足的女體，有些愉悅的說：「那是自然了。我的女人，自然是要養得好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怎麼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呢？但是，不管了。只要讓大人不記得那盅溫補的湯藥，就萬事大吉了。

  「對了，回去記得把藥喝了。」

  「……是。」懨懨的應下了，千燁暗忖她果然是高興的太早了。

  「早飯有你喜歡的肉粥，記得多吃一點。」

  「好！」大聲應著。對於一個無肉不歡的人來說，肉食便是此生中最美好的存在了。

  早飯時，桌子上除了有往日的飯菜外，竟然還多了一盤洗的乾乾淨淨，紅彤彤的蘋果。

  周大夫有些奇怪的拿過來仔細看了看，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了。這大清早的，準備蘋果要做什麼？正想著呢，就見到一個昨日幾乎是一天沒有見面的人匆匆而來了。見他眼底的青黑，顯然又是一夜未睡。「冷則先，看起來昨天又辛苦了。」

  冷則先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桌上的蘋果，取來一隻咔嚓咔嚓咬的作響。

  「冷大哥，這蘋果的味道不錯吧！」千燁同上官明心正從門外走來，見此情景不由說：「這可是大人的園子裡長出來的呢！」

  這麼多年來，冷則先倒是不曾知道這六扇門中竟然還有著果樹。「很甜。對了，一會兒你同我一起去哥地方吧！」

  「嗯？什麼地方啊！」千燁坐下，拿起湯匙問道。

  冷則先三下兩下將手上的蘋果就給解決了，「汪大人的案子今天就會結案。」

  「哎？！」千燁一驚，不覺驚叫了聲：「這麼快！」她還什麼都沒有做呢，怎麼這案子就了解了。

  「剛好找到一些比較重要的證據罷了。」即便沒有那些證據，即便沒有汪大人的死，這些人也是脫不了干係的。冷則先轉向進門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上官明心，「大人，屬下有一件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拿過來吧！」

  冷則先鄭重的從懷裡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上書一行：百草集。千燁睇了一眼，見並無任何奇怪的地方，不由好奇的看著兩人。

  但見上官明心接了過來，翻開了兩下，才說：「冷則先，你又立了一個大功！」

  千燁看著兩人好像是在啞謎似的，不禁開口：「這到底是什麼啊？」

  「噓——」上官明心豎起一指抵在唇上，輕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這兩人私下裡相處是個什麼模樣，但周大夫在看了一眼後，還是雞皮疙瘩全體起立了。原來冷澤先的上官大人，竟然也會有這樣柔和的表情嗎？

  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讓千燁一頓飯吃的很是憋悶。飯後，朝上官明心冷哼了聲，便隨冷則先一起出門了。

  這一次可不單單只有他們兩人，冷則先甚至從刑部調了人。大約幾十人的縱隊，走在大街上頗為威武雄壯。對此，千燁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捻著荷包里的五香瓜子，一顆一顆的吃的歡快。

  就這樣，一群人一路便來到了碧翠湖附近的一樁民宅。

  宅子上上書一個『楊』字，便是楊府了。冷則先命人上前去敲門，自己則同其他人悄悄從圍牆潛入府中。

  守門的小廝打開門後，便看到一名穿著黑衣的少年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無聊的打量著牆壁上的圖案。「你要找誰？」

  少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朝身後揮了揮手。「進去，搜！」

  「哎？你們——」小廝話未說完，便被身後衝進來的人給擠到了一旁去。

  千燁還是第一次領導這麼多人，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只是，若非她這一路上都在嗑瓜子，形象便會更加光輝高大一些了。

  楊慎正在屋子裡安睡著，昨個兒夜裡折騰的太晚了，以至於現在還醒不來。懷裡摟抱著的是軟玉溫香，兩層俱是芙蓉美人。

  這偌大的床鋪上，男子居中，身側則是各一名不著寸縷的絕色佳人。

  當千燁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前面有冷則先等人開路，再加上他們來的確實迅速，對方絲毫未曾察覺，自然未等抵抗，便已經被俘了。

  「去，將他叫醒。」一看這人就知道他昨晚做什麼了，千燁可不想沾到那一身骯髒的皮肉。

  立即有兵士上前將楊慎推醒了，那劇烈的動作讓楊慎瞪大眼睛，便要咒罵。然而，待看到了眼前的這群來者不善的陌生人時，便變為了驚恐：「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身邊的女子們被吵醒，看著滿屋子的陌生男子，不由大聲尖叫起來。

  尖利的聲音刺得千燁耳膜都痛了，只能大喝一聲：「閉嘴！再吵就殺了你！」果然，這句話出口後，四周清靜了不少。

  楊慎只見一名黑袍少年定定看著自己，暗道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少年紅唇輕動，「來人，給我把他綁了！」

  嘖嘖，沒想到她此生也能有機會說出這句話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楊慎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給捆了起來，未著寸縷的身子便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千燁隨意掃了眼他的下半身，不屑道：「真小……」

  楊慎瞪大眼睛，身上給蒙了件外袍，就被推著出了門。

  冷則先這邊已經將這院子全權控制了，大多都是些不會武的下人。如此，讓他只能佩服這群人的自大。還是，想藉由此來掩藏自己的身份呢？但無論哪一點，確實都是件愚蠢至極的想法。即便這院子裡修了再多的暗道，那又如何？他昨夜便已經盡數打探清楚了，派人將入口統統守住，就斷無讓人逃跑的可能。

  看著地上這群跪倒卻一個個不可置信的面容，他冷笑一聲，抬步離去。

  「冷大哥，抓到了。」千燁對於來這人的身份可是毫不知情，此刻才小聲的湊過來問：「大人，他到底是誰啊？」

  面前的男子堪堪裹了件外袍，赫然是冷則先昨夜便見過的那名被稱作是王爺的男子。他冷笑一聲，說：「這位啊，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呢！是不是，楊慎！」

  竟然被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楊慎瞪大眼睛，面容慘白。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明明他昨夜還同自己的姬妾廝混在一起，商議著將來他榮登大寶的美事。怎麼還未清醒過來，就被人綁了。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梗著脖子，大聲質問說。

  「我們啊——」千燁看著他微微一笑，說：「據說應該是被稱作是六扇門呢！」

  楊慎的臉色驟然劇變，雙腿一個癱軟，便摔倒在地。「六，六扇門……」顯然是懼怕至極啊！

  「嘖，真沒出息！」千燁撇了撇嘴角，一臉不屑的說。

  顯然，她是不了解在民間六扇門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而在有心人心中，六扇門更是一個比噩夢還要可怕的存在。

  「求求你們放了我，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楊慎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那一副怕死的模樣，同昨夜的趾高氣昂可是相去甚遠啊！

  冷則先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覺得我們有理由放過你嗎？殺害刑部侍郎汪道全的幕後指使，而且還是……前太子楊靖的餘孽！」

  完了完了！楊慎腦海中反反覆覆的迴蕩著這句話，他知道只要自己被道破了身份，什麼榮華富貴都將離自己遠去了。而皇位，也將與他無緣了。他會像他的父親一樣，被殘忍的殺害。

  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讓千燁皺眉掩鼻。

  楊慎一臉萬念俱灰，身下竟湧出了水澤，他竟然被嚇得……失禁了。

  「真是沒用！」冷則先不屑道。就這幅模樣，竟還覬覦這那皇位。這楊慎可是比的父親都不如，缺少他父親的勇氣和狠厲。

  「冷大哥……」千燁小心的靠在他身邊，離著地上的楊慎遠遠的。「那麼，咱們這算是結案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將汪大人府上的六子帶來，相信這個案子用不了多久就會了解了。而汪大人應該，也能安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