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 黑手現身

  「阿燁，你怎麼了？」

  冷則先正遍尋找不到她人，剛進門便見到她急匆匆的闖進來，而且面露慌張。

  進了門，千燁定了定神，才說：「沒什麼，只是外面的雨太大了。」

  雨勢有很大嗎？冷則先皺了皺眉，張嘴正要說話。

  「冷大人，屬下有重大發現。」闖進門的人正是暗七。他在看到千燁後，眼睛一亮。「千大人，屬下有這個東西給你，是大人特意囑咐過的！」

  上官明心此刻可是恨死了暗七了，早知道他們不在一起行動，他才不會將白玉膏交到他手上。

  「是什麼？」千燁接過那隻紫檀木盒，打開來一看，見是一隻雪白的瓷瓶。

  「這個……」冷則先拿過來一看，皺眉問道：「阿燁，你受傷了？」

  「哎？為什麼會這麼問。」千燁有些好奇。

  「這個好像是早年前有人送給大人的，因為這件東西很珍貴。對治療傷口絕佳的效果，而且絕對不會烙下疤痕。一般來都是被作為貢品進貢給皇帝的，只不過這皇宮中怕也找不到第二瓶。」

  「哇！」聽起來很貴，很高檔的樣子。「不知道拿出去賣能賣多少錢？！」

  暗七背脊一寒，下意識的便阻止說：「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你要是敢賣掉，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放過我們的！重點，還是後面啊！

  冷則先注意到暗七擔憂的神情，只覺好笑。「給你的，就乖乖用吧！畢竟，這是上官大人的心意啊！」

  「好吧。」有些不情願的收好瓷瓶，指著外面的紫檀木盒道：「這個可以賣掉吧？」

  「……」暗七已經無力了。

  「這個……應該是可以的。」冷則先無奈的說。「對了，暗七你說有什麼重要發現？」

  暗七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千燁身上，此刻才回神。「那個六子確實有問題……」

  侍郎府沉寂在一片肅穆的氣氛中，沈離鎮日裡沉浸在父親過世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若同，你說人為什麼會死呢？」

  「也許是因為人從一出生開始，就已經被定下了應該享有的壽命。大約時候到了，老天就將他的壽命收回了吧！」

  「爹娘過世了，母親也不在了，父親……也走了。我的生命中，真的留不下任何一個人的腳步嗎？」

  「少爺，小的相信老爺在九泉之下也不願意看到您這樣傷心難過的。」

  沈離無力的抬了抬嘴角，「是啊，父親也不願意呢！」

  細雨綿綿，天空陰沉的讓人心裡悶悶的好不舒服。

  「六子，聽說你一會兒要出去啊？」

  六子回頭看著來人，笑笑：「是張大娘啊，有事嗎？我今天要回去看我娘和妹妹。」

  「是這樣。我這邊兒倒不出時間來，你要是在路上遇見糕點鋪子，幫我給小孫女買些粽子糖吧！來，這是銀子，你拿好了。」

  「小事一樁。您放心吧，我會記得的。」六子朝張大娘揮了揮手，抓緊手上的銀子，便朝後門跑了去。

  暗處，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離去，久久。

  「喲！六子，今個兒出去啊！」守門的小廝朝六子打了個招呼，笑眯眯的看著他出門。

  「嗯，家裡有點兒事。我晚上就不回來了，不用給我留門了。」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兒。」

  侍郎府的後門外是一條幽深的巷子，平日裡看去甚是安靜。但是從這條巷子出去後，便是鬧市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可熱鬧的緊。

  但六子卻無暇顧及周圍的熱鬧景象，一路朝城外趕去。

  他走走停停，偶爾會在攤位前靜靜的站上一會兒，問問價格，再繼續走下去。不知不覺得，便已經走出了城門。

  暗七皺眉，在遠處站了一會兒後，決定要跟上去。但是，他的腳步剛邁出去，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六子。怎麼這小子又回來了？他皺眉，等著六子走遠後，便悄悄跟了上去。

  六子繼續朝城內走去，周圍景物變幻，竟是來到了碧翠湖附近。

  這碧翠湖可距離侍郎府不遠，他來這裡做什麼？按理說，他要是看望母親的話應該是出城去的。

  六子見身後並無人跟著，才迅速的拐進了一條小巷裡。

  暗七連忙跟上，這六子雖機警，但卻是個沒有內力的，因此他並不擔心被發現。

  小巷裡有幾戶人家，但都大門緊閉。

  六子徑直走到最後一家的門口，輕輕扣動著門上的門環。

  只聽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

  六子站在門口等著那女人開門，一見女子，便笑著說：「二嫂子，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六子啊！」

  女子仔細看了看他，笑著將他迎進了門。「我家妞子可惦記著你這個小叔叔呢！」

  猛看去，也不過是平平常常的走親戚罷了，但暗七覺得並沒有這麼簡單。他隱藏在屋頂上，扒開一塊瓦片偷偷去看。

  只見是間普通的屋舍，兩間廂房，中間是個花廳。

  女子拉著六子徑直走進了其中一間，一進門便嗔道：「你個冤家，可要一陣子沒有來了！」說罷，便不依不饒的捶著六子的胸口。

  六子哈哈一笑，道：「二嫂子惦記著，六子怎麼能不來呢！來，給六子哥親一親。」

  女子笑著躲避著六子的親吻，兩人沒一會兒就笑著滾做了一團。

  床幔垂了下來，床帳輕搖，不一會兒就傳出了女子的喬吟和男子的且喘。

  暗七在屋頂上看的皺了皺眉，感情這六子才出來會自己的姘頭，並非自己懷疑的那樣。但是，既然讓他監視著六子，他便一步都不能離開。

  終於，男子低吼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安靜中，忽然聽到女子的聲音：「沒問題了，若是有人跟著你，此刻也肯定走了。」

  「六扇門實在厲害，王爺不得不戒備。」這說話人，有些耳熟，卻並非是六子的聲音。

  暗七瞪大了眼睛，見著從榻上下來的兩人儘是衣衫整齊，仿佛自己方才聽到的曖昧語調都是錯覺一般。

  「二娘，打開地道，我有事要同王爺稟告。」

  女子此刻早已經收斂了自己一身的風騷/勁兒，眉宇間竟是英氣。「你放心，我會好好在外面守著的。」

  她輕移蓮步，手指按在了床榻上一處不起眼的雕花處，便聽一陣機簧的響動，那地板之下竟是露出了一個可供兩人通過的地道。

  黝黑的洞口看起來甚是可怕，但男子卻毫無顧忌，同女子點了點頭，便踩著台階，進入了黑暗之中。

  女子一直在原地守候著，正準備關閉機關，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門響。她一驚，放下機關，匆匆朝外面走去。

  就是這個時候！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機關未關閉前沖入了地道中，快的讓人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門外，一名頭髮花白的婦人朝著女子笑眯眯的說：「我家娃子想吃煮雞蛋，這大中午的，我也沒時間出去買，先同你借上兩個，待晚上再還你。」

  女子鬆了口氣，笑著說：「這一點兒小東西，客氣什麼。」

  地道中並未有任何潮濕的味道，耳邊聽到有風聲傳來，讓暗七步步小心。

  忽聽前方傳來一道機簧響動的聲音，他連忙飛縱而去。

  看到了男子手下的動作，暗七目送著他離開後，才靠近那塊石壁。細細聽了聽後，朝著左側石壁上的一朵蓮花花心處輕輕敲擊了三下。

  頓時，有光射入。

  他皺眉走了出去，驚訝的發現這竟是某位大戶人家的後花園，而他所在的竟然是一座假山的位置。

  現在是白日，不利於偵查。暗七隻能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周圍手持長槍的侍衛們，找到了書房的位置。

  「王爺，汪道全確實已經被擊殺了。只是，他手中的名單，屬下卻並未找到。」

  「那回來做什麼！繼續找啊！」男子的聲音包含怒氣，但聽起來卻甚是年輕。

  「因為汪道全乃是刑部侍郎，皇帝已經派了六扇門來徹查此案，屬下怕暴露行蹤，故而不敢妄動。」

  「什麼！竟然驚動了六扇門！」

  暗七見著此處四周無人，甚至連一名暗衛侍衛都沒有，便悄悄的從窗紙上濡濕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只見屋子裡有兩人，那名身形同六子近似的男子正單膝跪在地上，而他的對面坐著一名穿著錦袍頭戴金冠的男子。暗七並不認識那名男子，卻覺得他有些眼熟。

  男子很是年輕，渾身的貴氣，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王爺您無須擔心。怕是他們查不出任何蹤跡的，屬下處理的很巧妙。即便是勘屍後，也會以為汪道全是猝死而非被別人殺死的。」

  「如此甚好。」錦袍男子鬆了口氣，「務必要儘快將名單找到！若是這種東西落入皇帝的手裡，怕是咱們的腦袋都得搬家！」

  「王爺儘管放下，屬下一定會好好查探的。屬下潛入汪道全身邊已經有六年的時間了，自然知道他尋常慣用藏東西的地方。只要這風聲過去了，屬下便會行動。」

  「那今日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

  「這……屬下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錦袍男子說。

  「屬下將汪道全殺死後並未將門栓好，可是……那一日沈離衝進門時，那門分明是從裡面拴緊的。屬下猜想，是否有人在屬下後面又悄悄的潛入了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