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 觀念衝突

  「好，我不生氣。」她扯開嘴角說道，不想為了這些無謂的問題繼續下去了。

  「嗯，你不生氣就好。」上官明心眼眸中滿是寵溺，「放心吧，待你日後嫁與我，我會好好護著你，不會讓你受一點傷的。」

  「那麼，以後我還能繼續當捕快？」千燁不確定的問，似乎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一般。

  上官明心皺眉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怎麼能出去拋頭露面。」

  本質上上官明心是他很霸道的男人，他能給予自己妻子一切，自然希望她只是乖乖待在家裡享受就好了。只是，他面對著的人是千燁，一個在這麼多年來未曾借過別人手的幫助，只憑藉著自己拼搏的一名與眾不同的女子。況且，他顯然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千燁成為他的妻子這件事情，似乎從一開始她便沒有應下。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加之理所當然罷了。

  「當然，你若是想當捕快像木倩兒一樣，必須要跟在我身邊。」他附下但書，略有些冷漠的說：「我能給予你一切，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看，上次在沈家時，若是沒有我在身邊，你便給那沈殤害了。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在成婚後，好好待在家裡的。雖然你不會是一名賢良的妻子，但只要我喜歡就夠了。」

  聽到上官明心提到她的痛腳，千燁心中不滿。再加上上官明心又是這麼霸道，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甚至像讓自己成為一隻籠中鳥那樣生活著，她十分的想發火。但考慮到她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是這裡權勢最大的人，而自己雖為他喜愛，卻也不過還擔著一個下屬的名頭，她還是忍耐住自己的怒氣。畢竟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況且那個喜愛不提也罷。男人門的心思總是比女人還要捉摸不定的，況且他是從小就習慣了三妻四妾的教育，怕是女人對他來說也不過只是一個附庸罷了。此刻，千燁早已經忘記了上官明心當初的承諾，就算是記得，也被方才他的話語給打擊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我又沒有說過要嫁給你。」她耐著性子，陳述著這個事實。

  但是上官明心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看過你的身子，也親過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聽到他的呼，千燁莫名的有些想要發笑。果然，他是將自己當成了他的附屬品。「你知道的，對我來說那並不重要。若是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直截了當的提出想要離開的這個意願，而不是玩笑似的話語。

  「在沒有認識你之前，我也生活的很好。」她靜靜的對著上官明心說，「即便過得可能辛苦一點，但畢竟是用我的雙手拼搏而來的，用的舒心。而不是現在，享受著，」說到這兒，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笑容。「我不是豆沙包，只要給一點骨頭，就會跟在你身後搖尾巴了。」

  上官明心的性子冷，在認識她之前一直是如此。而此刻，聽到她這樣毫不留情面的話時，表情頓時變得冷酷異常。他的聲音略微低沉，出口的儼然是威脅的話語：「你以為你可以離開這裡嗎？如果你不好好聽話的，我便讓一輩子都離不開那間屋子！」

  千燁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顫抖的閉了閉眼睛，之後才堅定的說道：「如果大人執意這麼做的話，屬下亦無話可說。但屬下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逃跑的，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她說著，站起身子，從他懷裡退了出來，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上官明心看著他的忽然煞白的臉色，心裡竟覺得有些慌亂了，那句話並非是他的本意，只不過是想要威脅她一下，讓她不要離開自己身邊。但她不僅僅不聽，竟還想和他正面衝突，甚至說了那樣過分的話。

  他錯估了她的強硬和野性，她不是那麼容易能被馴服的。若是想繼續下去，得到的只有血淋淋的兩敗俱傷。但他不打算如同自己說的那樣真的將她囚禁，他怎麼會捨得，只是想嚇嚇她罷了。但是，她似乎是當真了。

  上官明心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拉住她冰冷的雙手，有些心慌的解釋道：「阿夜，你別介意。我只是隨便說說，真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千燁因為他的話想要發笑，於是她就真的笑了。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看著竟是那樣的冷漠和殘忍。「大人是六扇門的總捕頭，千燁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捕快罷了，怎麼能勞煩的動大人來道歉呢！況且，大人的道歉之語是如此平常，以至於每次屬下都能聽到呢！」

  「阿燁……」上官明心這次是真的慌了，她怎麼能用這麼冷酷的音調同自己說話呢！「阿燁我錯了，我剛剛說的話都是一時情急，你別當真。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你別生氣……」

  千燁看著他深棕色的雙眸，緩緩提了提嘴角。「大人，屬下怎麼會生氣呢！像屬下這樣的人，有生氣的資格嗎？」

  「阿燁……」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前的女子讓他琢磨不透，好像稍微不抓緊一點，就會消失了一般。上官明心怕極了，他此生第一次害怕，竟是因為一個毫無威脅的女子。「都是我不好，阿燁你不要生氣。」在他心中，他愛的女人就應該放在家裡，讓她生活得舒舒服服的，不用去計較外面的世界如何。他希望她幸福快樂，但是只要她不離開自己，他可以妥協，可以什麼都為她做到。

  但現在的情形是，他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話，惹得她不開心，甚至是傷心的不想看到自己了。他在她的心裡本就沒有占據多大的地位，或許只是恰巧在她需要關懷的時候出現罷了。這樣一想，心裡更是慌亂的不行，只想著讓她消消氣。

  「阿燁，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犯錯了，你想要怎麼樣都行，可莫要這麼冷淡待我。」

  千燁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輕輕的掙脫了上官明心的手，「大人，冷大哥讓你挑選兩名暗衛協助這一次的案子。」

  上官明心正為著她的事情發愁呢，此刻一聽她的話，頓時是一頭霧水。但想她不要生氣，還是連忙應下：「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如此甚好。這一次汪大人的案子，屬下竟然會盡心盡力爭取早日破案的。」上官明心對於感情並不遲鈍，況且察言觀色的本事絕對是精通的。小辰這幅樣子分明就是還在生氣，於是便柔聲道：「阿燁，剛才都是我不好，你別介意。我以後是絕對絕對不會再這麼說了！」

  寧相信男人那張破嘴，不如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腦海中不期然閃過曾經偶然聽過的一段話，千燁對於上官明心的話還是不大相信的。男人有些承諾是可以相信的，但有些承諾是絕對不是發自肺腑，即便是被欺騙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要怪你自己識人不清，只因為你面對著的是一個男人。而且，她眼前的男人只一位古人，即便是現代大男子主義也多的是。她不願意成為某一個人的附屬品，更不願意成為他身邊的禁臠。他既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證明他的心中早有這個打算。自己還在期許著什麼，不是同一個環境養出來的人，他的思想和心態自然是不同的。她又怎麼能期待著他會尊重自己，尊重這一段感情。她究竟還是千年以後的人，而他卻是生在這個時代。

  忍住了不看向那雙眼睛的衝動，她別開頭，低聲說道：「大人，屬下有些累了，下午還要同冷大哥去查案，就先回去了。」

  「累了？」上官明心對於感情的遲鈍在這一刻表露無遺，甚至連引以為豪的觀察力都也一併逃跑了似的。以為她說累了便是真的累了，以為她在外面忙了一上午覺得很疲累，連忙說道：「好，那阿燁就回去休息，還是我送你回去？」他說著，眼巴巴的盯著她看。

  但千燁並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只抱起了地板上睡的昏天暗地的豆沙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直到走出院子後，方才長吁了一口氣。

  相隔幾百年或是幾千年的差距，真的不是用短短的時間就可以磨平的。也許，他們真的不合適。她千燁，還是適合一個人孤零零，毫無牽掛的生活著。

  即便是對你好的恨不得將一顆心交到你手上，但說翻臉還真的翻臉。

  今天這個鐵錚錚的教訓徹徹底底的告訴了她，守好自己的心，切莫真的投入了真感情進去才是。

  書房中，上官明心無意中看到那隻紫檀木盒，不覺懊惱的皺了皺眉。手裡抓起木盒便想衝出去將這個把自己糾結了一早晨，最後翻箱倒櫃將多年前有人送給他的一瓶白玉膏想要送給她。可是方才的交談卻讓這個禮物被遺忘了，她也提到自己累了，於是離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罷了，待晚上再給她……」他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木盒，頗有幾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