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故人慾來

  原野遙未曾發言，似乎對眼前的少女並未看在眼裡一般。

  「唉~阿遙就是這般無趣啊！」少年似遺憾的嘆了聲，將面容轉向少女。「你可還是處子？」

  少女驚懼的點了點頭，一雙眼兒中也含滿了淚水。

  「多大年紀了？」

  「回大人，十，十二了。」少女害怕的回答著，連聲音也斷斷續續，不成調子。

  「嘖，還真是年輕啊！」少年微笑著看了眼半藏，「你說，這個會不會太小了。但是，意外的乾淨呢！不過，初次便交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呢！」

  「誰說不是呢！這男人若是沒有一個好的啟蒙老師，今後的人生可就無法快樂起來了。」半藏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周，指著一人說：「組長，便也將她叫過來吧！」

  少年順著他的指尖看去，見是名穿著酒紅和服的女人，大約二十幾歲，容貌不算極美，卻帶著幾分嫵媚。「好，就是她了。」

  女子被喚了過來，盈盈跪下。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比少女的膽子大了許多。

  「你去，將他給伺候好了。」

  對於少年的話女子並無意外，像這等宴席上，直接扯開技女裙子便一逞獸慾之人並不罕見。見的多了，便已經習慣了。

  半藏此刻對眾人說：「別靠著太近，免得咱們阿遙不好意思了。」

  眾人紛紛笑起，原野遙的旁邊倒是多了一個空地。

  女子像跪坐著的原野遙靠了過去，低低的喚了聲：「大人。」聲音柔媚順從，似乎原野遙便是她唯一的天神一般，是她身體和人生的主宰。

  少年在一旁手持酒盞，倒是覺得這一幕比方才的舞蹈有趣多了。這女子有趣，真是有趣啊！

  塗著鮮紅竇丹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衣襟，卻被男子一雙不見情緒的視線給阻止了。

  「阿遙，你這樣太失禮了。」

  原野遙看清了少年眼底的警告，緩緩的放鬆了情緒。如此，女子才能繼續，手指一點一點的挑開他的衣襟……

  在場的眾人看的渾身火熱，眼睛睜大。

  見此，少年微笑著說：「除了這兩個，其他隨意。」

  如此，男人們便獰笑著朝場上的女人們撲了過去。

  本就不是良家女子，稍稍掙扎了下，便也順從了。

  而此刻，原野遙的衣衫幾乎被剝了個乾乾淨淨，女子正小心服侍著。但即便是情動，他的臉色仍舊不變，著實可怕。

  「唉，咱們阿遙還是太過無趣了啊！」

  「可不是嘛！」半藏也言，笑道：「組長，您不一同玩玩嗎？」

  少年挑眉，目露不屑：「這等貨色我才看不上。你去，我看那女人似乎有些寂寞呢！」他說的正是服侍著原野遙的女子。

  半藏撫唇一笑，柔聲道：「屬下可是見不得美人寂寞呢！」

  「哈哈哈！！！」少年大笑了幾聲。

  屋子裡交織著男人們的粗/喘，和女人們的呻/吟聲，以及一聲聲痛苦的叫聲。混雜了酒氣，與曖昧的氣息，在濃烈的血腥味道的渲染下，少年露出了笑容。「呵，可真是美妙啊！」

  手指珍視不已的撫摸著刀柄上那枚已經有些褪了顏色的中國結，悄悄的嘆了口氣。「師兄，小一真的好想你啊！但是，還不到時候，小一還要忍耐才是啊！如今，師兄你已經到了大夏吧？不知道哪裡是否如你想像中的，一樣美麗呢！是不是在那裡，你會漸漸的忘記了小一的存在呢？可是，不行啊！小一不准師兄忘記，不然可是會生氣呢！師兄切記不可以對其他人好啊，尤其是女子，不然小一可是會吃醋的呢！很想揮刀，將她們全不留情的殺掉呢！就像殺掉青芙一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不會留下呢！」

  抬眸看向紙門外微涼的世界，少年又是幽幽一嘆：「這樣的日子，還需忍耐好久呢！」

  ……

  七月中旬，天氣愈發的炎熱了起來。

  懶洋洋的窩在被窩裡，哪怕外面的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小鳥嘰嘰喳喳的聲音都要把門板給吵破了，但千燁卻還是不想起床。

  若說起來，每次她月事來訪，大約除了手腳冰涼，不想動彈外便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適。比起那些每個月痛的在床上打滾的人來說，她已經好太多了。反正，沒有人來吵她，就讓她繼續睡下去吧！

  但往往話是不能說的那樣絕對的。就在她嘴角的笑容還未爬上臉，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敲門聲。

  「叩叩叩！！！」

  好吵啊！棉被蒙在了腦袋上，卻還是阻擋不了外面的聲音闖進來。

  「千燁，千燁？」頭頂的棉被好像被什麼拉扯住了，迷糊之間有些不耐的撥開，側身緊了緊被子繼續蒙頭大睡。

  「千燁？」吵成這樣樣子，可怎麼睡嘛！千燁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垂著眼瞼，支著下巴發了好一陣呆。猛地眨了一通眼，這才從神遊狀態中回頭過來看清來人：「喝！你是誰？！」忙扯起被子，一臉戒備的看著來人。

  「我是木倩兒，你喚我倩兒便好。」穿著一襲同樣的捕快服，但胸前分明有著隆起，臉蛋也絕對不是男人模樣的自稱為倩兒的女子道。

  「早飯時，沒有看見你過來，大人有些擔心，便讓我過來了。」木倩兒推開窗子，明媚的陽光見縫插針，從窗外傾下，頃刻間便將室內恢復了光明。

  千燁面無表情，剛剛被打擾的睡眠讓她有些不開心，也沒有興致顧及這個女人口中說的話。

  按了按稍稍有些悶疼的額角，她皺眉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有沒有鎖啊！」木倩兒理所當然道：「你不舒服嗎？看起來臉色很蒼白呢！」

  千燁未及反應，一隻溫暖的手掌便覆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伴隨而來的是淡淡的奶香。

  「有些涼？沒有哪裡不舒服嗎？」木倩兒又問。

  「沒有。」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她自來到扶桑後，便一直是生活在男人堆里，幾乎沒有同女子相處的經驗。尤其眼前的女子身上還帶著母親的味道，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起來吃點東西吧！一會兒再將藥給喝了。」

  遞上來的一碗香噴噴的雞絲粥，頓時就勾引起了她肚子裡的饞蟲。喝了一口後，她才想起來問道：「豆沙包呢？」

  「你說那個小東西啊？應該是在門外啃排骨呢！」大人說讓她照顧一下豆沙包，她還當是什麼呢！沒想到，卻是一隻渾身雪白，眼睛黝黑，分外可愛的一隻小狗。

  「嗯。」既然豆沙包有飯吃，千燁就放心了。沒一會兒，就將一碗雞絲粥給吃了個乾乾淨淨。而同時，端上來的是一碗味道有些熟悉的濃稠藥汁。「不喝可不可以？」

  「你說呢？」木倩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並不直面回答。

  不知為何，千燁竟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可怕，難道是因為她給自己的感覺像自己在天朝的母親嗎？想到一襲軍裝，頗具威嚴的母親，她無端的打了個寒顫。捏著鼻子，將一碗藥汁毫無怨言的灌了進去，看的木倩兒都傻眼不已。但正當千燁以為這就是結束的時候，又有一碗臉色略淺的藥汁遞了過來，雖然味道不是那麼難聞，但這一肚子的湯湯水水，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這個也要喝？」

  木倩兒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她認命的喝光了後，才說：「周大夫特意煮給你的，不然你這身子不好好調養，他日可不好生養呢！」

  「噗！咳咳咳！！！」

  「啊呀！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嗆著呢！」木倩兒著急的取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藥汁，關切道。

  「你，剛剛說什麼？」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句話來，千燁板著臉問道。

  「好生養啊？」木倩兒一臉瞭然的笑容看著她。「你該不會是害羞吧！」

  「才不是！你怎麼會……」

  「呵呵，是這件事啊！」木倩兒輕輕一笑，雖為人母，但神情中還是有著少女的嬌俏和狡黠。「自然是你從沈家回來那日，我給你換的衣服啊！」

  千燁一怔，恍惚憶起自己那一日似乎是穿的乾淨整潔的裡衣。「告訴你，不准告訴別人！」

  「知道了，說話和大人一樣呢！」木倩兒對她的威脅視而不見，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打量起了這間屋子。「看起來還真是簡陋呢！」

  尋常這間屋子大多是為了就近保護一些重要犯人的地方，自然不會如何的裝點，只是如今有人常住，便顯得有些簡陋可憐了。

  「你這屋子完全不像女子的閨房呢！」

  千燁揪緊了棉被，沒好氣道：「像女子閨房做什麼！」她這幅模樣，再弄個粉紅空間出來，怕是要讓人當作變態吧！

  木倩兒只看著千燁，便知道她是那種絕對沒有任何女子自覺的女人。就像早年前的自己一樣，如今不也是改變了許多嗎？

  「那這屋子裡擺設也太簡單了。」她笑著搖頭，又問：「你們的那個案子如何了？」

  「案子？」

  「就是毒酒那個案子啊！」

  「哦。」千燁有些意興闌珊的應著，「了結了。」

  就昨個晚上，她還在倚翠樓扮小倌呢！

  「好睏~」畢竟忙活到了半夜，睡的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