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迫不及待

  「嗯，我知道了。」上官明心淡淡的說，從袖子裡抽出一塊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嘴。

  千燁在一旁的眼角直抽搐，若非上官明心的舉止並不陰柔，看起來倒是真的同她曾經見到過的太監們沒有什麼區別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隨身攜帶帕子做什麼，而且還是個絲帕！

  「大人，這沈府多詭異啊？」千燁想到適才在沈殤院中發生的事，不由開口道。

  「哦？」上官明心挑眉，問道：「可是有什麼發現？」

  千燁皺眉，細細回想道：「總感覺有些奇怪。屬下在沈殤的院子裡聽到一陣異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呼救，但沈殤卻說沒有事。」

  「沈殤是誰？」上官明心不動神色的問道。

  「他自稱是沈洋的三子，自己居住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忽然想到他那滿院子的蔬菜，千燁不禁笑道：「不過啊，他那些菜可長得真好，比我種的強多了。」在樂城時，她也曾在自家院子裡種過些青菜，卻不如人家那個種的好。想到那綠油油的模樣，就覺得眼饞的緊。

  「你若是想種的話，可以在院子裡開一塊地。」上官明心輕聲道，「你上次說的那個番茄，我自會讓人給你去找些種子來。」

  千燁知曉這番茄可是進來在來到大夏的，可算是十分精貴的東西，若是自己能種上些。想到那酸甜的味道，口水就不由得分泌。「這可是大人說的，到時候可不准反悔啊！」

  「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不過這個沈殤確實有些可疑。」憑他們六扇門的網絡，竟然沒有此人的資料，這就確實有些古怪了。

  「不過，我到覺得這個沈殤像個小孩子似的，可愛的緊。」千燁笑眯眯的說道。

  可愛？上官明心皺眉，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值得可愛的。「你也覺得這沈府古怪的很，這沈殤表面上的單純沒準是偽裝。切莫與他太過親近，免得圖惹麻煩。」

  「屬下明白的。對了，驗屍報告出來了嗎？有什麼結果嗎？」

  「已經出來了，結果卻是有些出乎意料。」

  「哦？難道那楊氏的死很不尋常嗎？」

  「正是。」上官明心輕點了下頭，才道：「你可知，這楊氏被殺之時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什麼！？」千燁驚呼，不可置信道：「那麼這兇手也未免太狠毒了吧！」

  「不過，目前還不能妄下定論。我看沈宗文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背上，倒是憤怒居多。很有可能，他並知曉這楊氏有孕一事。」這懷了身孕，為何不同自己的丈夫說明，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資料上說記載的沈家太多片面了，很多事情還得咱們親自調查過，才能得知。」

  這一點千燁並不反對，就像是沈殤的存在一般。「這沈府中還有不少前來給沈鶴祝壽之人，大人以為要如何處置？」

  「直覺和經驗告訴我，兇手並不在這群人之中。一會兒我便差人去將沈家的人過來，詢問一下情況，順便將賓客們遣送出府。少一些人，對咱們的調查也有利。」

  「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屬下絕對會努力達成的！」千燁挺了挺胸，一副為大人赴湯蹈火的神情。

  上官明心偷偷睨了她那毫無起伏的前胸，不知為何心中悄悄一嘆。「你儘管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就是了。待到夜晚時，陪我隨便逛逛。」

  千燁知曉這個逛逛可不是散步的意思，登時便來了精神。上次她同莫說一同去了佛堂，不是就找到了一個天大的線索嘛！「這感情好，反正我也好久沒有活動了，感覺整個人都要生鏽了呢！」

  上官明心失笑，「你呀！」沒有半點兒女兒家的模樣，又怎麼能責怪沒有一個人，就連自己都看走了眼呢！

  當沈鶴進入花廳，看到首座上的男子時，眼角不由得一抽。卻還是拱手道：「上官大人。」

  男子一襲黑袍，即便是夏日裡也不見半分汗珠。「諸位請坐，本捕找諸位來，是有一些情況需要詢問，諸位不用擔憂。」

  沈洋坐下後，忙問道：「大人，案件可有什麼進展？」

  「並沒有什麼進展。」上官明心也為同眾人推諉，直截了當，不過卻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果真，在他這句話說完後，周圍的人們便紛紛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對於這狀況，千燁撇了撇嘴角，隨意在上官明心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拉過了一隻茶杯。「大人，不知道為什麼，屬下覺得這群人真的……好土。」

  「何以見得？」上官明心視線看到不少人都聽到了千燁這不大不小的說話聲，便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

  「屬下以為，咱們早上才剛到，中午前才剛剛將屍體驗看完畢，怎麼這下午還沒有過去，就能找到兇手了呢！沈府雖然是報了官，對真兇卻毫不關心，似乎只希望草草結案，儘早了事。」她不由冷哼了聲：「哪有這麼快就破案的，分明是想找個人頂罪。」

  「慎言。」上官明心嘴上雖是告誡到，眼中卻滿是對千燁這話的贊同。「有關案情，又在他人府中，不可枉論。」

  「是，屬下明白了。」千燁誠心應下，隨即又說：「那麼，如果不當著他們的面，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了吧？」

  手下的杯子一個顫抖，熱茶灑出了幾滴。上官明心不禁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千燁，」他低聲道，「這種話還是回去再說。」

  「好吧。」顯然千燁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懨懨的呷了口熱茶，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這花廳中屏風的雕花上了。

  千燁此舉顯然是沒有將沈家的眾人放在眼中，引得不少人都義憤填膺，很是憤怒。

  「上官大人，老朽是一平頭百姓，不懂得官府辦案的調調。但老朽相信以上官大人的能力，定然能給老朽一個完美的答案！」沈鶴到底是在江湖上成名已早，自然不會將這些放在眼裡。但是，這人老了，地位高了，這心裡便愈發的不願意看到有人對他們不敬了。所以說啊，這世界上上心眼最小的除了女人，還有上位的老人啊！

  「咔！」

  上官明心將茶杯猛地放在桌面上，目露不耐，冷冷道：「莫非你是在威脅本捕不成！你要搞清楚，你只是一個江湖中人，雖然在江湖中頗有威望，可在本捕眼中，那可是如同螻蟻一般。若是本捕想讓你死，只需動動嘴，你這輝煌一時的沈家便會不復存在了！」

  哇！千燁目露崇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官明心，在心中默默道：大人威武！大人超棒！比心~

  感受到千燁那邊傳來崇敬的目光，讓上官明心輕勾嘴角，竟是笑了。

  可這笑被沈鶴看在眼裡，卻分明好想是那挑釁，不由得怒火中燒。但很快，他便平復了下來。他一個長輩，還犯不上去同一個小輩計較。

  「是老朽說錯話了，還望上官大人不要計較。」

  上官明心一臉傲慢，冷冷的道：「反正本捕不過只是來查案，至於你沈家如何，同本捕無關。但奉勸一句，最好還是不要惹到本捕和本捕手下這些人，否則本捕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鶴的臉一下子僵住了，想要狠狠的瞪向首座上那個一臉冰冷的男子，卻只能將火氣壓在心裡。「是是是，還望大人好好查案，也好讓我那可憐的孫媳婦能瞑目啊！」

  嘖嘖嘖，千燁看著沈鶴，心中不住的稱讚。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物啊，瞧瞧那委曲求全的架勢，看了就讓人覺得心酸啊！

  「言歸正傳，本捕有些問題需要詢問，還請諸位一定要毫無保留。」上官明心下了但說，看似漫不經心，但一雙眼睛卻始終關注著眾人的表情。

  「沈老太爺育五名子女，都是嫡出嗎？」

  「這……」沈鶴看了看身後的兒女，想來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好隱瞞的，便說道：「只有三個兒子是嫡出，一雙女兒是庶出的，乃是我一名小妾所生。」按理說，沈鶴這一輩子納了十幾名小妾，卻只有一名給他生了一雙女兒，其餘皆無所處。唉~也許是老天見他過去殺戮太多，才讓沈家子嗣不興旺啊！

  「大兒子是沈洋，沈老爺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沈洋連忙抬頭，正對上一雙不含情緒的冷眸，不禁渾身一寒。

  「沈老爺除卻沈大公子，可還有其他？」

  「還有一個二兒子，沈從文。」沈洋指了指他後面坐著的一名男子，正是沈從文。

  上官明心淡淡的看了眼沈從文，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那麼，這個沈殤又是誰的兒子？」

  「噹啷！」卻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沈洋睇了沈瑰一眼，才說道：「回大人，這沈殤也是草民的兒子。只不過這孩子生下來便剋死了他的母親，草民便將送到了一個院落中，這麼多年來不曾去看過。」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