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正邪之見

  既然說這御獸宗的存在與那藥王谷的性質有些相像，那麼也就是一個隱世勢力的。像是他們這種隱世勢力，其實重點都是放在修行的方面，對於那些外界的勢力，不管是三族中的那一個勢力，與他們喜歡擴充自己勢力的做法都是孑然不同的。對於他們這些隱世勢力而言，如果說只要是跟自己並沒有多少的關係，而且也沒有惹到自己的情況下，那麼就算是對於其他勢力而言那是事關生死的大事，他們也是不屑插手的。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雖然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入世。他們這些隱世勢力當中其實有不少的弟子，是常常行走於這個世間的，他們所做的事情也跟其他人並無特別，只是對於自己的出身，卻是要遵守他們宗門的規矩，不得輕易暴露。

  不僅如此，對於他們所在的隱世勢力的內部情況，也是不得對外流傳的。如此一來，就算是有部分的人知曉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隱世勢力的存在，對於對方的更多信息，卻是無從知曉的。

  而對於御獸宗的情況，雖然墨凌軒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卻知道一個關於那御獸宗的創派人的一個傳說。

  傳說中，將那位將部落發展成御獸宗這個宗門乃是一個不出世的天才，對於對方的名諱什麼的，因為一直都不曾被泄露，所以包括墨凌軒在內，都是無人知曉的。但是在那傳說之中，說是那位天才天生聰穎，而且對於修行具有極強的天賦。不過百年間的時光，便讓御獸宗發展得聲勢滔天。傳說，這位天才在那之後不過十年的時間裡，便已經渡劫飛升。

  而這種事情，是其他人連想像都不敢想像的。修行好有多難，所有的修士都是清楚的。即使這樣的事情距今已經有數百年的時間，在那個時候靈力很是充盈，但是能在十年的時間裡就可以將修行練至渡劫飛升的程度，墨凌軒也是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而在墨凌軒看來，如果說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位望星樓的主人，也就是亦晚姑娘真的就是那位御獸宗的創派天才的話，那按照傳說所言，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界才是，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呢？

  在這期間又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讓這位原本在傳說之中已經飛升至上界的人，會出現在此處，而且，還需要他為她重新煉製一具肉身？

  想到這裡，墨凌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你若是那位傳說中的御獸宗掌門的話，那你如今已經是已經飛升至上界才對吧？而且，且不說你本就是一個天才，就算你只是一個天賦不佳，只能靠著辛苦修行來提升境界的人，那麼即使只是地仙的修為，也足以馳騁整個修真界，又有誰會重傷到你，以至於讓你想要重新煉製肉身？」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墨凌軒頓了頓，而後接著說道：「你既然是御獸宗的創派祖師，那麼御獸宗的門人們一定會在御獸宗之中，為你開壇設位，以香火供奉。畢竟，無論是在我們的眼中，還是你的那些徒子徒孫的眼中，你都已經渡劫飛升的人了，而且又是祖師，那麼自然是有資格受到香火的供奉，據我所知，御獸宗的地處位置雖然比較偏僻，但是因為那裡是妖獸出沒的地界，鮮少有人前往，所以那裡的靈氣相比較其他的地方，也是會更為充裕的。就算是你肉身被毀，只剩下神識，可是在香火的供奉之下，再加上其靈氣的滋養，那麼說不定什麼時候，你便可以重塑金身，而那時，至少也是金仙之身。這樣比你現在想要煉製一具肉身的事情，雖然可能會浪費點時間，但是卻更加的穩妥保險，不是嗎？」

  「哦？」

  聽到墨凌軒的這番話，亦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見她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雙手負於身後，雖然看其身形還是有些佝僂，但氣勢卻是一副睥睨之狀，道：「想不到，你知道的還不少，居然還知道，以香火供奉，加之靈氣滋養，可為我塑金仙之身。但是——」

  說到這裡，亦晚苦笑了一聲，嘆息道：「金仙之身也不見得有多好，對我而言，若是能重塑肉身，就很滿足了。我雖然在當年得以渡劫飛升，可是因我們御獸宗的修行之法異於其他的修真道法，這便是我的一大心病。你既然知曉那麼多，自然也是清楚的，若是我心有魔障，只怕這依靠著香火使我重塑金仙之身，我自己都猜不准，那時候的我，會是仙神還是魔煞。」

  「在你眼裡，仙魔之別就這麼重要？」

  墨凌軒的眉頭緊皺，接著說道：「在我看來，修仙之人，也不一定都是向善之輩。而那修魔之人，你又能說，就沒有心善之人？有些人，生而為魔，那只是出身決定的而已，可就算為魔，就一定是奸邪之輩？」

  「墨先生，看不出你不僅一雙招子賊亮，這心境，也比之其他修道之人，高出的境界可是不少啊，難怪你小小年紀，金身尚未修成，以金丹修為便能達到煉藥師的大宗師級別。不過你這話，若是在如今說出，只怕會被宗門正道視為歪門邪道，容你不得了。」

  亦晚面具後的那張臉上是一片苦澀，她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憂傷的看著墨凌軒，只現在的墨凌軒因為雙眼看不到此時那亦晚的神情。

  墨凌軒能聽到的，也只是亦晚此時所收的話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那些世間人，對於所謂的正邪看得極重，很多的人更是以修行功法來判斷對方是否是正派人物。雖說你的很有道理，可是又有幾人能真的聽進心裡？在他們看來，你這話，便是大逆不道，有悖正道。」

  「那又如何？」

  墨凌軒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這天下人容我不得，那又怎樣，我修己心，行我自己的道，又管他人說什麼做甚？他們容不下我，我能容下，便可！我修行又不是為了天下人，這種胸襟，我可沒有，若是當真容不下我，想要將我除之而後快，那我，又有什麼理由，容得下天下人！」

  墨凌軒的這番話若是被旁人聽到，大概會被認為有些大逆不道。畢竟現在的這個世道，人們對於那些世俗偏見是很介意的。那些所謂的正與邪，善與惡在他們的心裡都根深蒂固的扎了根。

  而聽了墨凌軒這番話的亦晚，在心裡卻是忍不住冷笑一聲。

  亦晚在心裡暗暗的嘲諷道：「你如今當著我的面說是這樣一套，可是你在背後所做的，卻又是另外一套。你將你自己說得這樣與眾不同，可是你終究還是跳不出這個世俗的！」

  在亦晚的記憶里，還有著那很多年前的時候自己的模樣。那時候的她，也曾經與墨凌軒現在所說的這樣，修己身，行己道。可是結果呢？卻是被自己認為最該相信的人，在背後捅了一刀。

  若是如此的話，那倒不如早一點被那些世俗之見給潛移默化。如此一來的話，又怎麼可能會給別人機會，傷害自己呢？

  墨凌軒見亦晚在自己剛說完那番話之後便開始沉默不語，一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模樣，不由得問道：「亦晚姑娘，你難道也是覺得我有些大逆不道？」

  「不是。」

  亦晚的這個回答，讓墨凌軒的心裡微微感到有些愕然，不可思議。

  墨凌軒在以前自己還是妖帝的時候，那自然是對那些所謂的人族宗門正派，是不屑一顧的。但是自從與琉璃在一起之後，琉璃那對於正邪的見地，讓墨凌軒在潛意識裡也開始對岸正邪之分有了另外一重的理解。甚至可以說，以前的他，是跟大多數的妖族的人的想法是一樣的，即使沒有像那些妖族那般對人族的仇恨感很重，但是卻也區分的很是明顯。可是在跟琉璃在一起之後，墨凌軒整個人也變了。

  雖然說後來的時候，墨凌軒遭受到了琉璃那「毀滅性」的背叛打擊之後，墨凌軒雖然心情大變，甚至在某些事情上比自己還沒有遇到琉璃之前還要冷血，但是在琉璃身上所學會到的對於那正邪之見的理解，墨凌軒卻不想因為心裡對琉璃的恨意而改變。

  因為在墨凌軒看來，琉璃「教」給他的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是獲益匪淺的，讓他在心境上的修為日益精進。雖然如今的他因為琉璃封印了他的緣故，導致真身無法自由。但是也因為這個情況，讓墨凌軒感覺自己的心境修為，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真身的境界。

  如果一來的話，倘若有朝一日，他的真身可以獲得自由，光是靠著自己心境方面的境界，也足以讓他的真身的戰鬥修為大幅度提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