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拯救蒼生真好笑

  她雖然有想過，自己的這一次穿越有可能不是偶然，畢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學會的最多的就是萬事皆有定數。而她，也是在宸武大陸的這個世界上被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也接受了這個所謂的命運。

  可是，這一切如果是其他人搞出來的鬼，或許不會像現在余盡歡這般心裡難受。如果真的就像她聽到的這樣，她來到這個世界，是曜冥一手造成的，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對你做出了很過分的事情，你可以恨，甚至可以針對對方對你做的事情，進行反擊。可是當你知道這一切，是你覺得可以稱得上是親人的人做出來的話，那心裡所產生的感情，除了驚訝，或許就是複雜到難以言喻的酸楚了。

  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你可以對不認識的人，甚至是敵人做出你都不敢想像的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面對著是自己重要的人，真的會變得不敢相信人生，只想靜靜。

  而此時，余盡歡的心裡，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強壓下心中的酸楚，雖然眼角已經因為心裡難受而留下了淚水，但是余盡歡還是選擇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出聲，繼續聽甄姬與曜冥的爭吵。

  「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甄姬氣呼呼的對著曜冥接著說道：「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控制的。天魔再次滅世，這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些原本就與我們無關，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們淌這混水？還有，在這大陸上，隨便那些種族怎麼爭鬥不已，就算是全死光了，那又怎麼樣，我們好好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就行了？我當初就不應該聽你的，任由你讓盡歡去仙音門，後面搞出來的這些事情，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啊！」

  「如果盡歡不去仙音門，不經歷後面的事情，她不會變回我們熟悉的那個人的！」

  曜冥像是被甄姬那質問的語氣給惱怒到了一樣，語氣也提高了幾分。

  我——變回你們熟悉的那個人？

  余盡歡在驚愕之中，淚水都不再流了。聽到曜冥這話之後，在余盡歡的心裡產生了一種懼意。聽曜冥這話的意思，她原本是另外的一個人，可能是因為什麼輪迴之說，所以現在她是這副樣子的。而曜冥想要讓他們熟悉的那個人回來，那也就是說，在她的靈魂深處，還存在另外一個人格，而那個人格，則是曜冥等的那個人。可是，如果一切都按照曜冥的計劃發展下去，假如這之中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而一切都是沒有偏離他們原本計劃的一個軌跡發展著，而她，也成功被喚醒了另外一個人格，那現在的她，還存在嗎？

  那時候的她，還是她熟悉的自己嗎？

  余盡歡不敢再想像下去了，她只覺得自己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在她看來，她覺得是親人的人，卻在算計著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這簡直比直接殺了她還要難受。

  人世間最殘酷的酷刑，那就是人心的摧殘。

  余盡歡的心頭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難怪之前遇到曜冥的時候，她會覺得曜冥十分的熟悉，甚至在明知道不可以的情況下，還會選擇對曜冥無條件的信任，原來這一切，都是隱藏在她靈魂深處的另外一個人格在作祟。而這一切，都在說明，曜冥疼惜的，雖然是她，但又不是她。

  儘管不管哪一個人格都是自己，但在余盡歡看來，那時候的自己，不見得就是現在的自己。說不定，真的等到了曜冥口中，那個他們所熟悉的她回來時，現在她所經歷的，她的記憶，都會被抹去。

  雖然一切都只是有可能，但是又不乏這種可能。

  「甄姬。」

  曜冥在叫甄姬的名字的時候，語氣已經放柔了不少，不復剛才那般火氣旺盛。

  只聽得曜冥語重心長的說道：「盡歡必須要變回原來的自己，否則咱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白辛苦不說，這個世界也就完了。」

  「完了又如何？」

  甄姬的聲音里已經帶著一絲哭腔。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玩做英雄的戲碼？你們覺得這樣做，可以拯救蒼生，為了世間大道，可是這一切，為什麼一定建立在犧牲別人的前提下？難道蒼生有資格好好的活著，甚至在不明情況的情況下，幸福的活著，那犧牲的人，就沒有這樣的資格？我沒有你這麼大的覺悟，在我看來，盡歡也是蒼生，憑什麼就要讓她犧牲？現在她能回來，對我而言，已經是萬幸。我不指望著盡歡能變回以前的模樣，我只求她能好好的活著，即使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能一直保持著開開心心的模樣就行了。就算現在她是這副模樣，那也是她啊！曜冥，我見到盡歡的時候，是真的打心眼裡感激老天，能讓盡歡再回來，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讓我無比的寒心。你知道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在有了孩子之後，我們身為女人，心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你有想過，如果盡歡的孩子沒了，你讓她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

  什麼！

  余盡歡在聽甄姬的這番話的時候，一開始還在心中琢磨著自己一個小人物，怎麼就能做出拯救蒼生的這件事情。畢竟在她看來，她現在也沒多少的本事，比她強的人有太多了，就拿她認識的人來說，無論是墨凌軒，還是沈落塵，亦或是花明羽。他們三個人哪個不比她厲害啊，就算是真的要做拯救蒼生的這種大事情，那也輪不到她來干啊，天塌下來還有比她高的人頂著呢！

  但是越往後聽，余盡歡就越發感覺心中有些無語。貌似這個犧牲，是要犧牲她未來的孩子。而她這所謂的拯救蒼生，會讓她失去自己的孩子啊！

  雖然這孩子一說，對於余盡歡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樣的話聽起來就是讓人不舒服。

  而更重要的是，剛才在甄姬的話之中，她聽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甄姬說，就算是這個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對他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說，他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那不屬於這個世界話，那就是說甄姬與曜冥他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而另外一個世界，余盡歡所知道的，就只有黃泉。

  難道說，甄姬與曜冥，是黃泉世界的人？

  余盡歡在心裡思忖萬千，但是在心底。她還是有些感激甄姬的。畢竟從剛才甄姬所說的那些話當中，她能聽得出來，甄姬是真的為了她好。儘管甄姬也很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個人格回來，但是對甄姬而言，她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安安穩穩的活著。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余盡歡感動的。甚至在剛才的時候，甄姬說的一句話，她很贊同。

  這天下蒼生，只有自己的定數。如果一定要發生什麼不可逆的事情，那就憑著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就是，憑什麼讓她犧牲，來拯救蒼生？

  余盡歡首先自問沒有這麼強的本事，能去拯救蒼生。其次，就算是她有這樣的本事，能拯救蒼生，但是卻是在建立在讓她犧牲什麼的情況下，那她憑什麼為了這所謂的蒼生而犧牲？

  余盡歡不認這樣的道理，更不願意接受道德綁架。她本來稀里糊塗的來到這個宸武大陸，好幾次險些就丟了命，她這一肚子的委屈還沒發泄出來呢，現在倒好，讓她穿越，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她余盡歡什麼時候成為了這麼無私的一個人？墨凌軒一直強調的那個道理，她可是謹記於心的。

  等價交換。

  如果說她余盡歡真的想通了，願意為這蒼生來做出犧牲，那她能得到什麼？

  一個虛名？

  可笑，且不說到那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她做過了這樣的犧牲，就算是天下人都知道了，知道是她余盡歡拯救了蒼生，那她除了這樣一個「拯救蒼生」的虛名之外，她還能得到什麼？有誰能為她所犧牲的，做出補償？難道是讓她再生一個孩子？就算是她余盡歡能生，那也不是她失去的那個孩子啊！

  正在余盡歡在心中好笑這所謂的「道德綁架」時，卻聽到甄姬緊跟著又說出了一個重磅級的消息。

  「曜冥，現在怎麼辦吧，盡歡已經有了孩子，而那孩子一定是會死的，我問你，你讓盡歡怎麼辦？」

  等等！

  余盡歡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死機了。她肚子裡有了孩子，什麼時候有的，她怎麼不知道？不僅如此，她連孩子的爹是誰都不知道的啊！

  難道——

  余盡歡想起自己之前那乾嘔的噁心感，以及口味變了，甚至大姨媽也遲遲不來，這一切好好想想，確實就像是懷了寶寶的一個反應，只是那時候她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但是現在看來，豈不是她是真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