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梓軒無可奈何的看了青璃一眼，搖了搖頭道：「還真是好人淨被你給當了，我淨做壞人了。」

  「梓軒你才不是壞人，你對我而言，亦兄亦父，我如果是好人，那你也是好人。」

  「都這麼大的了，還說這般孩子氣的話。」

  梓軒對著青璃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將視線投給余盡歡，說道：「我信你一次，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裡且先交給我，你們二人在外面等著，待我忙完青璃這事，一會兒出去跟你們說。」

  「好！」

  能讓梓軒退讓到這種地步，余盡歡覺得已經是挺難得了，倒也沒有再過分糾結，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拉著沈落塵便出了內堂。

  他們站在門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們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處涼亭坐了下來等著。

  待坐下後，沈落塵便對著余盡歡急急地問道：「盡歡，此處當真是幻境？」

  「應該吧！」

  沈落塵的臉上依舊難掩驚駭之情，他打量著梓軒的院落的四周，感慨道：「這個幻境，未免也有些太過真實了吧，不過你比我要來得要早一些，可有什麼發現？」

  「發現？如果說唯一讓我覺得有些疑惑的地方，就是關於青璃的事情。」

  說到這裡，余盡歡便將之前她與青璃認識的過程，以及在青璃身上發生的詭異事情給沈落塵講述了一遍。

  沈落塵聽到余盡歡說青璃的身體在瞬間便能發生變化，長大了不少，也是十分吃驚。

  「可惜現在墨先生不在這裡，否則以他的見聞，肯定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在不在也無所謂，咱們也不能總是依賴著他，反正一會兒梓軒就會告訴我們在青璃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等著他出來就好了。」

  「那個叫做梓軒的男人，也讓我尤為在意。」

  沈落塵沉吟道：「玄隱峰向來隱世不出，別說妖族，就算是在人界，諸多的修仙門派也鮮少有知道我玄隱峰的存在，可那梓軒，僅憑我的一招法術便能看出我師承何處，一語道出我的師門，實在是讓我有些驚訝。」

  「何止呢！」

  余盡歡漫不經心的瞄了沈落塵一眼，然後嘴巴朝著一邊努了努，低聲道：「你看，他的這些下人都是些什麼人。」

  聞言，沈落塵便朝著余盡歡示意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可將他驚得不輕。

  「機關傀儡術？」

  當沈落塵看到那些傀儡木頭人的時候，忍不住低呼一聲。

  「是吧，我剛看到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據我所知，這機關傀儡術已經失傳了百年之久，如今在這裡突然看到，你說稀奇不稀奇？」

  「確實挺稀奇的，不過，現在這裡也無非只是一個幻境而已，在現實當中，盡歡你也知道，如今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經是不復存在的了，若是我們在幻境逗留太久，勢必會逐漸失去自我，忘記這裡是幻境的事情，最後靈氣耗竭而亡。」

  「不急，如果不搞清楚青璃身上發生的事情，我以後估計也會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而且，既然是幻境，沒有哪一個幻境是毫無根據就能產生的，說不定，在這裡我們能搞清楚，關於那個鎖靈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哎對了，沈大哥，你之前說是墨凌軒將你送進來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符咒。」

  沈落塵解釋道：「他利用了一張符咒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他的靈識，只待時候一到，便會帶我們回去。」

  「那他怎麼自己過來？」

  聽到余盡歡這話，沈落塵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余盡歡，柔聲問道：「盡歡的意思是，因為來的是我，而不是你師父，所以你有些失望了？」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

  余盡歡並沒有聽出沈落塵話中的濃濃醋意，自顧自的回答道：「我只是覺得吧，墨凌軒讓你來，有些多此一舉了，畢竟他親自來的話，分分鐘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但是派你來，最後還是得依靠他的靈識解決咱們回去的事情，我當然會覺得他這是閒得有些蛋疼。」

  「這事盡歡你倒是怪不了墨先生。」

  沈落塵縱然與墨凌軒不來電，但是背後小人這種事情，是決計不會做的。

  「只是因為，當初將你拉入幻境中的乃是魘，若是他來了你的壞境，而魘又在暗中做什麼手腳，現實當中只剩下我自己的話，我對魘的情況，又一無所知，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權衡之下，墨先生才讓我進入這個幻境的。」

  「魘？」

  余盡歡這是第一次聽到「魘」這個名詞，一臉不解的看向沈落塵。

  沈落塵將魘相關事情給余盡歡解釋了一遍。

  當余盡歡聽完之後，眼前馬山出現了之前她在夢境中所見到的那個女子，一臉恍然大悟的拍了拍石桌。

  「原來那個女人就是魘啊！」

  「那個女人？」

  「對啊！就是那個——」

  余盡歡將自己在夢中見到那女人的事情，以及那女人對她說的話都給沈落塵講述了一遍。

  可沈落塵在聽完之後，卻有些難以理解。

  「那時的你既然已經在幻境之中被那隻魘給控制住了，可為何她又會讓你進入另外一個壞境？」

  「難道是那隻魘有惡趣味，喜歡折磨一下獵物，然後再吃掉對方？」

  「我倒覺得不盡然，若是如此的話，那她可就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有些多此一舉了，盡歡你想想，之前在另外一個幻境的時候，那隻魘是迫不及待的想吞噬掉你的靈氣吧，既然是這樣，她又有什麼理由突然轉了性子，讓你來到這個幻境？而且——」

  說到這裡，沈落塵看了看四周，然後湊近余盡歡，低聲道：「盡歡，你不覺得這裡真實得根本就不像一個幻境，反而像是真實的世界嗎？」

  「打住，沈大哥，你可別先我一步被這幻境給影響了！」

  余盡歡知道，在幻境之中，只有固守本心，相信這裡只是一個幻境，才會有可能走出去，雖然現在沈落塵身上有附有墨凌軒靈識所在的符咒，但是如果沈落塵自己內心先承認這個幻境是真實的存在，怕是等他們出了這個幻境之後，沈落塵的心境也會大受影響，日後難免不會被心魔所控，走火入魔。

  「我只是說說我的看法而已，盡歡你放心，對於這個世界，我心中有數。」

  「嗯，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現在也不知道，那個魘，會不會突然冒出來。」

  余盡歡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跟沈落塵二人便陷入了沉默。

  不多時，在他們不遠處那間內堂的房門被推開了，梓軒一臉疲憊的從內堂中走了出來。

  他見余盡歡與沈落塵二人坐在涼亭處，便緩緩朝著他們走來。

  「梓軒，你沒事吧？」

  當梓軒走近之後，余盡歡見原本梓軒那白淨的臉上慘白無比，毫無血色，忍不住站起身關切的問道。

  「無妨，咳咳咳——」

  梓軒咳嗽著回答道，然後緩緩的坐了下來，此時他的聲音比之剛才還鏗鏘有力的模樣，多了幾分沙啞，而不遠處的走過來一個傀儡木頭人，遞給了梓軒一個暖手爐。

  抱著暖手爐，梓軒臉上的表情才略微有些緩和了。

  余盡歡與沈落塵深深的看了梓軒一眼，原本在這種時節，別說冷，甚至在余盡歡與沈落塵的感覺當中，還多少有些炎熱，但梓軒不僅一直披著一件大氅，如今還抱上了暖手爐，他這是有多冷啊？

  「你站著不累嗎？」

  梓軒抬著頭看向余盡歡問道。

  「不累，站著有助於身材塑形！」

  「可我仰著頭看你累。」

  「哦。」

  余盡歡訕訕一笑，重新坐了下來。

  這個梓軒明明就是想要讓她坐下，可非得以這個的藉口，說他是傲嬌，還真是一點不為過。

  「青璃怎麼樣了？」

  「沒事了，被我設下了禁制，短時間之內，他的身子應該是不會在出現今天的狀況了。」

  「那就好，青璃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還得需要你為他設下禁制？」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你們回答。」

  梓軒冷冷的看了余盡歡與沈落塵一眼，問道：「你們如何看待魔。」

  「嗯——讓我先想想，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要不，沈大哥，你先回答？」

  余盡歡一臉為難的看向沈落塵說道。

  「好。」

  沈落塵點了點頭，看向梓軒，回答道：「世間之魔，有成千上萬種形成方式，但無論哪種結果，既已成魔，那便心理發生扭曲，有些事情，也無法遵循善惡，而只是一味憑著己心行事，但這世間萬事，又有多少事可以說得上是可以隨心所欲，古往今來，大多數的魔都是害人性命。」

  聽完沈落塵這話，梓軒臉色一沉，只是還未等他開口反駁，便聽到一邊的余盡歡接著開口了。

  「沈大哥，這人有好壞之分，這魔，應該也有好魔與壞魔之別吧！」

  余盡歡畢竟是從其他世界穿越過來的，不像那些土生土長的宸武大陸的人族，對於魔那麼深惡痛絕。

  「我就覺得，魔與人都是一樣的，不能一概而論，除魔奸邪是好事，但也得分，那個魔道心如何不是？雖說魔擁有的心是一顆魔心，但也不能說，身為魔，就一定是壞人，那這樣的話，不就是說，這世界上的人族，只有好人沒有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