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出征

  鄭慧妃本來正在熟睡呢，就被王語梅給叫醒了，她有些不太高興地將王才人請到了正殿中，鄭慧妃看著面有急色地她說道：「這麼晚了，大半夜的，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王玉梅上前一步，都來不及行禮，就對她說道：「惠妃娘娘大事不好了，我剛從聖上那裡出來，有邊關的急報，想來是要有戰事了。』

  「你說什麼？真的嗎？」鄭慧妃聽到她的話，猛然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問道。

  王玉梅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娘娘要不要提前告知四皇子殿下，這可是一個立功的好時機啊。」

  鄭慧妃緊緊地皺了皺眉頭，然後看著她說道：「你說的沒錯，我這就派人去告訴他，讓他向皇上力爭去平亂。」

  隨後她就秘密地派自己的親信太監前去送信，讓尊值提早打算，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不僅能讓他立軍功，還能培植自己在軍中的勢力。

  尊值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也是激動不已，他一直想在父皇面前展示自己，如今有這樣好的一個機會，自然不能輕易地錯過，他早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等明天早朝的時候就向父皇請戰，同時他聯絡了自己收在門下的官員，讓他們為自己說話。

  皇宮中，御書房裡。

  皇帝尊隆在龍書案堆迭的公文裡面， 拿出了目前在京都城中的將軍名冊，派兵去肅玉關是一定的，可是不能從京畿一帶的軍隊中調動，只能是從各州府調兵，但京畿一帶的將軍里得去幾個才行。

  他一邊權衡著派將的得失，一邊不時地在名冊上勾畫了起來，整個名冊都翻完了，他終於決定下了幾個人選，在他們的名字下面深深地勾下。

  大概半個時辰過後，安相，孫相，溫亦儒，兵部，戶部的人，還有目前在京的幾位大將軍都連夜趕來了宮中，他們一同站在尊隆的御書房中，神色焦急地等在龍書案前。在他們傳閱了一遍李定羨的急報以後，忠臣都看向了尊隆，等著聽他的旨意。

  尊隆將勾畫好的將軍名冊交到了大將軍王充彥的手中，然後看著他說道：「朕命你為此次增援大軍的元帥，名冊中朕派給你的將軍也已經勾畫好了，王卿，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啊。」隨後他又看著其他人說道：「兵部調兵，戶部調錢糧軍需，全力馳援，不得有誤。」

  「是，末將領命。」王充彥手執著名冊，連忙跪下衝著尊隆磕頭道：「末將必不辱聖命，誓要將突厥人殺得有來無回。」

  其他在場的官員也連忙跟著一起跪下，紛紛表明自己的決心，以及皇上的英明。

  尊隆看著這一幫老臣們，心中也是感慨良多，二十年了，自上一次原沙洲之戰，已經整整二十年了，沒想到突厥居然又來征戰了，想想當年正是自己爭奪皇位之時，那時的尊隆也不過是個剛剛19歲的少年，如今天順朝國富民強，定要與突厥抗戰到底，一洗原沙洲之恥、

  他堅定地說道：「你們都平身吧，王充彥，你明日就離京，啟程去趙州，各府皺抽調的兵將，一律前往趙州集合。」

  御書房裡面的官員和將領們，對他的安排都沒有任何的異議，皇帝尊隆的天下就是自己征戰打下來的，是一個鐵血的馬上皇帝，他做出的決定都是極其明智的，如果不是他如今身居皇位，只怕他恨不得要自己上戰場了。

  王充彥拿著名冊，先行退出了御書房去，他無法再留下來參與殿中群臣的商議，他們還要和皇上一同商討大軍抽調，軍需徵調的事宜，尊隆讓他明天就離京，他連夜就要準備好行囊，同時還要通知名冊中尊隆定下來的將領們，讓這些隨他出征的將軍們，也都做好離京的準備。

  天還沒有亮，京都城各處官員的府邸就早早的亮起了燈，他們被通知今天的早朝提前上朝，這個本該平靜的夜晚變得躁動起來，一股不詳地氣氛飄揚在京都城的上空之中，不知驚擾了多少官員們的好夢。

  此時的月亮已經被一片黑雲遮住，整個天幕更加黯淡了下來，只有還不知情的百姓們還沉睡再自己的家中。

  燕王府中，尊佑懷抱著溫月清嬌軟的身體沉睡著，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尊佑總是睡得特別踏實香甜。

  此時，門外的劉義來到門外敲門：「王爺快醒醒，肅玉關出了戰事，聖上下旨現在就要去上朝。」

  尊佑在睡夢中驚坐而起，肅玉關，戰事，突厥人打來了，他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溫月清被他的動靜給嚇醒了，只見她半眯著雙眼，有些懵懂地坐起身來，她的黑髮紛亂的披散著，因為汗水的緣故，很多都直接貼在了臉上，臉上的脂粉早已被汗水融掉了，素顏的一張臉清淨又純潔。

  尊佑慌忙親了她一口，然後說道：「我要去上朝了，突厥人又來犯境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慌慌忙忙地穿戴好了上朝的衣物，。

  溫月清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她吃驚地說道：「難道要打仗了？」對於她來說，身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戰爭是很遙遠的事情，和平日子裡成長的她，對戰爭的了解僅限於書本與影視作品之中，如今真的聽到這兩個字，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想站起來幫尊佑穿朝服，稍微一動，就只覺得身，下，流出一股粘，膩地暖流，整個都是濕漉漉的，只要一動就感覺到一種有東西在往外流淌的感覺。

  尊佑制止了她說道：「你繼續睡覺吧，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我下朝以後，自然會告訴你的。」

  溫月清這才點了點頭，看著他囑咐著說道：「現在天還沒亮，你多穿些衣服，小心出去冷，路上騎馬一定要當心。」

  「好的，我先走了，等我回來。」尊佑沖她點了點頭，隨後就打開房門從心月樓里出來了。

  隨後他領著劉義和康麒一起趕往皇宮，心中焦急萬分，還不知道父皇這次要怎麼應對。

  尊佑離開房間以後，溫月清才重新躺了夏利啊，她輕輕地摸著自己微微漲起的小肚子，又無奈又驚喜的在心裡暗暗想道：「這個尊佑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節制，也不知道昨天留了多少種子在自己的身體裡。」

  「哎。」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給自己蓋上被子，繼續躺著熟睡了起來。

  朝堂之上，皇帝尊隆滿臉嚴肅地坐在龍椅之上，底下的文武百官們也紛紛 垂手肅立，他把突厥人進犯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今日就要派兵將門出發馳援了，朝堂上議論紛紛，所有人都義憤填膺地表達著自己的憤怒，還有很多沒有被指派的將軍們也紛紛請戰。

  所有的皇子們站在最前排，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尊值直接站了出來，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請求隨軍出征，為我天順朝百姓而戰。」

  尊隆看了看自己的四兒子，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的心性，平時在諸位皇子之中他並不是很出眾，這回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尊值，你如今還年輕，只怕不能擔此大任啊，父皇已經派王將軍為元帥，你這份心意，父皇知道了。」皇帝對這個兒子還是很讚許的，只不過他還沒有想過要讓皇子們出征的想法。

  就在這時安相站了出來，他拱手說道：「四皇子真是少年有為啊，這份愛國之心令人佩服，只不過微臣認為，如果聖上想要派皇子隨軍的話，臣以為讓二皇子出征更為合適。，畢竟戶部的事務一向由二皇子管理，此去有二皇子在軍中督軍也是很好的。」

  安相此話一出很快就有官員出來複議，尊隆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安相的想法他當然知道，不過是想借這次機會讓尊修立下大功，將來立儲的時候可以更得人心，皇上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看著自己的二兒子，只見二皇子尊修神情緊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二，你覺得安相的提議如何啊？」尊隆看著他問道。

  尊修只覺得頭都大了，他一向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雖然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但那也是在京都城裡，真讓他去戰場督軍，那面對的可是蠻橫強大的突厥人，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可是既然自己的外公這樣說了，一定是有其他目的的，他自然不能反駁他的提議，如今自己只能背靠著安家，才有可能奪得皇位。

  於是尊修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兒臣願意隨軍出征，希望父皇能給兒子一個報國的機會。」

  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抬眼看了父皇一眼，只見他的目光十分凌厲，像是一束強光一樣刺進他的眼裡，讓他緊張地不知所措，連忙又趕緊低下頭去。

  尊修的動作表情，尊隆都看在了眼裡，自己以前也曾經看中過這個皇后的嫡子，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只覺得他越來越不爭氣了，再想想之前陸為銘的事情，私養軍隊，訓練死士，他這個兒子不會做的這麼過分，想來一定是安相在背後出謀劃策，他怎麼可能把這大好的江山交給這個安家的傀儡兒子。

  皇帝看著他不說話，很快就有朝臣站出來反對，這些人裡面有大皇子尊仁的人，有尊佑的人，也有尊值的人，異常爭辯下來，竟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尊修和尊值站在前面，心中忐忑萬分，一個死都不想上戰場，一個一心只想上戰場，他們聽著自己門下官員的話語，都盤算著自己的事情。

  最後朝堂上亂成了一片，皇帝尊隆才大喊一聲：「好了，你們都給我閉嘴，這件事情我們日後再議 ，今天王充彥就率領京中兵將出征了，你們都和我先一同為他們送行。至於讓哪個皇子隨軍出征，明天早朝再議，如今邊關的戰事才是最要緊的。」

  聽了他的話，正在爭論的官員們連忙停了下來，紛紛和皇帝行禮說道：「是，皇上英明。」

  尊修覺得鬆了一口氣，終於能緩緩了，真要是讓他出征的話，可就糟了。

  尊值此刻卻流漏出失望的表情，他本來以為只要自己請旨，父皇就一定會同意的，沒想到安相也想讓二哥去，這下他可就沒那麼輕鬆了，這麼好的立功機會，他可不想讓給二哥，今日他門下的官員們也都盡力了，能不能如願以償，就看父皇的心意了，如今看來，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尊仁和尊佑也在心中盤算了起來，他們知道，能讓安相爭取的事情，一定是有利的事情，可是他們兩人都選擇了靜觀其變，這麼大的事，還是讓父皇自己決定吧。

  於是尊仁和尊佑都向皇上表示：「父皇英明，兒臣也願意為國出征。」

  尊仁為了太子之位什麼都願意做，如果能得到這個機會，他自然不會推辭，先和父皇表明自己的態度，具體怎麼樣以後再來籌劃。

  尊佑有些矛盾，一方面是突厥的進犯讓他怒從心頭起，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有自己的私心，畢竟他剛剛和溫月清重聚不久，他並不想就這樣離開她，如果真要去隨軍出戰的話，只怕一年半載都回不來，他們兩人已經分開了三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難道又要分開了嗎？

  這樣想著，如果父皇不讓他去，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只是他想到天順朝這麼多年的恥辱，想到邊關百姓們遭受的痛苦，他就覺得心中十分憤慨，如果父皇打算讓他去的話，他也絕對不會推辭。

  下朝後，眾人都懷揣著自己的心事，和皇上一同向北城門趕去。

  要遠赴肅玉關的軍隊，在京都城城東的校軍場集合完畢了，整齊的軍隊列隊穿過京都城，來到了北城門前。

  此時北城門已經是旌旗招展，人頭涌動，百姓們也都聽到了消息，紛紛攜老扶幼趕來為這些將士們送行，戰爭的陰影再一次籠罩在天順朝的土地上，他們有的人經歷過二十年前的戰爭，知道突厥人的強悍與兇殘，這種恐懼讓他們對這些將士們十分擔憂與心疼，

  皇帝尊隆帶著諸位皇子，還有朝中的文武官員也已經到場了，他們來到北城門給將士們送行。

  看到皇上的御駕後，百姓和官兵將領們都紛紛跪地，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將軍王充彥從中軍帳中趕來以後，眾武將們才跟著王充彥一起，牽著自己的戰馬，步行至皇帝尊隆的近前，他們整齊的下跪，滿臉嚴肅地行著君臣之禮。

  皇帝親自下輦扶起了王充彥，然後命令內侍將從宮中帶了的烈酒，給這些將軍們滿上三杯。

  尊隆端起自己盛滿烈酒的玉碗，看著眾位將士們大聲地說道：「諸位都是我天順朝的好兒郎，你們此去千裡邊關，朕今日攜百官在這裡為各位壯士送行，他日諸位得勝凱旋歸來之時，朕依舊會在這裡迎接諸位歸朝，朕相信你們，我天順朝的男兒，生來就是鐵骨錚錚，必定不負朕對你們的厚望！」

  說完這話他就將碗中的烈酒一飲而盡，所有人都被皇帝的這一番話感到激動不已，眾位皇子和文武群臣們也端起玉碗，和將士們一同喝起了送行酒。

  眾位將官們將三碗出征的烈酒都喝完以後，就將手中的碗扔在了地上，他們表達著自己的決心，此次出征肅玉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京都城的被北城外，空氣中都是烈酒濃烈火辣的味道，軍旗在風中迎風招展，不時地嘩嘩作響，戰馬嘶鳴起來，聲音劃破長空，百姓們也沉浸在這熱烈的氛圍之中，燃起心中為國征戰的濃濃，熱血，這種浩浩的正氣，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皇帝尊隆衝著王充彥一揮手，出征的號角隨即想起了三聲，王充彥隨後翻身上馬，手上的長劍向著北方一指，只見他奮力地大聲一呼：「三軍聽我號令，出發。」

  隨著他的一聲號令，莊嚴整肅的軍隊就開拔了，他們要先去趙州和其他州府的軍隊匯合。

  皇帝尊隆帶領著皇子們，以及文武大臣，一起目送著遠征軍們越走越遠，知道看不見大軍的身影，皇帝大聲地說道：「回宮。」隨後他看著圍在自己御輦周圍的皇子和大臣們說道：「你們不用跟著了，都回去吧。」說完這話，他才坐上了自己的御輦。

  皇子們和大臣們都連忙下跪，恭送皇帝的御駕回宮。

  皇帝尊隆在御輦裡面，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跪地恭送送，只是自己閉上了眼睛，然後在心中暗暗想到：「這滿地跪拜的人中，有多少是忠臣良將，又又有多少表面恭敬實則再背地裡算計，從今天朝堂上的爭論看來，他確實要好好想一想了，到底派哪個皇子隨軍出征，到底要立誰為太子。」